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栓，我艹你祖宗！”

急匆匆地赶回家之后，癞九才深刻体会到大栓最后那句话的厉害。

之前的癞九还为自己的机智洋洋得意，觉得自己钻了大唐律的空子，不但将屎尿倒进癞栓家里，还让对方还手无力。

现在好了，大栓的报复来了。

癞九家本就不大，两间小屋不过数丈之地。

然而，此时的癞九家里已经完全没有了立足之地，到处都堆满了令人作呕的污物。

不但如此，大栓那句话说得十分十分的正确：

整个长安城里，谁手里的污秽之物最多？

当然是环卫队！

这段时间一来，癞九不知死活的蠢东西上蹿下跳，给环卫队造成了极大的额外负担。

环卫队本来就打算对他进行重点打击。

再加上大栓公私两便，顺带着出口恶气。

于是环卫队罕见的将满满的两大车脏东西，尽数倒进癞九家的茅厕。

不出预料的，这些东西轻易将癞九家填的满满当当，原地堆起三尺多高。

熏人欲呕的恶臭迅速扩散，将周围的住户都坑的欲仙欲死，苦不堪言。

“狗日的癞九，赶紧把你家清理干净了！”

“你个鳖孙玩意，自己作死自己活该，还要连累我等邻里。”

“该死的东西，老子一家被熏的吃不下饭，今日你不弄干净，老子就全部塞你肚里去。”

……

和之前癞九等人闹事的时候一样，这些邻居都在看大栓的笑话，把环卫队的烦恼当乐子。

可现在环卫队强硬起来了，这些邻居们又开始抱怨甚至恼恨癞九惹是生非。

癞九欲哭无泪，找到人群里的里坊耆老哭诉：

“各位长者评评理，这癞栓实在是欺人太甚！”

里坊耆老们都被恶心的够呛，也十分不满。

其中一个白发白须，拄着鹤头杖的耆老，激愤说道：

“这癞九确实是不像话……”

鹤杖耆老才说了半句话，猛然间被人一拉，转眼却看见被他痛骂的大栓，正站在不远处冷笑着看着这边。

更让大家稀奇的是，大栓居然还扛着个木牌，木牌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

长安城毕竟是大唐京都，识字的人还是不少的，几个耆老就都读过书。

其中，又以鹤杖耆老的“学问”最好。

可惜木牌上的字写的太糟糕，鹤杖耆老也只能一个个的分辨：

“来~而~不~往……非礼也？”

大栓直接把那木牌往卫生间门口一挂，对着癞九冷笑不已。

到了这个时候，谁还不明白这木牌上的话针对的是什么？

鹤杖耆老气的白胡子都翘了起来：

“岂有此理！圣人之言，怎么可以用在这等污秽不堪的地方，癞栓你这……呜……”

鹤杖耆老话又只说了一半，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哈哈哈！”

打断鹤杖耆老的中年汉子干笑两声，对大栓谦卑的点点头：

“大栓你别生气，我爹他是老糊涂了，说的糊涂话你别往心里去。”

一边说，中年汉子一边拖着他爹往回走，一边还在低声抱怨：

“爹你真是老糊涂，搅和这些事情做什么？本来就是癞九欺人在前，如今被报复了是他活该而已。”

“再说了，咱们又没干这缺德事，何苦去得罪大栓，万一惹恼了他，咱们家可受不起这些脏污东西。”

鹤杖耆老顿时心里一哆嗦，转头看看癞九那淹没在屎尿中的狗窝，思维也不自觉的被自家儿子带偏，将自家屋子代入进去：

若是自家也被这么一倒……

唉呀妈呀！

吓死老夫了！

真要是那样，自己一家也别活了，臭都要臭死了。

升平坊中，从来都是鹤杖耆老仗着自己读过书，喜欢对坊内的大小事情指手画脚。

他这个主力被拉走了，其他的耆老就没了主心骨。

偏偏癞九还不识趣，还在继续罗唣：

“各位长者，请你们为小子主持公道。”

主持公道？

其他的耆老本就被中年汉子的话吓到了，此时再看惹是生非的癞九，真真是面目可憎。

马上就有个耆老呵斥起来：

“你这无赖好不要脸，只许你往大栓家里倒东西，不许他往你家倒么？”

其他的耆老很显然也被自己臆想中被大栓报复的样子吓坏了，马上一起出言附和：

“你这是自找的，赶紧把你家收拾干净了。”

“就是，你不害人在前，谁会往你家倒这些东西？”

“我警告你啊，你再乱来把咱们升平坊搞的乱七八糟的，别怪我们不客气。”

“对，你再惹事就滚出升平坊去。”

……

癞九一脸懵逼，完全不适应耆老们变脸的速度。

之前自己去鼓动大家的时候，他们不是都一直在鼓励自己的吗？

再说了，整个升平坊去过大栓的卫生间倒污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些耆老家人人有份。

怎么现在，这些人倒振振有词，居高临下的来批判了呢？

癞九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委屈，愤然说道：

“好好好，你们这些老东西包庇癞栓，老子要去衙门里出首告你们。”

耆老们顿时大怒，纷纷指责癞九不是个玩意儿。

大栓这个时候，才貌似好心的出言提醒道：

“癞九，你是不是忘了，今天你们才问过大令这事。”

“大令可是说的清清楚楚，这事大唐律疏是不管的。”

癞九再次被打击到了，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对啊，当时我们还嘲笑杨凡不自量力、痴心妄想来着，这事大唐律疏他真的不管的啊。”

癞九傻眼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被屎尿淹没着，自己居然无能为力。

怎么办？

癞九想去找杨六帮忙，可心里却知道杨六这家伙只会利用、逼迫他们这些地痞闲汉。

想要他帮忙对付杨凡，简直是痴心妄想。

左思右想，癞九头发都揪掉了无数根，最后却毫无办法，只能在耆老们“赶出升平坊”的威胁中，不得不开始一铲一铲的，将这满地的脏污往外清理。

大栓远远的坐在自家门口，看得直乐。

这下可真是有好戏看了。

癞九可没有环卫队帮忙，更没有环卫车这些专门的工具。

要清理干净他的狗窝，最少也要两三天。

而这两三天内，类似的情形在长安城各处上演着。

也正是通过这些鲜明的实际例子，无声的威胁中，从次以后，再也没人敢乱倒脏污了。

然而，让所有人不解的是，杨凡他又闹了一出，让所有人都彻底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