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真这样说？”
杨六不顾臭味抓住癞九，难以置信的追问着。
癞九这几天被累惨了，心里更是感觉被愚弄了一般，恼火的说道：
“是真的，谁也不知道杨凡那个奸诈小贼怎么想的。我好不容易把家里清理干净了，突然又放出消息来：只要每个月交十文钱，就可以将各家的脏污往他们的环卫车里倒。”
累惨了的癞九感觉自己被算计了，杨六却不屑一顾：
你癞九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被杨凡算计？
倒是杨凡这不同寻常的举动，让杨六深深警惕：
该不会杨凡这狗东西，又在搞什么阴谋诡计针对我吧？
用不了半天的功夫，杨六就被杨豫之喊去了。
然后，杨豫之不屑一顾的鄙视：
“你杨六算个什么玩意，也配被人算计？”
杨六：……
踏马的，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可没办法啊，杨豫之是主，杨六是仆，被骂了也是白骂。
非但如此，杨豫之骂完之后还下达严令：
“杨凡那狗东西不是喜欢这些屎尿么？那就成全他！”
“你去找人，越多越好，他要多少你们就给我倒多少给他！”
杨六一阵腻歪，这种脏事破事，他是真不想沾手。
可杨豫之的下一句话，却让杨六精神大振：
“本公子倒要看看，他那破太平庄能装多少！”
杨六顿时眼前一亮，对啊！
杨凡搞的动静越大，收到的脏污越多。
可他名下的产业就那么点，能堆放的地方也就一个太平庄。
整个长安有几十万人，一个小小的太平庄，怎么可能装得下这么多东西？
只要能让杨凡难过，杨六就有干劲。
这个时候也不计较这事又脏又臭了——反正他也不用去干具体的事。
得了命令的杨六，立马风风火火的把癞九这些人紧急召集到一起。
然后给了这些倒霉蛋一个严厉的命令：
“倒！使劲给我倒！谁要倒的少了，我他吗的把东西灌他肚子里去！”
癞九：……
踏马的，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尽管癞九他们不情愿，可没办法啊。
他们这些地痞闲汉，谁敢得罪杨六这种有硬扎靠山的恶棍？
就在癞九这些人无奈而艰辛的倾倒中……
在长安百姓逐渐开始习惯并且喜欢上的运送中……
在杨豫之杨六之流冷眼旁观中……
每天雷打不动的，环卫队的一百多辆环卫车浩浩****的，将长安城里的脏污日复一日的往太平庄运。
正如杨豫之所说的那样，小小一个太平庄，怎么可能承载的了整个长安城的负担？
太平庄赶挖出来的几个积肥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填满。
就在杨豫之这些人等着看杨凡的好戏时，太平庄的庄户们……
开始秋收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收获的季节了。
让杨豫之等人不解的是，太平庄的庄田被收割之后，居然也开始挖坑。
所有人都冒出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
莫非……
杨凡要用太平庄的庄田来堆积这些长安城里的污物？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
太平庄秋收之后，不赶紧整地，为下一季的粮食播种做准备，反而把地挖开，往里面填屎尿。
这事，往小里说是杨凡在败家。
往大了说，可不得了。
杨凡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在破坏大唐的粮食安全。
杨豫之确认消息之后，先是不敢相信，紧接着的狂笑出声：
“哈哈哈，杨凡，你这蠢货是在自取死路啊。”
当天晚上，京兆府就派出一名精明强干的吏员，带着司仓参军的亲笔信，前往蓝田县衙。
紧跟着，蓝田县就有吏员拿了大令签发的牌票，前往太平庄。
好不容易能看到杨凡吃瘪，杨豫之这段时间简直是扬眉吐气。
眼看着官府都派人上门了，杨凡这下总要倒霉了吧？
只要太平庄不能再继续堆积，杨凡的环卫队就废了。
没了环卫队，那之前卖马桶时承诺的三个月免费服务也无法达成。
到了那个时候，杨凡内忧外患，就是杨豫之动手侵吞杨氏卫浴的良机。
杨豫之可是算了一笔账，这杨氏卫浴不显山不露水的，里面的利润可是大的吓人呢。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吃上这块肥肉了，杨豫之垂涎三尺，心头火热。
可没想到的是……
“大公子，不好了！”
杨六气喘吁吁的冲进来，带来了一个让杨豫之目瞪狗呆的消息：
“太平庄的那些泥腿子，还在继续挖田！”
“什么？”
杨豫之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司仓参军的命令，他杨凡竟敢当做耳旁风？”
司仓参军，大概相当于如今的粮食局局长。
以古代重视粮食生产的程度，这位粮食局局长是整个雍州府权利最重的几个局长之一。
放在现在的话，大概率是X委常委。
杨凡公然抗命，既然杨豫之疑惑，又让杨豫之高兴：
“哈哈哈，太好了，这下杨凡死定了。只要司仓参军行文蓝田县，就可以将这个贱民打入死牢，择日问斩了。”
杨豫之忙不迭的派人去给雍州府司仓参军送信，对于杨六带来的另外一个消息直接嗤之以鼻：
“你是说杨凡现在去卢国公府了？”
“呸！这个时候想起他那个便宜老子来了？”
“正好！程老魔头要是敢插手这件事，本公子就乘机让这个老不死的闹个没脸。”
下意识的，杨豫之两只手都捂在某个地方。
那是十几年前，被某个老不死的弹过的地方，留下的心理阴影。
……
卢国公府，后堂。
程崔氏脸色很不好看，眼神不善的看着杨凡。
果然是个不要脸的东西，上次拿钱的时候，答应的好好的。
这才过了多久，又上门来了。
程崔氏黑着脸，语带讥讽：
“杨郎君此来，所为何事？”
杨凡也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笑道：
“这个，这个，想向夫人再借一笔钱。”
程崔氏咬牙，恨不得撕了这个臭不要脸的玩意：
“没有！上次那笔钱，已经很清楚的告诉过你，从此两不相欠！”
杨凡懵逼，呐呐说道：
“夫人何出此言，小子借钱自然会还钱，何来两不相欠之说？”
程崔氏气笑了，风韵犹存，俏脸含煞：
“还钱，你倒是还给我看看。”
杨凡羞臊的笑了笑：
“这不是手头不方便么，这不，一想到借钱我就想到了夫人。”
程崔氏无语，黑着脸道：
“上次你借钱，说是做什么杨氏卫浴，我信了你个鬼。那这次呢，你借钱做什么？”
杨凡：“买地。”
程崔氏：“买地做什么？”
杨凡：“堆肥！”
程崔氏：“……”
杨凡：“……”
“你给老娘滚出去！”
某个不要脸的英俊郎君抱头鼠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