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雪大了些,我回来晚了。”鹿弥安慰绵绵。
又转过头对云锦逸说:“绵绵来接我了,这下你不用担心了吧!”
“那你快进去吧!”云锦逸微笑。
他看着没有送出去的伞,眼睛暗了暗,身影掩着丝丝寂寥。
鹿弥回过头,看见云锦逸依旧撑着伞,静静的站在门口,像雪人一样无声守望。
鹿弥倚在竹窗边,眼眸静静的望着天边雪花,瞳孔却没有焦点,仿佛在神游天外。
风雪寒穿过月牙门,推开房门,将板栗果子搁到桌子上,拍打肩上的雪花,跺了跺脚道:“你这女人可真缺德,这么大的雪还叫我出去给你买吃的,你知道我为了这个板栗果子花了多长时间吗?”
“难道你这家伙还会那么规矩去排队?那个被你抢走板栗果子的人更可怜吧!”鹿弥拈起一颗,不紧不慢地咀嚼。蹙了蹙眉,放下板栗果子道:“冷了。”
风雪寒不服气瞪眼,“我来回跑那么远的路也很辛苦啊,你知道你们鹿家和醉月楼距离有多远吗?”
又瞥了眼被鹿弥放下去的板栗果子,有些气极,“别人跑了那么久帮你买回来,你就是怎么糟蹋的!你这个女人,我当初怎么会鬼迷心窍救你呢?当初就应该趁你昏迷的时候掐死你的,免得你为祸人间荼毒生灵!”
“可惜,现在后悔已经迟了。”鹿弥丝毫没有愧疚心理,“再说我是祸害你,你又不算生灵。”
风雪寒怒目而视,又对这个恬不知耻的无耻女人毫无办法,一口气生生的郁进胸口。
他不着声色扫了眼四周,猛地皱眉,轻声道:“这几天一直跟踪你的那个人怎么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了?”
“唔。你说她啊。”鹿弥摊手,“我跟她谈了几句话,然后她给我一个东西,就离开了。”
“就,这么简单?”风雪寒震惊,“难道那个人不是上次在元春想要谋杀你的那个人派来的吗?”
“不是。”与风雪寒相比,鹿弥就显得格外淡定了。
她从衣襟将那块血色玉牌拿出,忒帅气地一把拍到桌子上,“诺。就是这个东西。”
风雪寒狐疑地看了眼鹿弥,将血玉抛了几下接到手心里,待看清血色玉牌上的浮雕,表情一点点凝固,显得惊疑不定。
“这是。”
鹿弥显然明白他为何如此惊惧,因为她第一次看见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惊疑不定,甚至比他更加惊讶。
“这就是那个女孩给我的东西。”
“女孩?”风雪寒吃惊道。
鹿弥额头青筋直跳,“风雪寒,你的脑子是被猪吃了吗?现在你的关注点不该是这块玉吗?还是你此生的追求就只剩下女人了!”
“喂!这可是很严肃的一件事情!”风雪寒以一种欢脱的语气严肃地说,“万一那个女的有什么特殊癖好,趁本公子入浴时怎么怎么样,那本公子纯洁的身体不就被人看光了么?本公子二十多年的贞操,天呐!太可怕了!”
鹿弥努力克制自己掐死他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的贞操早和你的节操
一起私奔,不知道跑了多久了。”
风雪寒表示很受伤。受伤之余又很疑惑,“你这女人虽然很腹黑很无耻很不要脸。”
鹿弥脸皮子抽了抽。风雪寒接着说:“可是你又没杀人又没防火更没什么吞并天下的野心,你怎么会惹上那种地方呢?”
他不自然地补充:“你知道,我说的是,天机宫。”
鹿弥淡淡的看了他一样,“或许,与你们家老大有关。”
风雪寒一下子跳脚,“这怎么可能?那家伙天天呆在家里,就整一个骨灰宅!他。”
风雪寒猛地止住,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露嘴了。他偷偷瞄鹿弥,却发现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鹿弥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说啊!继续说啊!”
风雪寒咳了咳,抬头望天,“我刚才说了什么吗?我什么也没说。”
“屁嘞!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大哥跟你是什么关系!”鹿弥翻白眼。
风雪寒汗颜,“原来你已经发现了。”又有些不敢相信,“我演戏一向很好啊,你到底是怎么看穿的?”
“我只能说这是智商问题。”鹿弥无语道,“传言中陌公子那样爱梅花,你上次替我拿回解药时居然抱了那么大一株,如果你不认识他,你现在铁定已经成花肥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
风雪寒决定以后再也不多事了,可自从遇到鹿弥以后,他的好运气跑得越来越远了,从此被鹿弥欺压得无法翻身,这个不多事什么的,估计还挺玄。
风雪寒憋屈道:“要是我早知道你是那个腹黑家伙的妹妹,老子当初就是打死了也不找上你。”
又有些后悔,“明明你和那家伙的无耻狠毒有的一拼,我怎么就没发现呢?你们这些奇葩货,可不就该是一家子嘛!”
“风雪寒,你错了。本小姐我只是奇,请把那个葩字收回去。”鹿弥淡定补充。
一场雪下了三天,雪尽后天气好得惊人。瓦蓝的天空,如同清洗后的镜面,轻盈的云仿佛树梢上洁白的晴雪。大地变成嫩绿的颜色,仿佛一条绿色的长毯,一切都生机盎然。
鹿弥趁着好时光与玉林溪仔细商量了皇都宴会的细节,紧接着便撂手放任玉兰惜去做了。
反正仙客来现在已经步入正轨,成为了皇都的头魁。她只需要指明大致方向,收收银子就可以了。她手下的人一直都是极为认真可靠的。
现在鹿弥纠结的是,她到底办不办肯德基。去做还是不做,这是一个问题。
毕竟,现在皇都小吃种类繁多,又好吃又好看,肯德基虽然在现代风靡全球,但到了这里却不见得老百姓肯给面子。还有器具的问题,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真是纠结!
还有不得不提的一件事是,由于最近御使大夫无故失踪一事闹得满城沸沸扬扬,皇帝陛下十分重视,鹿弥她老爹终于不每天缠着她,对她嘘寒问暖了。而随之而来的是,云锦渊这家伙与她爹来往更加密切,每天至少有大半时间都在鹿府。
这一点让鹿弥十分不满。
因为她不得不穿过月牙门,
越过后花园,穿过大半个府邸从后门出去,或者等他走了鹿弥再出去。
这倒不是鹿弥不够洒脱或者太小心眼儿什么的,而是云锦渊绝对是云梦王朝第一夫婿人选,为了避免鹿府被那些疯狂的女人砸了,她还是得和那个家伙保持十二分的距离。
最保险的就是整天呆在房间里,每天啃戏本子。所幸鹿弥不是一个闲不下来的人,只要有书,她可以宅在房间里一个月不出门。
当然偶然间的相遇也是不可避免的,比如以为他在和老爹谈论政事,然后终于可以出来逛逛,结果一不小心就遇见了他。比如去书房淘书,看见一本好书就多呆了一会儿,结果一抬头就发现他在书房外的水池悠闲钓鱼。比如她去厨房偷吃的,刚拈了块鱼糕圆子吃得正欢,结果就听见丫鬟议论,睿王爷要的鱼糕圆子怎么不见了?
她和他狭路相逢的时候,连丫鬟奴才都看得心慌慌,结果两个当事人倒跟没事人一样擦肩而过。就好像不认识一样,这样的诡异平静看得人胆战心惊。
她倒觉得那些人真是吃饱了没事干。
本来她和云锦渊都在皇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见见面本来就是极为正常的。再说了,他们都是大人了,离婚什么的也很常见,至于弄得像仇人一样么!更别说鹿家和睿王府是合作关系,再怎么不待见他,她也不可能跟他甩脸色,让两家闹掰啊!
她素来是一个深明大意的人。再说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两厢情愿的事情,人家云锦渊见异思迁那不也很正常嘛!又没哪条法律说一个人必须爱一个人一辈子。
什么?你说她其实还是很在意?
别逗了!她这么大度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因为天天看见他就想捏死他呢?再者,捏死一个人和在意一个人完全是两个概念。
是云锦渊眼睛有问题,她鹿弥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与要智慧有智慧,怎么就不如那个月无双了!
想想就气人!她当初居然就为了这个一个没眼色的家伙差点儿死翘翘,真是白痴死了!
还好现在她已经彻底清醒了。
俗话说春困夏乏秋打盹儿,对于被风雪寒这家伙一大早就揪出来这事儿,鹿弥十分不满。
即使今天是皇都狂欢宴会,她也只想在家补个觉,昨晚淘了本好戏本子,看得太晚了。
她一向知道古代的人爱凑热闹,毕竟这里没有电脑电视,也只有八卦凑热闹了。但是,这一大早就蹲在她新开的肯德基门口,一群黑压压的人嗑瓜子看热闹是怎么个意思啊!
“喂!你去问问。”鹿弥用胳膊肘子将风雪寒的腰戳了戳。
风雪寒不满地嘀咕了几句,还是乖乖充当跑腿的走了上去。
他挑了个看上去比较好欺负的拦住,作了一揖,彬彬有礼道:“敢问兄台,此地发生了何事?为何那么多人都聚集在此?”
那个人也作了一揖,上下打量了风雪寒一眼,见他肤如凝脂面如桃花,脸上红了红,道:“兄台不知,咱们睿王妃,不,是鹿家的大小姐又开了一个铺子,说是肯德基。这不,我们过来凑热闹来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