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走,也给某些不要脸的人提了个醒。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乘着杨凡还没晃过神来,好些个士人刚才叫嚣的有多厉害,现在溜之乎也的速度就有多快。
崔氏父子也像乘机溜走,只是他们两才刚抬起脚步,背后就传来杨凡的大喝:“站住!”
崔仁师倒是想装聋作哑,直接走人。
奈何儿子太蠢,这个时候居然主动回头,一副被侮辱了的样子,十分不忿的叫道:“杨凡,你不要欺人太甚!”
崔仁师恨不得掐死这蠢儿子,杨凡却被震惊了一下,然后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好一个欺人太甚!”
崔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崔仁师同样神色不善,黑着脸威胁道:“就算你文章写的好,也不要得意忘形。须知得饶人处且饶人!”
杨凡被这两父子的无耻给气乐了,一时间气极反笑:“现在你们跟我说得饶人处且饶人?”
“怎么方才你们父子二人伙同他人,硬要将抄袭的污名强加于我的时候,就不讲究‘得饶人处且饶人’了?”
崔仁师一滞,脸色泛青,刚要驳斥,没想到杨凡却再次逼近,出声质问道:“在你们看来,找你们要个说法就是欺辱太甚。”
“可是刚才,你们父子造谣生事,要让本官身败名裂的时候,就不是欺人太甚了?”
“你们父子步步紧逼,想要将本官置于死地的时候,就不是欺人太甚了?”
“可笑啊可笑,本官只不过想要找你们两人要个说法,居然就成了欺人太甚?”
杨凡嘿嘿冷笑,反正已经和博陵崔氏彻底撕破了脸皮,也就没逼着要虚与委蛇。
崔氏父子被杨凡一问接一问,质问的哑口无言。
要不说士人无耻呢?
这两父子恼羞成怒,索性不讲道理了。
崔挹直接摆起公子哥的嘴脸,嚣张的说道:“我说你欺人太甚,你就是欺人太甚!”
崔仁师也冷笑着,不屑地说道:“就算是欺人太甚,你奈我何?”
两人尽是一副无赖嘴脸,毫无什么狗屁士人风度。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杨凡会勃然大怒的时候,却不想杨凡居然笑了。
崔挹还在莫名其妙,崔仁师心里又是一咯噔:
雾草,笑尼玛啊!
每次杨凡这样笑,总没好事!
不等崔仁师反应过来,杨凡脸上的笑容越发热切,居然主动开口说道:“哎呀,咱们是什么关系,有什么欺人不欺人的?”
崔挹一脸懵逼,看着杨凡就像看智障一样:“你莫不是气昏了头,得了什么脑疾吧?”
崔仁师却满脸警惕,神色不善的喝道:“杨凡,我劝你别打什么歪主意,惹恼了老夫,你承担不起后果!”
杨凡一脸无辜,装模作样的说道:“我怎么会打歪主意?”
虽然崔氏父子都不相信,但不知道怎么的,不约而同的都感觉心里松一口气。
就在这时,杨凡一副很认真、很虚心的样子说道:“博陵崔氏闻名海内,两位的学识想来都是极高的。”
崔仁师隐约察觉有些不对劲,奈何崔挹已经翘起了尾巴,十分自傲的说道:“哪还用说,本公子五岁习文……”
崔挹正要把自己平时吹嘘的套路摆一摆,也让杨凡这种土鳖看看眼,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是世家子弟的家学渊源。
奈何杨凡根本不配合,马上做出惊喜状:“唉哟,那可真是太好了,两位学识如此之高,可称得上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崔挹先是有些不高兴,耽误本公子吹嘘了啊。
紧接着却很高兴,谁不喜欢听奉承话呢?
这蠢儿子居然还在洋洋自得,大言不惭的说道:“你这人出身虽低,眼光倒是不错。”
崔仁师都快气死了,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杨凡眼光不错的?
就在崔仁师急着想要打断杨凡的时候,杨凡突然露出一副很真诚的样子,把自己的姿态摆的极低,很是虚心的问道:“崔公子才高八斗,不知对本官的两篇文章有什么看法?”
看法,什么看法?
崔挹直接懵逼了,我能有什么看法?
我就觉得那文章不是你写的,可现在问题是皇帝都已经官方认证了,我再质疑岂不是自讨苦吃?
崔仁师心头一跳,暗叫不好,没想到杨凡居然用心如此险恶。
杨凡却不给这老家伙机会,同样一副好学宝宝的样子,虚心请教道:“崔侍郎学富五车,想必有些高见,不知道本官这两篇文章还有那些地方需要改进?”
崔仁师:……
改进尼玛!
千古名篇是那么好改进的吗?
历史长河中,写下的文章如恒河沙数,能流传于世的本就不多。
不管是《师说》还是《马说》,都属于这些传世文章中的佼佼者,不要说改进了,说是“一字难易”都毫不夸张。
这种千锤百炼的好文章,就像一件艺术品一样完美。
除非是作者本身,或是有惊世才华的顶级文学家,才有可能精益求精,做些极其微小的修饰。
可问题是,崔挹虽然是博陵崔氏的才子,你让他写写普通的文章他毫不费力。
让他写出一篇好文章都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了。
而且在历史上,此人根本不以文章见长,写出传世名篇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做到。
至于对《师说》、《马说》做出修改,更加是强人所难。
崔挹毫不意外,被杨凡的“虚心请教”刺激的羞臊难挡,一张小白脸直接涨成了猪肝色。
崔仁师也好不到哪里去,多年的朝堂斗争,让这老贼已经习惯了蝇营狗苟的算计,哪里还有半分心思在文字上?
偏偏杨凡还故作不知,还在哪里不停的“虚心请教”:“崔侍郎,你不用给我面子的,有什么瑕疵,你尽管提出来啊。”
崔仁师:……
面子尼玛!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贼,有个毛的面子!
还瑕疵,瑕疵尼玛!
老夫要是找得到瑕疵,刚才就鸡蛋里挑骨头,嚷嚷的全长安城都知道了。
崔仁师被气的够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他吗的是不是犯贱,和杨凡这种不要脸的奸贼掰扯什么?
想明白了这点,崔仁师也不再搭理杨凡,黑着脸训斥自家的蠢儿子:“上车!还嫌不够丢人的吗?”
崔挹这下老实了,赶紧爬上自家马车,然后催促车夫尽快回家。
杨凡还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对着崔氏的马车招手:“崔侍郎、崔公子,《师说》与《马说》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们一点要不吝赐教啊!”
崔仁师:……
崔挹:……
“快,快,快马加鞭的快,快回家!”
车厢里传来含混不清的咆哮声,也不知道是崔氏父子二人中的哪一个在发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