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池景柚从房间里醒来,由于昨晚喝了酒,脑袋现在非常的疼,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知道好像在聊赫伯祈安的母亲,后面的事她就不记得了。

她半眯着眼睛看向窗户,推断此时应该正值中午,阳光大好。

夏蝉走进来,给她端了一盆洗脸水,放在床边,“柚哥,醒了。”

“我昨晚怎么回来的?”她疑惑的问夏蝉。

夏蝉想起昨晚,噗呲一声,“我从来不知道柚哥心里原来那么多心事。”

“啊?”池景柚有预感,不是什么好事。“你快说,我昨晚都做了什么?”

夏蝉给她打湿了毛巾,然后递给她,“昨晚啊,柚哥拉着殿下说殿下不够重视你,感觉殿下好多秘密,都不跟你说,你缠着殿下告诉你。”

池景柚胡乱擦了下脸,把毛巾放进盆子里,对着夏蝉说道:“你出去吧,出去哈,那个我在躺会儿。”

夏蝉知道她害羞了,端起盆子走出了房间。

池景柚躺在**,脸颊绯红,昨晚的一幕幕重新浮现在眼前,昨晚安慰了赫伯祈安后,她把一壶的酒都喝完了,没想到这酒的后劲是真的大,喝的她晕乎乎的,一切的行为完全不受控制,以至于发生了丢脸的事。

现在的她,已经不想走出这个房间了,肯定全部都看见了昨晚她的丑态,她一个要面子的人,结果丢了面子,连里子都丢了,还是在赫伯祈安面前。

正在她为自己昨晚的行为而苦恼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小陛下,快点起床了,阿祈那小子说有你要找的事情的线索。”赫伯连椅无奈的对着门内的池景柚喊,没想到竟然是他担起了叫醒池景柚的责任。

池景柚听到有线索了,不在跟自己怄气,赶紧起身下床,整理自己的衣服。一开门就见赫伯连椅倚靠着围栏笑得不怀好意。

池景柚懒得理他,转身下楼。

赫伯祈安早早的坐在了一层的院子里吃着他的小点心,逗着没有化形的灵七七,见到池景柚终于下来了,他才站起身,带着笑意看池景柚。

池景柚觉得他的笑容很烫,非常的烫脸,尴尬的画面又一一闪在她的眼前,“咳咳咳,天儿真不错哈。”

她给自己找了一个偏角落里的位置坐下,赫伯祈安被她的行为逗笑了,笑着叫她坐到自己身边的椅子上。池景柚本不想坐过去的,奈何整个院子里的人都看着她,她也只有不情愿的移过去。

为了缓解尴尬,她先开口:“你说的线索是什么?”

赫伯祈安知道她是个要面子的人,所以也就没有提起昨晚的话题,“你的阿爹他在北方一个部落的山崖上,他一个人在那里生活了好几年。”

池景柚很吃惊,不可置信的问他:“一个人?不是说他喜欢森族的一个人吗?”

赫伯祈安摇头,“具体的查不到,只有你自己去看”。

“好,今天就去吧!”

赫伯祈安点头,“好,我带你去过去,不过你要跟紧我,北边是百里氏驻扎的地方,不能被他们知道你的身份”。

“好”!

北边,落叶子部落,一个辉煌过的部落,被百里氏长期占领,早已没了最初的模样。

赫伯祈安带池景柚来到她阿爹住的地方,这里位于一个半山腰处,其实就是个山崖,有一间两房的屋子,有几块菜地,还有鸡鸭鹅。

看得出住在这里的人过得生活很惬意,至少远离了战火。

池景柚看着这一切,缓慢的挪动步子向前,她有太多谜团了,他怕这扇门打开后,会打碎自己的期望。

正在她犹豫要不要敲门的时候,房门打开了。一个穿着青色纱衣的中年男子,在看到池景柚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由吃惊变成了心疼最后取而代之的是有点怒气。

没错,是怒气,池景柚看不明白了,她不知道的是他的阿爹认出她内,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从阿爹身上感受到了怒气。

两人就这样站着看对方,一句话也没说,面无表情的看着。

赫伯祈安瞧出气氛有点不对,连忙打圆场,“别干站着,那么些年没见了,坐下来说吧。”说完在院子里出现了几张凳子。

池景柚反应过来,转身坐到凳子上,眼睛盯着苏瑾禾。

苏瑾禾多年不见女儿,如今见到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只是理智告诉他,发生了大事,否则就池景柚的性子绝不可能来森族,还跟森族人搭上了关系。

他率先开口问池景柚:“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池景柚觉得眼睛有点痛,心里也堵的厉害,她以为她与阿爹重逢的那一日,阿爹一定会先关心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喜欢的人,只是没想到的是第一句话竟然是: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她艰难的开口道:“只要想查,没有查不到的事,这是你告诉我的。”

苏瑾禾的手默默捏紧,其实他很想知道女儿这些年的情况的,过得好不好,是否有心上人,只是他不能,他要对池景柚心狠才行。“你怎么跟森族人搭上了?”

池景柚苦笑,“阿爹不是半个森族人吗?我怎么搭上的重要吗?”

“池景柚”苏瑾禾的声音很大,很急。

苏瑾禾痛苦的闭眼,“你不该来这里,快回去吧,你的母皇知道了,你的日子不好过。”

“哈哈哈”池景柚苦笑出声,“你说母皇啊,去年她就已经走了,阿爹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什么?”苏瑾禾从凳子上站起来,不可置信的问池景柚,“她走了?”

池景柚也站起身,不屑的说:“阿爹这个样子要是母皇看见了,还真以为你爱的人是她。”

苏瑾禾看池景柚像是看陌生人一样,不信的看着池景柚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池景柚轻叹一声,看着眼前的阿爹,嘲笑的口吻喊到:“从你抛弃我们那一刻,我们都不一样了,阿爹这样还真让我以为你爱的是我母皇。”

“啪!”苏瑾禾打了池景柚一巴掌,没控制好力度,池景柚脸上瞬间肿了起来,嘴角一丝血流出来。

苏瑾禾反应过来不对想要去拉池景柚,而池景柚后退,捂着被打的脸,皱着眉,脸上的表情是自嘲,嘲笑自己是一个笑话。

赫伯祈安见池景柚被打赶紧跑过去,心疼的看着她被打肿的脸,转过身对苏瑾禾说:“您最没资格打她。”

说完带着池景柚走了,他并没有把池景柚带回家,而是在部落里找了一户人家投宿,他知道池景柚此行的目的没有达到,所以他没有带她走,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消肿。

投宿的人家是一个老妇人,她没了儿子,前不久刚没了孙子,现在只剩她一个人,她见池景柚的脸肿的老高,给她包了一个消肿的药膏。

一句话也没说,递给池景柚后就出了门,把房间留给了池景柚和赫伯祈安,夏蝉和赫伯连椅则在外等着。

赫伯连椅不时的朝房内看去,他不解的说道:“这丫头的阿爹怎么这个样子,即使说了些不好的话,也不至于动手打人啊。”

夏蝉在一旁开口说:“皇夫之前不是那样的,他很疼爱陛下,真的很疼爱,他那么做一定有苦衷。”

赫伯连椅不认可夏蝉的话,“我觉得就算有苦衷也不能随意打自家孩子,就像我在不务正业,我的父王都不会动手。”

夏蝉没有接话了,她担忧的看着房内,她现在只担心她们父女之间的关系,只希望两个都能走出来,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夏蝉想起了她五岁那年,被选做暗卫的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