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听主人家的消息,她一个小小的佣人哪有这个本事,她又不是盛家的什么重要人物,哪能随随便便就知道盛少的行程安排?!
她这么说的时候,电话那头的梁美玲才不管,说反正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弄清楚这些,她没有办法,无奈之下只得答应。
今天她是故意撞到面前这位叶小姐的,她远远就看到叶小姐,于是心生一计,提着装满水的桶就往这边走,一切都向着她所预料的方向发展,可是此刻面前这个叶小姐对她是如此的友善,丝毫没有看不她,反而将她带到她的房间,拿出自己的衣服让她换上。
罗小巧紧紧地盯着阿言手上的衣服,“这套衣服是全新的,我一次还没有穿过。”阿言看她盯着这件衣服,以为她……
“叶小姐,其实我们佣人是有换洗衣服的,在盛家我们都是穿着盛家的佣人服的,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明明就是有所触动,可偏偏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的刻薄,连她自己都这么认为。
阿言愣了愣,歉意的看向她道:“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么多。”眼睛里面的歉意是如此的真诚,刺得小巧的眼睛很痛,小巧偏了偏头,“叶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我知道,但这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我弄湿了你的衣服,如果你不收下的话,我会良心过意不去的,毕竟大冬天的,起码你现在先换上,等你到了你住的地方,再换上工作服也是可以的,要不然感冒生病就不好了。”
阿言说着就将衣服放在了床边,而后一边向外走去,一边说道:“你先换衣服吧,我去外面走走。”阿言走出门外还贴心的不忘将房门关上,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小巧自在些。
阿言关上房门,慢悠悠的在走廊上踱步,今日她穿着一双平底鞋,在这寂静悠长的走廊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盛家,它可以说是非常的熟悉了,他来过很多次,每一次来都是为了能够多看一眼盛君泽,如今,她从少女时期的愿望终于成真了,盛君泽终于肯对她笑了,眼睛里面也终于有了她的身影,可是,少谦哥哥却是永远也回不来了。
等小巧换好衣服来到阿言的身边的时候,脸上局促不安的神态让她整个人像是一只受惊吓的小兔子,阿言望向她,脸上露出了微笑,“小巧,你穿这身真好看。”
小巧脸上通红,她感觉穿这套衣服,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没有……是这件衣服好看。”
“我现在要出门一趟,你想和我一起吗?”阿言不知为什么,这句话脱口而出,可能是心里不想一个人去,也可能是因为害怕。
“好啊!”小巧爽快地答应了。她也没有问是哪里,她觉得可能是叶小姐天天在盛家,闷了,所以想出去走走。
“小巧,那你先去恒温花房等我一下,我有点事。”说完,就朝着楼下走去,罗小巧跟在后边,等出了别墅,他们才各自朝着反方向走。
阿言来到盛伯住的地方,敲了敲门,里面的人打开门之后,愣了愣,“叶小姐。”语气疏离生硬。阿言却没有在乎,“盛伯,我来是想问你一家你事情的。”盛伯看着眼前的女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而后,走出去,阿言跟在身后,就陪着盛伯慢慢地走着,盛伯停下了脚步,看向她,道:“你想问什么?”
阿言想了半天的措辞,可是没有哪一个是她认为是适当的,索性,直接就开口道:“盛伯,我……想去看看少谦哥哥,您能告诉我他的……墓地在哪里吗?”她艰难的说着,说到墓地二字的时候,她的心仿佛是被人紧紧地攥住了一样,心中的疼痛想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盛伯看着眼前的女孩子,眼神中满是悲哀苍凉,面上的神色似痛苦、似自责,一直以来心里面藏着的话就想脱口而出,想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知道少爷肯定是不希望他问的,而且他也能从叶言心的神色中看出痛苦,这说明,她已经活在后会自责里面,人死不能复生,少爷都不追究,他一味的追着不放还有什么意思。
“大少爷……在西郊墓园。”盛白说道,而后不甘心的说了一句,“你外公也在那里,听说你外公待你不薄,怎么没想着去看看他?!”盛白不知道,有一天他也可以说出如此尖酸刻薄伤人心的话语,对方还是一个小姑娘,心里不经有点鄙夷自己,可是他就是看不过眼,叶言心做了那么多伤害盛家的事情,凭什么还能好好的在盛家晃来晃去,想他这么大年纪的人,还从来没有见过如叶言心这样的女孩子。盛白感慨当初这个少女第一次来到盛家时的场景,穿着一身雪白的棉质连衣裙,整个人美好地就如同天使一般,对谁都是微笑着,也会微笑的喊他一声盛伯,可是,岁月还是太过残忍,将一个美好干净的如同莲花一般的少女变成了一个会不择手段的阴毒女子。
阿言听到这话,整个人都颤了颤,眼底里面凝结着水雾,眼底深处藏着深深地悲痛之色,听完之后,转身就跑了,眼泪随着奔跑飞溅在这寒冽的冬日园子里。她不是不想外公,到现在为止,他不能想也不敢想,一旦想到外公,他就会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亲人一个个的都离开了她,就连最后,外公也离她而去,她想着,只要看不到外公的墓地,那么外公就跟还活着一样,外公就好生生的在自己的小院子里面躺在藤椅上晃悠着,喝着茶,晒着太阳。可是刚刚盛伯的一番话,让她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如今外公在也不会在自家院子里晃着躺椅晒着太阳了,他跑了很久很久,嗓子里面灌了很多寒风,她剧烈的咳了起来,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就好像要将所有的痛苦和悲伤一并从身体里面咳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