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军棍打下去，癞栓直接屁股开了花。

可这厮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一边疼的龇牙咧嘴，一边还对杨凡感激不尽。

搞得杨凡都莫名其妙，开始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抖M体质，专好挨揍。

被这事一打岔，程咬金也就不再纠缠四格漫画的事，告辞而去。

杨凡也乘机以有事要忙，把癞栓打发走了。

他是真有事要做，无论是之前卖出去的那些马桶的售后，还是太平庄清洁车的打造，都要他亲自过问。

而且现在杨凡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他没钱了。

卫生间的投资早就赚回来了，马桶也赚了四百贯，看似收入可观，可杨凡的开销也多。

养一百多伤残老卒就不是一笔小数目，新项目的投入更是一个吞金巨兽。

把之前的收益都吃进去不说，杨凡还把卖面膜的最后那点黄金也都搭了进去。

再加上杨凡还盯上了太平庄附近的莲花山，要把那么一百多顷山地收入囊中，价格肯定不会低。

现在的这些投入都是必须的，杨凡本来还打算从卢国公府拆借一笔，被癞栓一打岔，这事也给耽误了。

所幸很快就会有一笔钱入账，杨凡并不是很着急。

癞栓吃了十军棍之后，在卫生间外休息了半天才缓过劲来。

这些时间里，癞栓也没浪费。

他思来想去，居然让他悟出些道理来了：

以前做闲汉时所认为的逍遥，在权势面前狗屁不是。

只要贵人们一句话，说让你破家就让你破家，说要你性命就要你性命。

今日得罪的杨凡大爷还是个心善的，从轻发落只打了他十军棍。

可若是招惹了长安城里凶名赫赫的长孙冲和杨豫之这些世家子弟，那可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今一朝顿悟，癞栓再也看不上以前的闲汉生活，开始琢磨着怎么改变自身。

要说捷径么，就在眼前。

癞栓也看出来了，杨凡对他来说，就是个心善的贵人。

能攀附上这样的贵人，对癞栓来说就是人生的颠覆式跨越。

然而杨凡并没有给他机会，癞栓找不到机会，也只好无奈的捂着肿痛的屁股回家。

本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可没想到癞栓刚到家，就被四五个公人堵了个正着。

其中为首之人，正是上次抄掠癞栓家的那个衙役何祥。

更让癞栓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还看到了自己的塑料好兄弟白千。

其实事情不复杂，就是白千本想从癞栓身上捞些好处，为此不惜出卖兄弟。

可没想到癞栓也不傻，看出不对劲之后就逃之夭夭了。

白千事后越想越惊慌，既害怕癞栓事后报复，也担心自己在道上的名声。

说白了，就是怕在长安城闲汉界里臭了名声，无法立足。

这厮也是个人才，凭借着之前癞栓泄露出来的一言半语，猜到癞栓得罪了某个长安城里的贵人。

既然如此，白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报官！

说来也巧，白千这叼毛鬼鬼祟祟的去万年县报官，正被何祥等人抓了个正着。

吃了一顿好打之后，白千不敢怨恨何祥这些公人，只把怒气都算在癞栓身上。

一得了说话的机会，就添油加醋的把癞栓卖了个干净。

何祥等人本就执行过百骑司的命令，刚收拾过癞九，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内幕”。

几人顿时大喜过望，要是收拾癞栓能取悦贵人，说不定就入了贵人的眼，被贵人收为爪牙。

那以后，岂不是可以在长安城里横着走？

几个被升官发财的欲望烧瞎了心的混账，就此押着白千，守在癞九家中，直接把癞九逮了个正着。

然而，让这些人没想到的是，癞九非但不怕这些公人，反而气焰张狂，指着几人就骂道：

“你们好大的狗胆！贵人都已经发落过我，并且宽宏大量放过我了，你们居然敢背着贵人，私自来谋害于我！”

白千不晓得厉害，一门心思想弄死癞栓，鄙夷道：

“你癞栓是什么东西，也配被贵人惦记？”

何祥等几个公人却犹豫了。

癞栓见状，更是底气十足，冷笑道：

“有本事，你们几个今日把我弄死！否则的话，我定要去向贵人举告，你们这些狗杂碎仗着贵人的威严，作威作福，抢钱打人！”

何祥等四位公人面面相觑，眼见着癞栓言之凿凿，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若是他说的是真的话，他们这些公人还真不敢胡来。

长安城里贵人多如牛毛，费尽心思巴结上了，自然是荣华富贵。

可要是一不小心得罪了，那真是丢了吃饭的家伙，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想想八年前，万年县那群倒霉的前辈……

血的教训在前，四个假公济私之人哪还敢胡来？

何祥更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癞栓，你真被贵人宽宥了？”

癞栓做惯了闲汉，也是个不讲究的，直接裤子一脱，露出青肿未消的屁股：

“看见没？贵人亲口下令打的，十军棍！”

这家伙，好像这上面的杖痕似乎不是受罪的证据，而是可以炫耀的资本一般。

偏偏何祥这些公人，还就吃这一套。

几人瞬间变了脸色，一个个凑上去，主动帮癞栓穿好裤子，讨好的笑道：

“哎呀不得了，栓子这是要发达了。”

“什么栓子？栓子也是你叫的？要叫栓哥。”

“对对对，栓哥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咱这些老兄弟啊。”

“是啊是啊，栓哥，我们这些人，最是崇拜栓哥了。”

……

几个公人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份，对着一个之前看都懒得看一眼的闲汉阿谀奉承，恨不得跪下来给癞栓把脚丫子舔干净。

白千越看越害怕，明明已经有了逃跑的想法，可脚肚子不听话，一直转筋儿。

他的预感很快就发生了：

“呔，你这刁民竟敢诬告良善！该当何罪？”

想发财的白千，很快就变成了坏人，被迫把自己家里仅有的一点资财，尽数赔偿给苦主癞栓。

这是四个公人在巴结癞栓呢。

吃到他们嘴里的好处，那是死活不肯吐出来的。

可又要向癞栓示好，又要补偿癞栓之前的损失，该怎么办呢？

这不，白千这个诬告良善的刁民，就是最好的背锅侠了。

癞栓一边沉迷于身份的巨大改变，一边享受着刚从白千家里抄来的浮财，心里有一个念头，越发的变得坚定起来：

“一定要巴结好杨凡杨大爷，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变成程七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