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是不经念叨，程处默四人刚开始后悔得罪了杨凡，耳边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哟？这里好热闹啊！”
这声音？
贱贱的，痞痞的，带着浓浓的幸灾乐祸……
四人下意识的互视一眼，面面相觑之后，突然间同时起身，冲出店外。
杨凡倒背双手，饶有兴味的看着琳琅满目的降价牌子。
那副从容神态，放在平时自然是赏心悦目。
可正当所有马桶店都被迫血腥拼杀，价格被一斩再斩的情况下，他这副笑眯眯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欠揍。
尤其是那阳光的笑容，俊俏的容颜，更让人越看越是牙根痒痒。
“是你！”
尉迟宝林一出门，就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若不是眼前这个混蛋，跟自己扯什么“含泪赚了四百贯”，自己怎么也不至于一头栽进马桶这个大坑里面。
为了入股，把自己的小金库存款都填进去入股的秦怀道，同样呼吸急促，难以忍受。
牛师赞拼命一手拉住一个，焦急的劝道：
“不可鲁莽！”
可惜他只有两只手，拉住了最冲动的两个，把一直表现沉稳的程处默给拉下了。
眼看着程处默一阵风一样，从身边冲出去，牛师赞心里哀叹：
完了！
程处默的确是很愤怒，有种被欺骗，被愚弄的感觉。
他既然是程家的种，形象比之混世魔王的粗犷，也是伯仲之间。
只是平时他注重修养，才显得不那么粗鲁而已。
可到了这个时候……
修养？
去你娘了个腿的修养！
程大郎现在只想打人，特别是面前这个把他们忽悠进坑里的混蛋。
尤其是，这混蛋还长的贼他娘的俊俏！
程处默狞笑着，醋钵儿大的拳头拧紧，就要在这张讨嫌的俊俏小白脸子砸开一朵花！
杨凡当然不想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于是，他赶在程处默动手之前，抢先问道：
“马桶卖吗？”
嘎？
别说程处默了，还在挣扎中的尉迟宝林和秦怀道，都瞬间停住，如同中了孙行者的定身咒一般。
牛师赞亦是一愣，而后满脸惊喜。
四人都难以置信的看着杨凡，不明白为什么杨凡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向他们伸出援手。
其实吧，杨凡一直都在留意马桶的市场。
毕竟他已经试探出，狗系统对整个世界的卫生条件好转是高度认可的。
而马桶，则是杨凡至关重要的第一步。
仅仅如此，还不足以让杨凡尽释前嫌。
但是，这四个憨憨公子背后的老军汉的势力，太特么的香了！
在这个该死的封建帝国主义世界中，杨凡要想在这个世界活得滋润，必须在自己强大起来之前有所依靠才行。
早在平康坊卖面膜时，仅仅从长孙冲那种高高在上的蔑视，杨凡就知道自己连投靠世家门阀的资格都没有。
他倒是想紧抱李二陛下的大腿，可惜的是……
李二似乎很嫌弃他，好不容易献药给晋阳小公主立下大功，才赏了个从八品上的承奉郎。
还没当够一个时辰呢，又给扒了。
一番比较下来，还是老军汉们比较合杨凡的胃口。
虽然某个老不要脸的，十分的不要脸……
但是……
杨凡会怕这个？
比起不要脸来，这些人和后世网上那些键盘侠可差远了。
当然了，杨凡并不打算卖身为奴，也不想依附于谁。
所以他今天来，既是表达善意，同样也要坚持自己的底线。
很显然，程处默四人被杨凡突然的善意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或许是担心其中有什么蹊跷，四人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需要“商量商量”。
杨凡也能理解，很宽容的点头同意了。
然而，杨凡不介意，程处默四人却坚持不住了。
就在这么短短几句话的功夫，阴氏木器行在其他各家陆续跟进到100文的价格后，再次悍然降价：
99文！
别看只是降了一文钱，可就是这一文钱的价格，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好几家木器行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然后这几家木器行，有关门的，也有各家的主家阴着脸离去，丢下店里一堆愁眉苦脸的掌柜伙计的。
程处默四人也坐不住了，赶紧跑出来，团团围住杨凡。
程处默与杨凡最熟，本来应该是他来与杨凡交涉的。
可他偏偏一言不发，让最魁梧高大的尉迟宝林出面：
“你打算什么价格收？”
杨凡突然觉得，若是此时有把折扇在手就好了。
嗯，这也是个发财的生意，以后可以考虑考虑。
他完全不在意尉迟宝林脸上的不善，随手一指阴家木器行的木牌道：
“当然是随行就市了。”
什么？
99文！！！
四人顿时呼吸都急促了几分，秦怀道牙齿更是咬得咯咯作响。
“不行！”
尉迟宝林断然拒绝，其余三人也是这个意思。
很正常，之前100文他们都嫌低，为此特意找借口甩开杨凡单干，现在怎么能容忍比这更低的价格？
可惜的是，这些憨憨完全不懂什么叫市场。
杨凡两手一摊，无所谓地道：
“那行吧，既然谈不拢，那我去别家看看咯。”
四人之前就预防着这个情况，牛师赞与秦怀道一人一手搭在杨凡的肩膀上，同时吼道：
“不许走！”
杨凡笑了，故意大声道：
“这可真是奇哉怪也，做买卖讲究的是你情我愿，难道你们今天打算强买强卖不成？”
杨凡的出现，早就惊动了周围各家木器店了。
毕竟这位可是马桶的真正发明者，用后世的说法，杨凡可是大唐马桶之父呢。
之前杨凡提及收购的时候，周围各家木器行的人，都恨不得耳朵能长高三尺，直接竖起来偷听。
现在看到这边闹僵了，马上就有人跳出来搅局了：
“喂，你们四个今日过分了！”
“不错，先是欺辱阴氏欺压同行，现在又凌弱买家霸凌市场，欺行霸市都被你们占全了。”
“你们不卖，就赶紧放开杨郎君，我们卖！”
“不错，放了杨郎君，我们要卖给他。”
……
程处默四人虽然强硬，可也不敢同时得罪这么多人。
面对整个市场的统一讨伐，四人明显开始慌了，就连按在杨凡肩膀上的两只手，也收了回去。
一切尽在掌握！
杨凡心中得意，很是骚包的冲周围声援的众人频频抱拳，拱手致谢。
就在杨凡志得意满，骄傲的小尾巴都要翘起来了的时候……
“哟？这里好热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