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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已经包容你很多事情了,但是你不应该把楚玥的平安玉打碎,这是她母亲留给她的。”

季如深的话不带一丝温度,虽然没有责怪她,但是每一个字都在表达他对简希的不满。

简希的心像是被小针扎了一样。

“你觉得,我是故意的?”

“陈姨说她提醒过你,这是楚玥的东西了。”

“所以,我就是故意打破它的?”简希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她原本是想道歉的,是想好好跟季如深解释甚至会尽可能的去想办法补救这块玉。

但是季如深什么机会都没给她留。

连解释的机会也没给她。

就因为那是楚玥的东西,所以他才会认为她是故意的吗?

因为什么呢?

因为嫉妒?还是因为仇恨?

季如深看着表情比他还冷的女人,不由得心中憋闷,“简希,你打碎了别人的东西,难道还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她起码应该先道个歉吧。

可是她的态度好像做错事情的是他,而不是自己。

“是不是我最近都太惯着你,所以你连基本的是非都不分了是吗?”

季如深的话像是小刀一般扎在简希的心上,钝痛无比,“我有说过让你惯着我了吗?还有,我们到底是谁是非不分?”

他一句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就只是听了陈芳的一面之词就在这对她兴师问罪认为她就是故意打碎那块玉的,那她还需要辩解什么?

不被人相信,就已经是最大的悲哀了。

季如深的眸子越来越暗,手里握着那些碎片,一时间不知道究竟是他的心疼还是手在疼,为什么简希就要像一只浑身是刺的刺猬一样?

明明最难过的人是他才对。

他本来就欠楚玥一条命,她因为救自己被实验室里的人抓回去不知道这些年受了多少苦,他本身对于楚玥的愧疚就难以弥补。

现在玉碎了,他欠楚玥的更多了。

可是他也没有责怪简希,只是想让她好好认个错而已,只是想让她知道这件东西对楚玥有多重要,想让她收敛一点脾气而已。

可是现在,她却像是一个要吃人的狮子,看他的眼神都是怨毒。

季如深揉了揉眉心,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简希,你是觉得我冤枉你了是吗?那我重新问你一遍,你是不是故意的?”

只要简希回答不是,他就相信是陈姨说谎了。

但是简希淬了星光的双眼忽然就黯淡无光,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她说,“我就是故意的。”

季如深的胸口又痛了起来。

不是因为心疼那块玉。

是被简希气的。

“季如深,你不就是想听这个回答吗?哦不对,你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答案吗?你还一遍又一遍地问我觉得很有意思吗?你要是一开始就觉得是我错了,就不要在这一直假惺惺地问来问去,就好像自己是一个救世主一样要再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

“简希!”

“季如深,你要是这么放不下楚玥,那就快点和我一起找到她,然后我们一拍两散。”

好一个一拍两散。

她说得可真轻巧。

季如深忽然站起身,因为另一只脚不能用力身子有些踉跄,他扶着窗台站稳将简希拽了过来,力气很大,拽得简希有点疼。

他把人禁锢在窗台边,用满是怒火的双眼跟她对视,“你总是可以这样轻易地说出要跟我分开的话,无非就是仗着我对你有几分感情就可以如此肆意妄为地挑战我的极限,是吗?”

他抬起简希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你是不是觉得我就真的喜欢你喜欢到不敢拿你怎么样,你才敢这么胡作非为的?我告诉你简希,你太高抬自己了!”

季如深的话就像是一道霹雳炸开在简希的耳边,紧接着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疼得脸色发白。

眼前的男人才是他真正的他,冷漠,高傲,自负。

他一向如此。

只是简希很少能劈开他那层伪装的皮囊看到他最底下那个最阴暗最可怕的脸。

“简希,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放不下阿玥,她当年救我一命,为了我受尽折磨,况且在那之前我们彼此相爱那么多年,我怎么可能舍得放下她?我一辈子都放不下!而你呢,从一开始就是阿玥的替身!

不,你连她的替身都不配,你只是一个,残次品。”

简希瞪大了双眼。

怎么都没想到残次品三个字会从季如深的嘴里说出来。

因为是残次品,她连独立存在的记忆都不能拥有,明明为了躲过残次品这个命运她也活得万分艰难,但是如今却能被季如深以这样羞辱的方式喊出来。

他是在嘲讽她吗?

简希的眼眶发热发胀,感觉有什么滚烫的东西要从眼底涌出,她一直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在他面前溃然失守。

“季如深,你说得对,我就是残次品,我比不上楚玥的一个手指,但是我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离开你!你不用在这威胁我。”

“是吗?你要离开,那你试试好了。”

季如深死死地按住她的肩膀,力道之大,几乎要把简希的肩膀捏碎,“简希,就算我只把你当成阿玥的替身,你也只能属于我,我不要,也不会放手把你给你别人。”

“你把我当什么?当成你的私有物品?还是你养的一只阿猫阿狗?”简希看着他,感觉心中一片悲凉,像是被人硬生生拆了一座城堡。

空****的,但又无处可逃。

季如深又开口,语气一样的冷漠,不可一世,“我的物品起码还会乖乖的,不吵不闹,我养的阿猫阿狗还知道感恩对找我摇尾巴,但是你呢?你会什么?”

除了跟他争吵,简希还会什么?

“你说得对,我什么都不会,但我会逃。”

季如深忘了,简希不是正常人。

她是一个怪物。

只要她想逃,没人拦得住她。

血色忽然从简希的瞳孔中央向外蔓延,很快就占据了她整颗瞳孔,此刻她就像是一个魔鬼,让人看一眼就觉得不寒而栗。

季如深的眉头皱了一下。

简希几乎是毫不费力地就把他推开,季如深刚刚骨折的脚还打着石膏,被简希一推,整个人直接向后仰去。

简希本来想拉他的,但是手伸到一半,又忽然停住,脸上的表情也是一片冷寂。

她就眼睁睁地看着季如深重重地摔在地上。

“季如深,只要我想走,你根本就拦不住我。”

她就算再爱一个人,也不愿意委曲求全当一个怨妇,她想走,谁也留不住她。

季如深脸色一沉,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拖着那只骨折的脚忍着剧痛朝简希走来,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从抽屉里拽出一副手铐将自己和简希靠在一起。

“那你可以试试能不能走得掉。”

简希面无表情,另一只手只是握住手铐轻轻一掰,手铐就变成了一对碎铁渣。

但这不是季如深真正的目的,他的目光一敛,手里握着一根针管扎在了简希的后脖颈。

要是他记得没错的话,简希的身体最不能接触的就是迷药,一碰就倒。

实验室里的人害怕自己打造出来的怪物会失去控制,脱离他们的掌控,所以他们对每个试验品都做了部分基因改造,他们有着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比普通人更加不耐受麻醉成分的药品。

简希亦是如此。

她推开季如深,身子已经开始摇摇晃晃。

“季如深,你竟然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不然我该怎么做?”他看着空****的掌心有些怅然失措,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进展到这一步。

原本只是碎了一块玉,他只是想要听简希认个错,服个软。

但两个人的气氛就变得越来越紧张,他甚至还说了那么多违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