没有早饭对杨凡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天了，他起床的时间向来是由着自己的心情而决定高度。
如果不是有早朝这种事他根本就不会早起，有时候为了早朝甚至不睡，等到第二天再补回来。
这样的行为习惯在书院中被那些老先生视为胸无大志的典范。
可就算这样，没有人能忽视杨凡做出的贡献。
就连这偌大的书院都是这个懒惰的侯爷一手建立出来的。
如果不是李纲多次派了学生过来催促，杨凡甚至还不愿意走出家门，离开那个已经改装好的实验室。
自己研发发电机已经到了关键地方，只要再解决千百个问题就能在七世纪出现人工制造的交流电了。
可是就算这样说还是不能引起李纲的释怀，还是觉得杨凡又是在做什么没用的事情。
之前杨凡被长安所有世家针对的事情李纲才刚刚听说，想着是不是这件事对着书院的创始人造成了什么伤害。
导致他不愿意出门，可是在见到杨凡之后李纲还是有些生气，因为杨凡的样子没有一丝不开心。
反倒是有些张狂。
气得李纲拿棍子抽了他几下。
好久不见的常威这时候跑了过来，这只本身是野生的大熊猫现在已经完全成为人类的附属宠物了。
每天对着士子们卖萌然后获得美味的食物就是它最大的乐趣。
如果女子书院开学了，就去那边，毕竟那边香香的。
杨凡见到这圆滚滚的东西跑了过来，伸出脚踹了它一下。
那肉感就别提多舒服了。
动物这东西聪明起来就是难办，主人这东西只要给它食物随时都能换。
第一任和第一万没什么区别。
被杨凡轻轻地踢了一脚后还哼哼唧唧的跑到了李纲的轮椅旁边。
蹭着李纲的腿撒起娇来，好像是知道谁才是这书院里最大的。
“你这戾气太重了，连野兽都不愿意亲近。”
杨凡辩驳道：“谁家野兽不会自己找吃的，一直问人要？这小子现在在书院比我都吃的开。”
“羡慕了？嫉妒了？谁让你不怎么来书院呢？要是羡慕，就赶紧将朝堂的差事卸了，来书院教书多好。”
杨凡笑了，他知道李纲就是不想自己再去朝堂和那些人挣个什么。
与其是以后失望，不如早点离开。
可杨凡却不能这样，书院不过是一个育人的地方，很多东西不能给大唐带来直接的改变。
只有深入朝堂才能从根本上改变大唐。
“我快不行了，不知道还能帮你守住这书院多久，早晚还是要你自己守住这里才行啊。”
李纲一副落寞的样子，搞得杨凡以为他现在就要死了。
“孙道长给您看过，说您还有很长时间好活，着什么急呢？我还没在外面野够呢。”
“等你野够了，这书院恐怕就不是你的了。”
杨凡淡然地回答道：“这书院本来就不是我的，是大唐的的，你们总是觉得是我创立了这里，这地方就一定属于我，院长的位置挂的可是陛下。”
“院长是陛下没错，可是你问问从这里走出去的学生，哪个不知道这书院是你的心血？”
心血？杨凡有些错愕，自己建立这里的时候好像没花费多少心思，一点一点自然而然地就成了这个样子。
“先生，到了用膳的时间了。”
眉清目秀的王玄策走了过来，默默地推动其李纲的轮椅。
没吃早饭的杨凡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李纲向来是不用自己打饭的，总是会有人将打好的饭菜端到他的面前。
可是这个老头好像更喜欢和大家一起吃饭，总是喜欢推着轮椅到食堂来和学子们挤在一起。
刚开始还自己排队，后来因为自己轮椅实在是太占地方，只能让学生帮自己把饭打回来。
当初书院定的规矩就是无论老师还是学生到这个大食堂吃饭的人都要排队。
老师不必给学生让路，学会也不能迎合老师让老师插队。
想要营造出一种师生平等的感觉，就算是在千年之后，这项事业也没有取得什么好的进展。
有些学生会和老师产生天然的疏远，这是无可避免的，谁让从古至今，老师都将自己摆在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呢？
打饭的时候敲饭盆是很不好的习惯，今天杨凡好像是忘了，竟然拿着筷子敲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有些饿了，而饭菜就在眼前的缘故，让自己有些心浮气躁。
周围队伍中的学生纷纷看了过来。
在看见是杨凡之后都又转过头去，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就是这种态度让杨凡有些尴尬。
“先生，您的事情在书院都已经传开了，大多数的士子都是支持先生的。”王玄策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杨凡还在纳闷是什么事情传开了。
“先生难道就不想反击一下吗？”
王玄策又说出一句让杨凡有些搞不清楚的话，自己要反击谁？
“你毕业了吗？”
王玄策摇了摇头道：“还有半年，不过照先生定下的规矩，还是要先完成毕业实习后才能正式毕业，学会已经选好了毕业实习的地方。”
杨凡有些好奇地问道：“哪里？”
“当然是朝堂了，学生已经和太子那边的学长说过了，并且把成绩单要给太子过目了，太子殿下很欢迎我毕业后到东宫去呢。”
杨凡有些懵了，太子李承乾好像和王玄策八竿子打不着啊，这两个人怎么能搞在一起呢？
这要是王玄策发挥的好了一点，估计皇位就没李治什么事情了。
要是发挥不好，李治登基之后就没有王玄策什么事情了。
好像两边都不怎么能走通呢？
“太子许诺给你什么职位？”杨凡还是决定细细地问一下。
“太子答应给我一个县令当。”
杨凡有些不信，王玄策书院的成绩他还是比较关注的，毕竟是能一人灭一国的狠人，教育还是要得当一些。
书院年级第一的成绩应该会让李承乾看重而留在身边，外放做官这种事不像是李承乾能想到的。
难道是王玄策自己要求的，想要先外放，等回来之后在一举展翅高飞？
“挺不错的，你觉得你能管好一县之地吗？”
“先生觉得呢？”
“我觉得不能。”
王玄策突然笑了起来：“先生觉得弟子应该去什么地方呢？”
“你应该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