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没准备好是小事,杨凡大不了改个别的简单些的魔术,把小公主哄开心问题不大。

可王福堂人出去了回不来,事情可就大了。

长安城里这些权贵都不是什么善茬,像杨豫之那样不把底层百姓当人的畜生并不少见。

杨凡并不知道自己这个游园会的门贴有多遭人嫉恨,还以为是上次慰问演出得罪了杜构那些阴险的家伙,被人找了后账。

不管如何,人命关天。

杨凡打算先把王福堂救回来,至于其他的事可以日后再说。

正当杨凡想出门去找程处默,让他做个中人与杜构等人说合的时候,太平庄外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听闻有客来访,在这个节骨眼上由不得杨凡不多想。

顾忌着王福堂的安危,杨凡打算先见见人再说,最少先听听对方的条件,先把人稳住再说。

被门房引进来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身形挺拔,还配着一把长剑。

若不是神情桀骜,满脸都是目空一切的傲慢,勉强也可以算得上是个帅哥。

来者是客,杨凡已经起身,正准备施礼,不料来人竟是大咧咧的直接走到主座,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了下去。

杨凡脸色一沉,尽管他猜到来者不善,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无礼。

不管怎么说,去他人家中做客,哪有客人把主人的座位霸占的道理?

鹊巢鸠占,看来并不只是一个成语。

既然这人如此不客气,杨凡也懒得跟虚情假意,直接开口问道:

“你是什么人,来我家有何贵干?”

那人似乎没想到杨凡会这么直接,居然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然后夸张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

“果然有种,人人都说杨凡是下贱的市井小儿,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几个骨头。”

这话是如此的不客气,完全是**裸的羞辱。

杨凡再怎么有涵养,也忍不住心中大怒,冷着脸道:

“如果没什么事,阁下就请回吧,我家不欢迎你这种恶客。”

那人一愣,还上下打量了杨凡一番,这才满脸鄙夷的冷笑道:

“夸你一句你就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本公子告诉你,就算你真有点骨头,惹我不高兴了,照样有一根打断一根。”

本人一再挑衅,杨凡已经是火冒三丈。

若不是担心王福堂的性命,这个时候杨凡都已经把人打出去了。

饶是杨凡城府好,也被气的不轻,直接不客气的反诘道:

“若你是来耍威风的,那你就来错地方了。”

“我家门槛低,容不下你这样的贵客,请回吧。”

杨凡一甩手,就准备去前院牵马,上路去长安求助。

来人脸色一沉,冷笑道: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铁了心要和本公子作对了。”

杨凡气的想打人,烦躁的喝道:

“你这人好没道理,一来我家就耍威风,现在反倒说是我与你作对。”

“你若以为这就是作对的话,那就当是作对好了。”

“只不过我看你这人藏头露尾,到现在都不敢通名,想必也是个无胆鼠辈罢了。”

明知道杨凡是在激他,来人还是勃然大怒,死死的瞪着杨凡骂道:

“你这市井贱民,也敢骂我?”

“你想知道我的身份?也好,叫你做个明白鬼!”

“你听好了,吾乃北海冯文昌!”

杨凡一愣,莫名其妙的问道:

“冯文昌是谁?北海又是哪里?”

冯文昌这下是真愣住了,然后一张白脸涨的通红,整张脸因愤怒而扭曲,咬牙切齿的说道:

“好,好极了!想不到这天下还有你这般的蠢货,竟然如此羞辱我北海冯氏。”

杨凡无语的直翻白眼,不屑的说道:

“真是可笑,我都没听说过北海冯氏,怎么就成羞辱你了?”

明明啊杨凡说的是实话,冯文昌却半点不信。

他也已经没了兴趣再在杨凡身上找优越感,直接命令道:

“把元宵游园会的门贴交出来。”

杨凡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张门贴惹的祸。

别说这个姓冯的神经病一顿脑残操作了,就是软语相求杨凡也不可能吧门贴给他。

杨凡直接把伸过来的手拍开,又好气又好笑:

“皇后娘娘下的门贴,你也敢抢?”

哪知冯文昌丝毫不以为然,傲然说道:

“我北海冯氏诗礼传家,海内咸知,游园会有什么去不得的?”

“至于这门贴,你老老实实交出来还好,否则的话……”

杨凡也不打算浪费时间了,直接问道:

“否则如何?”

冯文昌满脸桀骜,轻蔑的指着杨凡道:

“否则我就先拔了你的绿袍,再将你打入死牢!”

“你这太平庄不错,本公子就勉强笑纳了。”

这是真神经病啊!

杨凡以手抚额,不耐烦的喝道:

“从我家中滚出去!”

冯文昌脸色一沉,阴狠的盯着杨凡,最后才咬牙道:

“你有种!希望你一直这么有种。”

丢下这句话,冯文昌大步出门,却又在门口停下脚步,冷笑着说道:

“准备好棺材,给自己收尸吧。”

杨凡额头青筋暴起,好不容易才忍住拔刀砍死这个神经病的冲动。

被这事这么一耽误,杨凡到达长安城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幸好程处默等人最近都喜欢在十里楼相聚,每天看着火爆的生意,然后等到关门时分聚在一起算账分钱。

小日子过得,不要太开心。

杨凡找上门来,程处默还没多想,只以为杨凡是来找他们一起寻欢作乐的。

可等杨凡把事情一说,程处默的脸色就变了。

“冯文昌?你怎么会招惹这条疯狗?”

能让程处默这样慎重,可见这人身份不一般。

杨凡也有些意外,心里一沉:

“怎么,这人是什么来头?”

程处默迟疑了一下,把杨凡带到最顶层的房间内,这才叹道:

“唉,全长安里,我最不想招惹的就这条疯狗。”

“你可知道,为什么这人明明地位不高,我却为何这么忌惮他么?”

杨凡摇摇头,心里越发沉重。

程处默面露苦笑,指了指桌上的菜肴说道:

“杨兄弟,你厨艺不错,可你知不知道,不管是哪里宴客,为何都会少一样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