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丫鬟跟着荊忆进到里屋,荊忆坐下看着她们。荊忆说道:莺儿你去把洗漱的水打来吧,原来都是巧儿的,现在巧儿不在,以后她的事就由你来做。
莺儿经过刚刚的事,也不敢在怠慢,就行礼出去了。
荊忆看着眼前的三个丫鬟,对她们说:以后你们三人就是我的人,莺儿那丫头是于氏的人。信不过,只有你们三人是我的人,以后不管怎样也只能听我一人的话。若有二心,秦嬷嬷她们的下场还是太轻了。
三个丫鬟立马表明态度:小姐,只有你是奴婢们的主子。奴婢们也只听你的话,小姐放心我们一定只忠于小姐。
三个丫鬟表明态度,荊忆也很满意。因为本来她们三个就是自己亲自挑选的,自然差不了。
荊忆对她们说:我的处境想必你们也知道,在这个府里,我没有权势,也没有根基。回到京城想必也是很难,你们若是怕了,现在就可以走。如果现在不走,以后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我所要做的一切你们都只能听从,不能叛主。
荊忆已经把话说的更明了了些,三个丫鬟齐齐拜在地上。小姐放心,既然跟了小姐,无论小姐做什么,奴婢们自然是竭尽全力。
荊忆很满意她们的回答,扶起三人。吩咐她们尽快熟悉这府里的一切,回到了京城人生地不熟,更要有自己的人。
翌日,荊府搬去京城……
荊府门口,荊瑶拉着荊忆的手。不肯放开,她放心不下大姐姐,怕大姐姐去了京城身边没有亲人在,会受到欺负。
她很想跟着一起去,但是穆氏只有她一个女儿,她走了穆氏自己一个人也不行,也就不跟着去京城。
穆氏对荊忆说:由着我和瑶儿不去京城,老夫人也没让我们前去碧春堂,但是昨儿的事我也听说了。你做的很对,有睿王府的人撑腰也是好的,只是女子到底还是要靠自己。
你前去京城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就给二叔和二婶写信。虽然你二叔忙,但是二婶也是能帮上忙的。
荊忆对穆氏点了点头,摸了摸荊瑶的头。随后又抱了下她们,此去京城不知会发生什么,二婶和荊瑶是荊府唯一让她感受到情亲的人,她也很珍惜。
三人依依不舍,直到荊印开口,快上车了吧,还要赶路呢,在那里装感情深,也不嫌慎得慌。
随后,荊忆才对二人挥手告别上了马车。
再去京城的路上,也算得上是平淡。只是莺儿时常偷偷去见于氏,而荊印有事无事找荊忆的不痛快。见高内侍在,也没掀起什么大浪。
边城离京城很远,这一段路就走了一个月。
就因着在路上用了一个月时间,待到荊府到了京城,离荊忆嫁进睿王府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荊府一行人刚到了京城置办的府里,就有人前来拜访。
本来荊府初来乍到也要办宴席请京城各个世家前来,但是也没想到荊案还没歇脚,就有人来拜访了,
来拜访的不是别人,是户部尚书嫡孙陈庚。
户部尚书就是荊忆母亲的娘家,这陈庚算起来还是荊忆的表哥。只是荊忆被找回荊府陈家人没有任何表态,这荊府刚搬到京城,陈家人就迫不及待要上府了。
荊忆还是被分配到南院,京城的荊府与边城的府邸差不到好多。只是荊案怕别人说他一个将军刚来京城就能置办大府邸,于是就置办了一座比在边城小一些的府邸。虽然小,但该有的一点不少。
荊忆来到分配给她的院子,虽说也是南院。但是跟在边城的“思云苑”比起来还是差了太多,不过院子嘛就是住人的地方,荊忆连大街都睡过,自然对院子的要求也没有那么多。
高内侍则回到睿王复命去了,只说等五日后的荊府乔迁宴再来教荊忆。
荊忆都有点怀疑这皇家的心思了,竟然想让高内侍教习她,就应该等到荊府搬来京城那天,或者乔迁宴再来。为什么会提前那么早的日子来边城,就为了陪着荊忆回京城?
荊忆知晓高内侍的到来也没什么坏心思,也没有深究这其中的含义。
睿王府里……
高内侍回到睿王府复命,睿王经过上一次的昏厥,今日气色看起来就好了很多。高内侍站到睿王面前说道:殿下,我呀,见到了未来的睿王妃。一点儿不像传言那样粗鄙不堪,相反做事极有章法。人也长得美,是个巧人。
高内侍嘴里都是对荊忆的赞赏,她很满意荊忆。
睿王见到高内侍如此满意,心想高内侍也是个很挑的人。竟然让高内侍都满意,那荊忆肯定差不了,毕竟她可是云姨的女儿。
就对高内侍说,我这样活不长久的人,本不应该娶妻。只是奈何父皇,母后盼我能结婚,我也只能答应。只是苦了她了,嫁给一个活不久的人。
高内侍听到睿王说的话,带着哭腔安慰他:殿下,你别这样说,像你这样好的人,上天会保佑你的。
高内侍很是心疼这个睿王殿下,睿王叫陆昭和。是当今皇上和皇后所出的嫡次子,深的太后,皇上喜爱。
从小睿王就表现出惊人的天赋,只是在睿王五岁那年下人不小心,睿王掉下御花园中的池子里。谁也不知道只有五岁的睿王在水里待了多久,只是到了傍晚时分,路过的陈知许见到掉在水里的睿王。
将他救了上来,人虽然救了上来。但是却落下了疾病,身子一直不好。太医诊断睿王活不过二十八岁。眼看离二十八岁就还有三年了,皇帝自然着急。想着睿王能有个后人也好。
便订了荊府的女儿,本来是荊印的。结果钦天监算出,荊府还有一个女儿,那个人才是睿王的良配。钦天监一句话,皇帝自然相信,当即许配荊忆给睿王。
睿王是个好性子的人,对下人也好。也是个善良的人,在他知晓荊忆是云姨的女儿时,就告诉皇后。让高内侍带着皇家之物去见一见荊忆,顺便帮着她。
高内侍听到睿王的话全是悲凉之意,又安慰道,殿下不要怕。钦天监都说了王妃会让王爷好起来的,王爷也不要说些不吉利的话了,
睿王看着高内侍极力的安慰他,心里也是一暖。
只是,高内侍,就在几天前太医说我活不过三个月了。
什么?高内侍听到睿王的话,自来镇定的她也慌乱了。当即跪在睿王面前,殿下不要怕。我,我,我找办法,定会救了殿下。
说完这话高内侍就走出了正堂……
睿王看着高内侍的背影一脸苦笑,心想,只愿我能活到娶她的那日。
这边荊忆院子里……
因着在回京路上,荊忆知晓了。见雪就是那位母亲陪嫁的另一个丫鬟,又因为见雪是嫁去边城时才跟着的。至于母亲当年为什么会嫁给荊案,见雪也不知晓,她就派见雪去城里打听当初母亲的事。
又因着月浓是个活泼性子,跟荊府的许多下人都处的不错。就派月浓时刻盯着于氏那边,看她们会有什么动作。
而银铃则陪在荊忆身边,继续百无聊赖的悠闲下去。
这日月浓打听到,陈庚又来了荊府。还是秘密来的,明显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月浓也是个机灵的姑娘,鬼点子多,她打听到陈庚这么频繁的来荊府原来是因为打的是荊瑶的主意。
太过分了,咚的一声。荊忆手里的茶杯被重重的放在茶台上。
她们竟然打荊瑶的主意,荊瑶还那么小。他们竟然想要陈庚娶荊瑶的天大的笑话,也要看他陈庚娶不娶的起。
小姐,奴婢还打听到。老爷有意搓成二小姐和太子殿下。
谁?太子殿下。荊忆灵机一动,原来如此。当今太子与睿王一母同胞,皆是皇后所生。但由于睿王自小身子不好,但睿王得到的盛宠早已超过了一众皇子。他们不肯放过这个好机会,看来她被找回来所谓很配睿王一事少不了他们在从中斡旋。
然后用荊印去拉拢太子,同时为了更好的在一条船上,陈府甚至又打起了荊瑶的主意。好主意啊,真的是前有近路,后有退路。
恐怖这些事,早就不是最近来京才计划的。
想到这层,荊忆当下就有个决定,于是问到月浓:“月浓,三日后的宴席都有些什么人来”。
月浓想了想回她:小姐,奴婢听说。那日的宴席,太子殿下也会来。京城的各位有头有脸的都会来的,因为老爷现在可是兵部尚书。又与户部尚书交好,即使他们看不起我们是从边城来的,也会因为这些原因来赴宴的。
好,见雪回来了没?
见雪她说她去找昔日在京城的姐妹了,想要打听到细节,估计要好一会儿才回来了。银铃回到她。
好,你们做事小心点,毕竟咱们院里还有一个别人。不过这下诗意可就派上用场了,荊案不是想要荊府跟那陈府关系更紧密嘛。那自己就帮一帮咯。
她小声吩咐到银铃二人……
三日后,荊府宴席。
由着荊忆深受高内侍的赞同,高内侍回禀完睿王后又进了宫。然后稍微夸张的把荊忆的情况说给了皇帝和皇后,皇后可见荊忆在荊府的日子。便日日派人送些上好的补品、衣裳首饰。荊忆都傻愣愣的,但是又不容拒绝。
由于宫里送的东西都是上好的,于氏也不能自讨没趣。荊忆自然穿的,戴的都是上承,每一件物件都把荊忆的优点衬托出来,
连银铃她们都震惊了,果然啊,这衣裳首饰也是个重要的。
只见眼前的少女,身穿水碧色轻挑染裙,戴着与之相配的水碧色钗子,头上戴着“九头凤钗”更显得眼前少女的优容华贵。
荊忆见银铃和月浓都傻眼了,用手在二人眼前挥一挥,二人才回过神。连忙称赞荊忆,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儿。
用过早饭,荊忆带着银铃和月浓前往正厅。
只见正厅中,荊印早已与一众贵女打成一片,于氏也早已融入到贵妇当中。
倒是她,容是未来的睿王妃,走进正厅,大家也像没看见她一样说着话。
月浓很气愤,这些人一点都不会识人。她家小姐可是最好的小姐,一群人眼睛瞎了看不到,跑去巴结那俩母女,真搞笑。
荊忆走到一个位置坐下,拿起茶杯喝茶。没人来理她,她也乐得自在。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有小厮喊到:太子殿下到。
众人头附在地,见过太子。太子是个温文儒雅的人,为人低调,走到上位示意众人平身。
太子朝荊忆方向望去,荊忆对上太子目光很诧异,这太子好像认识她?
太子对她笑了笑,她也回了太子一个笑容。
太子刚坐下一会儿,小厮就到陈庚来了。这陈庚还真是不怕太子放眼里,来的比太子还迟。
太子也没介意,让他起身坐下。
整个席间就开始了欢声笑语……
荊忆吃着菜,抬头向陈庚和荊印的方向望去,那里的二人早已没了影子。荊忆心头一喜,好戏开场了,就是不知道她的那位父亲兵部尚书荊案大人能不能接受这件事了。
吃过饭,荊案让大家去花园休息。太子也很像有兴致一般,今日都还没走。众人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是在太子面前多了些小心翼翼。
就在众人聊着天,喝着茶的时候。有个小丫鬟喊,我家二小姐不见了,二小姐不见了。明明刚刚还在这里的,怎么就不见了?
于氏当下内心一惊,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她赶紧让桃枝去寻。
太子听闻此事也来了兴致,让身边的两个小厮也去帮忙找。
于氏连忙拒绝:回太子殿下,小女许是刚才多喝了杯酒,有点醉了,在自家府里,哪有什么见不见得。臣妇自行派人去寻就好,就不打扰太子殿下的雅兴了。
太子殿下听闻也没有松口,跟于氏说竟然自己遇上了这样的事自然要帮上一帮的。也没等荊案与于氏反应过来,小厮就已经去找人了。
这时所有人的注意都在于氏身上,没有人注意到荊忆身边此时只有她一人。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时,太子身边的小厮来到众人面前说,太子殿下,小人们找到二小姐了。
哦?在哪里?本殿去看看,太子作势就跟着小厮走去。荊案这时才反应过来大事不妙,希望不是像自己想的那样。
一众人跟着太子身后,到了一处房门前。
这房门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一点儿都不隔音。里面的声音一清二楚,妇人们连忙捂住自家女儿的耳朵,官爷们也连连后退。
因为明白的不明白的,现在也明白了,里面的一男一女正打的火热。女子的一声声呻吟,男子的喘息声,在清楚不过。
太子听到此也尴尬了,正想叫众人退回花园。结果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这荊府尽然干这样的事,都不去看看明白吗?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太子小厮带大家过来的原因是什么。
于氏连忙招呼大家回花园,但这时里面女子一句:好痛,你能不能轻点。
于氏如五雷轰顶,因为这声音就是荊印的。虽说才搬来京城不久,但是于氏急于在京城贵妇圈立足。短短几日,这京城的人怕是也没有几个人不知道这声音是荊印了吧。
虽然说这种事让人很尴尬,但是也不免有吃瓜的心态。这时有胆大的妇人说,于夫人怎么不打开看看里面**的是谁呀?
这话说完,一众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于氏怎知里面的不是谁,如果自己打开了,她的女儿一生就毁了,并且太子还在这里,这事瞒也瞒不住。
太子也开口了,于夫人。府里出了这样的事,不想着怎么解决,而是遮掩,本殿很怀疑夫人没有别的想法。
于氏听了太子的话才反应过来,打开门自己也许还能辩解一番,不开门只有被太子安上图谋不轨的罪名。
于氏手抖个不停推开房门,里面正在行苟且之事的二人见房门打开了。那个男的还骂了一句,谁呀?打扰本少爷的好事。
听完这话,于氏再也绷不住。大骂到,该死,哪里来的歹人竟然在我府里做出这样的事。
**刚才还意犹未尽的荊印回过神见屋中这么多人,立马拉过身边早已碎了的衣裳遮住自己,红着脸低下头。
毕竟是官家人,还是会守基本礼仪的,男子在外,妇人们则在屋中看到了一切。
于氏见到那男子竟然是陈庚大喊造孽呀,立马叫丫鬟把妇人们带下去,遣散宴席,送宾客回府。太子听了也没说什么,带着小厮就走了,只是在路过荊忆身边的时候说了句:弟妹,该帮的我可帮了,剩下的就看你了。
荊忆一征,果然这个太子非同一般,这件事进展的这么顺利还得多靠他。
碧春堂中,荊印与陈庚跪着。荊案整个人黑着脸坐在主位旁,当然还有同样黑着脸的陈大人陈知青,荊忆母亲陈知许的嫡亲弟弟。荊老夫人由于舟车劳顿本来就没出席宴会,听到发生了这事赶紧气的到正堂中。
荊老夫人看着跪在堂中的人,又气血上涌。自家儿子早就告诉了她,计划把荊印嫁给太子。没想到今天在太子面前竟然发生了这件事,这下与皇家的婚事,不,荊印这颗棋子算是毁了。
你们看看你们教的女儿,教出了这副样子。干出这种事,简直把我们荊府的脸丢尽了。
于氏开口道:老夫人,这也不能全怪我们印儿啊,她才是受伤害那个啊。
于夫人这话就搞笑了,怎么就我家庚儿有错,你家姑娘就没错?我们所有人可是都听到的,你家姑娘有多迷恋我们家庚儿。说这话的正是陈庚夫人赖氏。
我看此事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今天看见此事的人,也没看清印儿的脸。我们完全可以派人传话出去,说这事是跟印儿很像的一个女子跟庚儿在一起。
在由庚儿出面说自己只是看上了荊府的一个丫头,一时宠幸罢了。大家听到这话也只会当成一桩风流韵事谈谈罢了。荊案说着这话冠冕堂皇,一副事实就是如此的样子。
荊忆心中冷笑,果然颠倒黑白是荊案的长处啊。一场宴席**瞬间就变成了一场贵家公子的酒后乱性,真的好计谋。
跪在地的陈庚听了此话,也是连连点头,赞同。
他来几次荊府了,本就爱玩的他,早就看上了荊印,平时有意无意的乘着荊府人不在意撩拨荊印。荊印虽然跋扈,但也是个没头脑的,三下两下就被陈庚勾了魂,就做出了今日之事。
陈知青听到荊案的话也很赞同,当下表示让陈荊二府的人嘴巴闭严实。要是有就要传出去,必然会死无葬身之地。
几人狼狈为奸的又讨论了一会儿,陈知青就带着陈庚,赖氏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