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像平时的他。

然而,虽然心里有疑惑,叶言心却还是慢慢地点了点头。

“阿言,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内,无论……无论我做了什么,都请……希望你原谅我,可以么?”盛君泽双手按着叶言心的双肩,良久,他终于开口了,却是语无伦次。

他的眼睛望着眼前的人,眼中只剩下讨好。乌黑的双眼苍茫一片,叶言心几乎就是觉得盛君泽要哭出来了。

“可……是可以,”挑挑眉,虽然心里有些担忧,但是她还是选择了接受,“但是,我想说,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盛君泽轻轻地搂住叶言心的腰际,却不靠近,“我就问你,你能不能做到?这就是我对你唯一的请求。”

看着对方灼灼的目光,叶言心许久都没有回应。

其实就算她做不到又能怎样呢?

将视线从对方的脸上移开,叶言心忽觉得盛君泽好像是在颤抖,愣了两三秒后,疑惑之余,她终于开口了。

“能。”浅笑一声,叶言心信誓旦旦地讲道,但随后又立马跟上了一句,“不过,我也有事想问你。”

“什么事?”还没来得及因为对方的同意而开心,盛君泽赶忙追问。

“我想问你,叶氏现在是不是已经到了叶言心的手里了?”没有任何的铺垫,本来也不需要铺垫,叶言心抬起眼睛,望着眼前男人俊逸的脸庞,叶言心终于把自己心里最大的疑问说出来了。

“不,当然……”盛君泽立马就是当机立断地答道,然而,才说几个字,他却忽然没了声音,当当再次开口的时候,他的话就全变样了,“是这样的,叶言容拿到了叶氏的股份。”

听着,叶言心的原本翘起的嘴角便渐渐僵硬了起来。

她猛地眨了眨眼,再说话的时候,语气便不自然了:“不,不是,君泽,你怎么会忽然这么说?你刚刚难道不是要说‘不是’的吗?”

叶言心激动地讲道,她的眉头紧紧皱起,却是看到盛君泽别过脸,再次强调了一次自己的话:“不,我想说的是‘叶言容已经拿走了叶氏的股份’,这下你应该听清楚了吧?”

“那我再问你,是你帮了她吗?”叶言心瞪大了双眼,始终不敢相信对方的话,这一次,她更是放慢了语速。

盛君泽动了动嘴,先是没有声音,但叶言心已然对他最终的回应有了数,她有些绝望地闭了闭眼睛。

“是。”简洁明了,干脆到连句解释都没有。

“可……为为什么?!”叶言心大惊,她猛地便是直起腰身,却是动到了伤口,脸色一变,她竭力压抑着此刻的痛苦,一双桃花眼定定地看着盛君泽,“难道说你……”

心底的最后一句话呼之欲出,但是她最终却是噤了声,保持沉默。

她终究还是问不下去,也问不出来。

就算问了,又要她怎么去面对?

答案她心底早有定数,事实上,盛君泽回答哪一个答案,她可能都没办法面对。

倘若他说不是,现在的她也不一定会相信。

倘若他说是,她则根本无法面对。

夜不归宿地连续五天在别人家,这放到谁的心里,应该都会下意识地想多吧?

前两天她倒是还能理解,可后三天要怎么说?

而且,如果盛君泽真的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又怎么会忽然提出这么奇怪的请求?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原因的话,她就真的想不懂了。

盛君泽依旧保持着沉默,一句解释的话也没有。

在这长久的寂静之中,叶言心从气愤再到无奈,其中滋味都依个自我消化了便。

她缓缓望向床外,似乎是想看什么,却发觉窗户离自己实在太远,最后无济于事地笑笑后,再度回过脑袋。

“晓丽!”她转过头,再次面向对方的时候,她的目光却已经没有了半分迟疑,毫无犹豫地她的目光不再在盛君泽的身上有半分的停留,而是冷冷地往墙上一瞥,大喊道。

听见喊声,顾晓丽从医护门上站起来,转过身,再度打开房门,直问道:“夫人,请问有什么事?”

“带我出去走走,现在!”叶言心也不磨蹭,声音铿锵而有力,与此同时声线之中分明透着一股倔强。

顾晓丽微微张了张嘴,看了看一旁的一脸黑的盛君泽,又看看瞪着眼看着她的叶言心。

刚刚他们俩的所有对话,她都一清二楚,一字不漏地全都听到了。心里也早早已经有了数。

只是,一时间她忽然厌倦了再这样演下去,装不知道。

于是她开口,也没有再询问盛君泽的意思,便点点头说道:“好的,夫人,您稍等。”

然而,她这句话才刚说完,盛君泽的异议便紧跟其后:“不行,我不准!”

顾晓丽顿时停住了脚步,她迟疑地转过脸,动作僵硬在那,似乎是不知道该听哪一方的话。

而一旁本就已经火上浇油的叶言心,终于是忍无可忍,转头便是怒吼道:“盛君泽,你凭什么管我!”

“阿言……你听……”

“别喊我阿言!”盛君泽本想解释,却是被叶言心一口拒绝。

盛君泽愣住,随后他的耳边再度传来对方的声音,口气里满是怨恨:“盛君泽,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把我当做你的宠物在养啊?招之则来,挥之则去!都到现在了,你怎么还有脸来管我做事?!”

她最后语气的昂起的一声疑问,饱含着痛苦,却也叫听得人冷透了心,如同是在冰天雪地之中,还被人浇上了一层冷水。

叶言心也懒得再管盛君泽的感受了,又是冷眼瞟了眼对方两眼,随后转过脸,看着顾晓丽:“别站在那不动啊,快去!”

顾晓丽答应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开。

之后的时间里,盛君泽没有走,叶言心也没有再多讲一个字。

她躺在**,伸手便是将被子蒙过头顶,让自己的眼前保持黑暗。

实话讲,现在的她谁都不想看到。

但即使看到了又能怎样?

这世界之大,如今她却没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