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白微微有些惊讶,她揉了揉额头,摸到一块纱布,这才意识到她的脑袋已经被医疗纱布里三层外三层的给包裹起来,连动一下都变得困难无比。
轻微的动作牵扯伤口,她立刻疼得龇牙咧嘴,惹得薛御狂笑不止。
“都说不让你动了,你还不听话,受到教训了没有?”
许慕白无声的瞪了他一眼,眼珠子转了转,在病房中没有看到君斯年,不由问道:“君先生人呢?”
三天没说话,就连喉咙也传来丝丝缕缕的疼痛
薛御摊手:“走啦,不要你了。”
靠!
许慕白怒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薛御不怒反笑,倒了一杯糖水递到她面前:“喝吧。”
许慕白还躺在**,仰视着他递到面前白皙的手指,这样躺睡的姿势,让她怎么喝到嘴里?薛御是不是一个蠢货?
许慕白没好气的别过脸不理会他,心里又想起了君斯年。
要是君先生在的话,一定不会故意戏弄她,薛御真不是个男人。
然而醒来的第一眼没看到君先生多少是有些失望,她无声的叹了口气,神情黯淡的敛了敛眸子。
薛御见她不说话,温雅的笑意愈发的恣意,随即坐在床边,拿起一个枕头垫在床背上,接着扶着她的肩膀撑起她身子的重量让她坐起身,许慕白背靠在枕头上,心里这才好受了一些。
对着薛御凑过来的水杯,小口的喝着水,边瞟着薛御。
“我说真的,君先生去哪里了?”
薛御挑了下眉,故意卖了一个关子:“你猜。”
“我猜不到。”
“猜不到就不告诉你。”
“……”
“斯年肯定是去办正事了。”
“什么正事?”
“他的事我怎么知道?”薛御理直气壮的说完,接着他眉梢微扬,凝视着许慕白的缠满纱布的脑袋,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开心极了的说道,“醒来第一眼就找斯年,反而对我的关心视而不见,真的是让我太伤心了。”
谁信他的鬼话,许慕白冷冷的瞟了他一眼。
“那么明显的区别对待,你是不是爱上斯年了?”
听到这话,许慕白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吓得直接喷出来,脸红脖子粗的吼道:“你、你胡说些什么啊!”
薛御微笑,从床头柜上抽出一张纸巾细细的擦拭着许慕白唇边的**,神情了然道:“但愿我没有胡说。”
但愿……
面对薛御若有若无投过来的视线,她莫名的感到一阵心虚,垂下脑袋故作镇定的猛灌了几口水,眸光过山。
小小的手指缓缓的抓紧了**的被单。
其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醒来第一眼想见君斯年,只是觉得看见他,或许自己会格外的安心。
安心……
薛御细细的观察她的神情变化,连最微小的睫毛颤动都没有放过,心想这女人总算是开窍了,为朋友开心的同时,心底瞬时传来丝丝缕缕古怪的感觉。
许慕白喝了几口糖水,感觉恢复了不少体力。
靠在枕头上仰视着天花板,倏然想起来,除
了君斯年以为,她甚至忘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方岚!
最初方岚协助她逃走,她本来是想给君斯年打电话求助,后来君斯年出现她为了救他直接被对方的人拿棒球棍给砸晕了,甚至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方岚的事情。
她昏睡了三天!
方岚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许慕白心下一紧,望着薛御慌慌张张的说道:“薛御,君斯年有没有说方岚的事情?”
“方岚?”薛御疑惑的开口,“是谁?”
看来是没有!
三天过去了,方岚要是被李哥那伙人给抓住,肯定完蛋了。
她匆忙掀开被子,就准备下床找衣服穿上。
下一刻,薛御的大手快速的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动,蹙眉道:“你现在伤成这个样子,下床做什么?”
“我要去找方岚,方岚被李哥的人抓走了,我要去救她!”她语气坚定的说道,抬起下颌,见薛御不解的眼神,简洁的解释,“那天给我打电话的人是方岚,后来遇到了仇人,方岚为了救我,缠住了对方,可惜我没能成功逃脱,还是被李哥的人给打晕了,我怕她被李哥的人给抓走。”
薛御明白了:“就是那天在就酒吧遇到的女人?”
许慕白点头。
薛御的眉头蹙的更深了:“真是个祸害。”
“你说什么?”
薛御不再重复,推着她的肩膀,让她好好坐在**盖上了被子:“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做什么?”
许慕白愣了下,抬手摸了摸脑袋上的纱布,确实什么都不能为方岚做。
她要靠的,也仅仅是君斯年而已。
薛御接着说道:“既然是你的朋友,斯年不会放任不管,你安心留在医院养伤,我打个电话给斯年,跟他交代一下具体情况,他应该会派人去调查,你看好不好?”
“好吧……”沉默了半晌,她缓缓的点了点头。
只希望三天之后,方岚不要出任何事情才好,不然她心里会愧疚一辈子的
……
皎洁的月色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世界万物细细密密的罩起来,投射在树底映下一片影影绰绰的亮光。
月色下是夜间冷冷的清风掠过,树叶发出一阵簌簌的响声,伴随着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显得格外的阴森诡异。
君斯年负手站在树底,望着不远处的一片光亮的房子,听着从里面传来的惨叫声,他不悦的皱了下眉。
似乎对于这种声音极度的不满。
不一会儿的时间,阳雨从光亮的地方走出来,在君斯年面前停下,恭敬道:“少爷,经过拷问,他们交代自己是城南那片儿地方李哥手下的人,会针对许小姐是因为前些天,许小姐为了帮助一个叫做方岚的女人,拿东西砸了李哥的脑袋,李哥气不过便四处调查许小姐资料,想把她抓起来报复。”
方岚?
君斯年眉峰再次拧起,他还记得前些天有个女人打电话到他手机上,自称是方岚。
沉默片刻,君斯年眸光微闪:“没有问他们李哥怎么会知道许慕白刚好出现在那里?”
当天中午打的电话,晚上许慕白
便在城南地区被他们给堵了。
对方情报部门的能力不容小觑。
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设计?
阳雨回道:“问了,他们说是李哥的吩咐,自己也不知道。”
君斯年垂了下眸子,若有所思片刻,随即冷笑的吩咐道:“派人去调查李哥的资料,我倒是要看看他究竟是有多大的能耐,连我的人也敢动。”
“是,少爷。”阳雨恭敬的应道。
月色下,看着君斯年晦暗莫名的脸色,脊背油然而生出一阵冷汗。
敢伤害许小姐,看来城南那片儿区的人该换了。
……
张良和李凡只是李哥手底下的一个小喽啰,平时对李哥唯命是从,他们认为李哥在城南地区是老大,在整个苍云市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拜到他的门下横行霸道惯了。
万万没想到也会撞到铁板上,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或者说在整个华国都没有人敢得罪的人!
想到那天他们嘲讽许慕白说君斯年是她老公的话,他们现在有想把咬舌自尽的冲动。
当初他们要是信了许慕白的话,放她走,或许他们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他们被锁链并排吊绑着双手,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的看不出最初的样子,脸上和衣服上满是伤口,渗着丝丝缕缕的血迹,随着仓库内昏暗的灯光晃悠,两个人的样子看起来凄惨无比。
李赫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笑笑的拍拍他们张良的脸:“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么?”
“不该对贵夫人出手伤到贵夫人。”
“还有呢?”李赫声音一沉。
李赫手中匕首寒光一闪,两人吓得一颤,生怕那把刀子插到他们身上。
李凡结结巴巴说道:“不、不应该打君少!”
说到这里,他们愈发的后悔。
当时准备去打许慕白的时候,有一棒是被君斯年给扛下来,回想起来,真的恨不得一头撞死。
“没有了?”
他们艰难的相视一眼,惊恐的望着李赫手中闪着寒光的匕首,知道得罪在华国那么厉害的人物,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愿意给君少和君夫人跪下磕头道歉,只求你们放我们一次,我们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并发誓以后再也不会犯相同的错误!”
……
李赫冷笑一声:“晚了!”
说完,一片死寂的夜空中,再次爆发出两声凄厉的叫声。
……
月色透过纱窗,斜斜的照进病房中的地板上,倒映下一片亮光。
许慕白吃了薛御送来的粥,感觉身体好了许多,可由于睡了几天,现在到了晚上却毫无睡意。
尤其是在医院这个地方,病房安静的有种诡异的气息。
倏地,黑暗中传来一阵轻微开门的声音,她心下一紧,立刻警惕起来,手指抓紧了被子。
随着故意放轻的脚步声掠过,只听啪的一声,病房中的灯光全开了。
灯是纯粹的白炽灯,格外刺眼。
许慕白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只见玄关的地方有一道黑色熟悉的背影,他单手扶着墙壁,看样子是在换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