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的大脑之中有的是剩下白天。

那些或是痛苦或是心酸的场面,不断地如同滚动条一般,再他的面前展现。

他的思绪混乱而没有规律,几乎就是想到哪里就是哪里。

为什么白天的时候,他会那么回答阿言的问题?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感觉当时的他头脑全空,根本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能是因为阿言的话反倒提醒了他,其实很有可能叶言容是欲擒故纵,特意捏造出这么一件事情来。

目的就是为了离间自己和阿言的关系,这样就可以趁虚而入。

所以,才会有了这么个奇怪的要求“对叶言容得所作所为视而不见”。

可是,为了不让叶言容得计划得逞,他就不应该这么回答不是?

可是他没有,他就这么把自己大脑第一次过滤后的信息,毫无保留地讲出来。甚至连句解释都没有。

因而他到最后,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啊!

几番悔恨,在他的肚子里千百纠集。

“哟,这不是盛少吗?”可就在盛君泽百无聊赖地对着天空发呆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声音却是在他的耳边响起。

他没动,也不想动,不想管。

然而,事实并不如他所愿,当他难得什么都不想回答的时候,别人却往往就是要与他过意不去。

“怎么了,撞了人就特么在这成了死人一个了?”对方原来还不是一个人,一个跟在那男子身后的人,上前便是毫无顾忌地开口便骂。

盛君泽却依旧我行我素,也没有生气,更加没有开口回绝,只是继续自顾自地望着天空。

地上的理石寒冷冻骨,却还没有他的心寒冷。

但就是在这种状况下,他也依旧默默地躺在原地,颓废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也不多管场合,也不去管还有没人看见。

他脑子里现在剩下的只有叶言心,哪里还有别人呢?

可是对方的人却依旧不依不饶:“听到我说话了没有?特么给个反应啊!”

或许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激怒。

醉醺醺的他,猛地一瞥对方的脸,紧接着便是从地上站起来,上去便是狠戾的一拳。

“吵死了,少在那里哔哔!”盛君泽也不要了往日的那些在众人面前的良好的品性,猛地便是揍上上去。

“说的好像我没有倒下去一样!”语毕,便是抡起拳头,朝那人又打去了一拳!

可最终,却是被那一直沉默不言,身上透着一股绅士风度的男子一手握住,用力一推!

紧接着,盛君泽便因为重心不稳,差一点便是又要摔了下去!

“你竟然敢推我!”盛君泽不依不饶,酒精此刻已经完全占据了他的大脑,他的眼前摇摇晃晃,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只是最本能的气愤,支配了他理智。

再度毫无目的地冲上前去,盛君泽却是猛地感到自己的脸上一痛!还未等到他有所反应,他便又是感到一阵阵疼痛从腰部传来,最终又是身后一击重击,直接就是把他再度打趴下了!

紧接着,拳如雨下,灌满了他的全身。

他感觉自己被打的皮开肉绽,眼泪一点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却不是因为这些疼痛。

直到他被彻底打晕过去,他都没有一次回手。

“喂!醒醒!”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隐约感觉那些打他的人都走了,他想醒过来爬起来,抬手却是一点知觉都没有!

盛君泽只是觉得这声音很是熟悉,却完全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他的面前,只有一片黑暗。

努力动了动眼皮,却无济于事。

然而那个声音还在耳边:“醒醒!醒醒啊!”

就犹如是听到了某种召唤一样,盛君泽再再三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猛地便是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场景苍白一片,鼻尖还残留着消毒水的味道。盛君泽烦躁地转了转眼睛,却是感觉眼睛无比地酸痛。再度闭了闭眼睛,他又是困倦,又是难过。

“君泽,终于,你终于醒过来了!”一直守在他身边的女人,在见到这一幕之后,立马松了口气。

盛君泽眯着眼睛,嘴角扯起,苦笑了笑:“没想到,我也住院了。”

然而叶言心却全无笑意,见到盛君泽醒过来,叶言心的心里防线,便在顷刻间猛然崩溃,一整个晚上,她都在崩溃的边缘徘徊着,到了如今终于是忍受不了了。

她猛地趴在床沿,当即便是痛哭起来。

“好了,别哭了。”盛君泽想抬手帮叶言心擦擦眼泪,可动了动手才发觉,自己的手指竟然帮着绷带。

一时间,他欲哭无泪,这群人是把硬生生地他的手指打断了?

还真是应景,怪不得自己会被安排进叶言心这个本是只有她一人的个人病房。

好在另一只手还能动,盛君泽心疼地拉过阿言,想抱住对方,却根本做不到,只能不断地轻柔地拍着叶言心的后背。

好一会儿后,叶言心终于停下了大哭,从大泪不止渐渐化为了低声抽泣。

安慰下来人,让盛君泽松了口气,但对于自己手边那一片的床单都濡湿这点,却又让他很是无奈。

他似乎很久都没有再见过阿言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了,这或许这还是阿言失踪回来后的头一次。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太犯贱的缘故,他看着这样的阿言,反倒是松口气。

总比看着阿言,一声不吭地要好。与其看着有泪而无声,痛苦而无泪,他倒是更希望她能直接一点,发泄出自己的情绪,总是要比那种掖着藏着要好。

他心里明白,是自己在过往真的是太亏欠阿言了。

他总是忽略了她太多的细微的感受。他总是自恋地只想到了自己,还傻乎乎地以为自己了解了阿言的全部。

心细如她,对于与叶家决裂关系这一点,她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松地说过就过?

她根本就没那么坚强。

“好了,没事了。”盛君泽看不下去,伸手将阿言脸上的眼泪尽数抹去,“是我不好,没有顾及你的感受,还把自己不确定的事情告诉你,让你多受了委屈。”

都说共患难,才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