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莲花山占地一百多顷，杨六这个杨氏家奴自然是没这个本事买下来的。
——就算买得起，他也不敢在长安城外，世家大族的鼻子底下这么嚣张。
所以，很明显买下东莲花山的另有其人——杨豫之！
别看程处默发牢骚的时候，一副恨不得捏死杨六的样子，其实心里也明白，真正的对手就是杨豫之。
他今日的心情很差，见到杨凡之后就开始抱怨：
“杨兄弟，咱们这肥皂的价格是不是订高了，怎么除了那些提前打招呼的人，后面购买的人越来越少了？”
越来越少？
杨凡十分惊讶，在他看来一贯的价格并不高啊。
那些香胰子有些还能卖一贯多呢！
可跟肥皂比起来，无论是卖相还是实用性，相差都很大，没道理香胰子能卖一贯多，肥皂卖不了一贯钱吧？
杨凡感觉有些不对劲，赶紧取了马，与程处默一起直奔长安城。
虽然肥皂不属于木器，但还是放在木器行街的杨氏卫浴里发卖。
上次当着皇帝的面，杨凡做了一批八十多斤，陆陆续续的已经卖了一半。
可今天却是邪了门，打开门之后，完全没有了昨天那样被人追捧的火爆销售模样。
不仅如此，杨凡与程处默赶到的时候，正好看见门口一出闹剧上演。
所谓“女人颧高，杀夫不用刀；女人唇薄，刻薄害“死”人！”
就这么一个长相刻薄的女人，此时正两手叉腰，利着嗓门叫嚣着尖酸的话：
“你们好不要脸，拿这种屎尿做的臭东西来糊弄人，还要卖一贯钱的高价！”
“丧良心啊，我婆婆八十多岁了，又老又糊涂，你们竟然连这样的老人家都不放过？”
“赚这种丧良心的钱，你们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
好一个一妇当关，万夫莫开的泼妇！
杨氏卫浴店里的掌柜和小伙计都被骂的不敢出头，苦着脸面面相觑、唉声叹气。
这也越发助长了那个泼妇的气焰，尖利的辱骂声越来越响亮。
杨凡脸色一黑，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里面那些缩头乌龟一样的店员们。
两人的到来，瞬间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那些在马桶生意上吃了大亏的同行们，不反思自己无脑跟风的愚蠢，反倒嫉恨着杨凡吃独食，无一不在心中暗恨杨凡。
此时见杨氏卫浴吃瘪，人人都欢乐无比，喜笑颜开。
此时见到杨凡到来，这些人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变得兴奋起来——有好戏看了！
阴彰人如其姓，为人阴狠，早就对杨凡靠着马桶大发横财的事情耿耿于怀了。
这时躲在人群中，高声叫道：
“杨凡回来了，找他算账啊！”
之前还对着杨氏卫浴破口大骂的泼妇，得了提醒之后，眼前一亮，尖叫着挥舞着尖锐的指甲，一边辱骂一边往上扑：
“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杨凡啊，你不得好死，你还我血汗钱，啊……”
由不得这个泼妇不卖力，之前那些收买她的人可是说好了的，只要骂到杨氏卫浴没生意，就有一贯钱入账。
若是能当众将杨凡羞辱一顿，最好是抓破他的俊脸，那可是十贯钱的巨额奖励啊！
被巨赏刺激的泼妇，眼睛都红了，奋不顾身的就要扑上去，势要在杨凡的脸上留下记号。
杨凡冷着脸，突然将程处默的佩刀拔出，对着冲上来的泼妇兜头一刀劈了下去。
那泼妇还在幻想着得了巨赏之后，穿金戴银吃酒吃肉，哪想到一刀劈来，躲都没法躲，惨叫一声直接被打翻在地。
她要感谢杨凡仁慈，在出刀之前就想好，用得的刀背。
否则一刀下去，直接就是血溅五步，横死街头了。
泼妇痛的满地打滚，惨嚎不止，嘴巴里的污言秽语却是一个字也没敢继续往外喷了。
她只以为是来捞钱的，哪想到居然差点送命。
整条木器行街，瞬间鸦雀无声，人人都惊愕的看着杨凡手里的刀，谁也没想到这个一直彬彬有礼的俊俏小郎君，居然还有这么果决狠辣的一面。
杨凡面无表情的将刀还给程处默，不满的责备道：
“亏你还是千牛卫长史，朗朗乾坤天子脚下，有泼妇当着你的面刺杀良民，你居然无动于衷！”
程处默：……
我特么做什么了，你突然甩这么一口黑锅给我？
其余的围观人群：……
呸！杨凡你还要不要脸了？
不过，硬要解释的话，杨凡的话未必解释不通啊。
这么多人亲眼所见，就是那个泼妇气势汹汹，想要扑上去撕扯杨凡，要让他出丑。
可是，谁敢保证这个泼妇不是居心叵测，想要杨凡的性命呢？
杨凡居高临下的看着满脸畏惧的泼妇，冷着脸道：
“你说我欺瞒八十岁的老太太，哄骗她买下肥皂？”
泼妇心中害怕，可想着那些厚赏，还是硬着头皮点头。
杨凡顿时冷笑，环视周围道：
“昨日我家肥皂出售时，那么多人争抢，许多年轻力壮的人都挤不进去，你倒是告诉我，一个八十老妪是怎么挤到里面去，买走肥皂的？”
泼妇这下傻眼了，她来闹事之前，可没人告诉她这些细节啊。
那些围观的木器行同行们，顿时又羡又嫉，再次被杨凡的凡尔赛言辞给刺激到了。
倒是那些纯粹看热闹的路人，听闻之后哄然大笑起来：
“哈哈，没错啊，昨日我也见了，那么多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挤不进去，八十岁的老太太根本不可能挤进门啊。”
“我昨日看了半天，只听说里面的肥皂卖的贵，可从未见到有老太太进出啊。”
“这还用说，肯定是假的啊。”
“不错，肯定是假的，这泼妇诨号孙二娘，是常平坊有名的泼妇，她家只有一家子无赖，可没什么八十岁的老太太。”
众人议论纷纷，很快就把泼妇的底细撕扯的一干二净。
杨凡朝那个仗义执言的人一拱手，感谢道：
“多谢这位朋友直言，这泼妇败坏我家名誉，少不得要送她去见官。”
孙二娘赖在地上，本来还想从杨凡这里讹些钱花。
哪想到杨凡居然打算送她去见官！
她这种不要脸的女无赖，哪里还敢装死？
这时候想跑，却是已经迟了。
店里的小二为了弥补过失，也为了在杨凡面前表现，早早的拿了绳子过来，将这女无赖捆了个结实。
孙二娘眼见逃跑无望，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哭二闹三上吊：
“你这破店丧良心啊，卖些屎尿做的脏东西害人不说，还要凭白污人清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