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紧被子盖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还是算了,明天陈子俞可能会逃跑,要养足精神才能抓到她。”
“没事,我的体力没那么差。”
可能是消耗了太多体力的缘故,后来我就睡得很沉,一觉醒来下意识的往床边摸了摸,发现空无一人,坐起来寻找一圈发现顾晔承刚洗了澡,正在用毛巾擦头发上的水渍。
见状,我慌忙地拿牙刷准备洗脸:“你怎么不叫醒我呢。”
“没事,你可以接着睡,待会我和Kris过去找陈子俞,你在酒店休息就好。”
“那不行,我跟了那么远过来,什么忙都帮不上,那不合适。”
顾晔承笑着打量我,视线在某个地方短暂停留了好几秒:“谁说没帮忙,你是帮了大忙。”
我羞恼的往他胳膊上拧了一把:“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好好好,不逗你了,但你真的不用跟着去,我已经和前台说过,让他们按时给你送餐,你就在酒店里休息,我会早点回来。万一陈子俞真的逃跑,我们得去追她,在这一过程中肯定照顾不好你,而你又不会讲法语,我会分心的。”
顾晔承说的还算有道理,我只能接受这一安排:“行吧,我会待在酒店,但你得多注意安全。”
他在我的额头亲了一下:“知道,去睡吧。”
顾晔承走后,酒店里只剩我一个人,这个点正是国内的深夜,生物钟令我有些昏昏欲睡,但我心系顾晔承,压根没有睡意,只能用你手机翻看安安从出生到现在的相册打发时间。
相片差不多有一万张,一张一张看下来,等看完已经是几小时后的事情了。期间服务员按照顾晔承的吩咐送来了吃的,东西还算符合我的口吻,把肚子吃得滚圆滚圆的。
吃饱后,一个人无所事事,又刷了会儿视频。
中途好几次想给顾晔承打电话,但都忍了下来,怕耽误他办事。
后来眼睛实在困得厉害,我靠着沙发就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发现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而顾晔承还没回来。
我看了手机,只有一小时前他打来的两通电话,但我睡着了,竟然没有接到。
我一阵懊恼的回拨过去,但直到自动挂断都没人接听,想给kris打才发现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我想出去寻找又怕与回来的顾晔承错过,只能选择在酒店等待。
在我快焦灼得不知如何是好时,总算听到有人敲门,我忙不迭的去开,门打开才看到是服务员送夜宵来。
我的心犹如被泼了冷水一般,瞬间就透心凉了,用英语和服务员沟通,说我不想吃,让他们拿下去。
服务员说已经收了费的,不能再退,我只能让服务员送进房间,放在桌子上碰都不愿意碰一下。
眼看时间已经来到深夜,顾晔承还是没回来,我急得都想找当地的警察帮忙了,正准备换家居服出去时,门铃再次响起。
我当时正在穿套头的毛衣,一只胳膊穿进半只袖子里,另一只胳膊还没来得及穿,但我一个激动也顾不上了,就维持着怪异的姿势去开门。
当看到这次敲门的是顾晔承时,我悬着的心一下子从高处落下来,随即又有些后怕的捶了他一拳:“你还知道回来啊,你打电话我没接到,打给你你也不接,我真的很担心。”
“对不起,”他把我抱进怀里,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害你担心了,不过我不是不接,而是手机摔坏了无法接听。”
“摔坏?陈子俞真的跑了?”
“没跑,”顾晔承摇头,“甚至可以说是很配合,但她趁我放松警惕时,以要卫生间为由,在浴室割腕自杀,我觉得异常去找她,手机就在这个时候掉进了水里报废了。”
“自……自杀?因为怕承担责任?”
“嗯,她知道自己做假账的后果,也知道若她指认顾树生,她甚至是家人都会有比较悲惨的下场,所以想一死了之,一了百了。”
“抢救过来了?”
“嗯,送到医院,命是保住了,但她割腕割断了神经,左手可能以后都废了。”
“那现在怎么办?她宁可死都不出卖顾树生,我们此趟可能是白来了。”
“不会,她今天太虚弱,等她好一些我会再去看她。她因为家人想以死保他们,那我也可以以保护她的家人为由,让她站出来指认。而且孔靖翔那边也可能会有进展,到时候有了证据,就算她不愿意,也会被传唤。”
我叹气:“服务员刚才送了宵夜来,你赶紧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说着我从他身后帮他拖下外套,浅蓝色的西装上还有好几滴干涸的血迹,估计无法清洗了。
顾晔承从卫生间洗了手出来,见我在处理血渍,就说衣服不要了,明天让服务员扔了就行。
“可你才穿过两次,还很新,我试试吧,如果能洗掉就最好。”
顾晔承从我手里扯过外套:“勤俭持家挺好,不过这种事不用你做,酒店有干洗服务,我待会儿让他们来拿。”
说着,他把我拉到餐桌旁:“一起吃。”
“吃不下了,白天送了三餐,我每次都吃得很饱。”
“合口味吗?”
我点头:“你还是比较了解我的。”
顾晔承笑着取了高脚杯,倒了两杯红酒,把其中一个递给我:“陪我喝点?”
虽然他全程在笑,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疲惫,于是我接了过来:“好啊。”
一瓶红酒,就被我们分着喝完了,许久没喝酒,我竟然还有些怀念,喝起来就有点停不下来。顾晔承见状说再叫一瓶,被我拦住了。
美酒当前,可也不能因为贪杯,耽误了正经事。
因为酒精的作用,这一夜我们睡得还行,第二天睡到十点多被顾晔承叫醒,说带我去看看陈子俞的爸妈。
“可以,如果她父母知道她的情况,很可能会欠她自首。”
顾晔承点点头:“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他父母很不能适应这边的生活,一直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