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走了将近一半的学生，顿时空旷了起来。
转天，从附近召集过来的工人又将这种空旷打破了。
钱可以没有建设绝对不能停，谁让时间才是最难买到的。
书院重新树立了招生标准。
主要是对年龄有了要求，十六岁以下九岁以上。
从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才是最正常的，杨凡决定花费十年的时间将自己这种‘新新人类’复制个千万。
什么侯爷家的公子？十九岁了？
不要，绝对不要。
什么？送来了不少的束脩？先看看多少。
这么几大箱子，那就算了，通知小侯爷，九月份来报道。
国公家的小孙子？七岁半，让他滚出去。
算了接进来吧，说是带来了比孙子还重的礼物。
有钱能使鬼推磨已经不好使了，现在有钱能使鬼推杨凡。
招生简章发出去没多久，杨凡突然发现好像招来了不少贵族家的子弟。
李世民大力打击对大唐没有贡献的贵族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从山东回来之后已经搞掉了不少不愿意妥协的家族了，
以前那些跳的最欢的人不知怎么的就和刺杀李世民的事情有了关系。
一个个曾经耀武扬威的家主被下了大狱，受了半个多月的罪后被放了出来。
除了家产没了一大半外老命也没了半条。
不过李世民还是那么仁慈，对自己有过功绩的人永远留有一丝情面。
就比如造反的侯君集。
不是忘记了他而是李世民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置这个跟了自己大半辈子的人。
有了难题就找杨凡好像成了他的习惯。
躲了许久终于是没能躲过去，宣称自己要和杨凡商量一下女子书院的事，终于是把杨凡给拖进了宫里。
低着头的杨凡不愿意和李世民对视。
皇宫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冷冷清清的，总是不知道会从什么地方蹦出来个人。
听长孙皇后说了，最近这些日子，李世民的火气很大，从辽东回来就是这个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杀人过多导致的。
还说要去请几个老和尚来做场法事。
幸亏把长孙皇后接出来了，杨凡站的几丈远都能感受到李世民身上的杀气。
“你在躲着朕？”李世民的声音很低沉。
“臣不敢。”
“朕最近总是睡不好，经常做梦，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臣不知道。”
李世民冷冷说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全天下都应该知道。”
“全天下都等着朕出丑。”
“陛下怎么会出丑？”
这时候的杨凡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李世民交流，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你们都在等着朕处罚侯君集，等着朕开始对有功之臣下手，可是你们怎么不说他都做了什么？”
还是为了侯君集的事，杨凡也放了心，起码不是因为自己不知道事。
侯君集死定了，这是不容争辩的，可不能让李世民自己下手。
除了君臣外，侯君集也算是李世民的半个兄弟，杀了李世民的兄弟，以后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
可是李世民杀死自己的亲兄弟都不止一个，产生这样的情感又有些奇怪。
所以说感情这东西再李世民的心里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
“陛下是不知道怎么处置侯君集吗？”
李世民没有回答。
“造反是个什么罪名大唐律例中写的清清楚楚，陛下依律办事即可。”
“国法无情，可朕有情，朕不想让手上沾染兄弟的血了。”
杀兄的事还是在这位皇帝的心里不能磨灭。
“陛下让臣无言以对，若造反这种事都能活下来，就太对不起那些因为侯君集死掉的大唐将士了。”
杨凡的话说的很死，好像最想让侯君集死掉的是他。
离开皇宫的时候是王德送的杨凡。
这个老太监今天好像格外地疲惫，杨凡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子。
“陛下这几天真的没有睡好，杨候真的没有什么好法子？”
为主人忧心的仆人是真的难得，杨凡也不愿意骗他。
“这种事只有陛下自己想通才能睡得安稳，否则……”
处置侯君集的事不能再拖了，有人想保住他，可也有人想杀他。
洛阳守备的赵家因为不愿意和侯君集造反，壮年被杀了歌干净。
那时候的侯君集也不知道是什么个心思，是要破釜沉舟的意思吗？
前些年在洛阳的时候杨凡还曾和这位候大将军有过几次照面，那时候的侯君集神采飞扬。
整个人都有种豪迈的气势，可以说和李世民不相上下。
这才几年，头发已经白得找不到几点黑色，错乱的胡须任意的生长着，深陷的眼窝诉说着自己的煎熬。
没有人会对他用刑，可他自己却给自己上了无形的枷锁。
曾经还幻想着能在这新建好的宫殿中宣誓自己的宏图霸业，可如今却是这样到来。
囚服永远不会让犯人合身，脚下的锁链每走一步都在脚裸摩擦。
已经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没有合眼的侯君集在看见李世民后终于眼睛从浑浊变得清亮。
一声陛下从喉咙中闯了出来，整个人好像换了一个。
“你为什么还没有死？”
谁都没想到李世民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臣不敢死，留着这条命让陛下撒气，求陛下放过我的家人。”
“这个时候你还敢和朕求情？”
“臣知道罪孽深重，也从没有想要活下去，可是……”
侯君集的气势突然从身体中抽了出来，声泪俱下。
“陛下，臣想当面和陛下说句话。”
“臣对不起陛下。”
侯君集吼着说出了这句话。
“然后呢？”
李世民好像依旧是不依不饶，眼中的血丝清晰可见。
“陛下！”侯君集又吼道。
年近六十的赵田站了出来说道：“陛下，侯君集罪大恶极，理应极刑。”
家人被杀的仇恨让他强撑着自己老迈的身体站在了这里。
没有人为侯君集求情，但此时的沉默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如今的朝堂上说得上话的都是从前就跟着李世民的人。
这可能只是个开始。
深吸一口气后李世民镇定了一下自己的内心。
“朕不会杀你，你曾对朕有功，对大唐有功，不过你犯的错实在太大，功过不能相抵。”
“朕会放了你，但是，从今天开始，你和你的后代不再能踏上大唐的国土，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大唐的子民，朕和你恩怨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