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枳才碰到门,就听到一声娇喊。
“哥!”
柳莹摘了墨镜,香风款款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苏枳侧身给她让了路。
纪闻舟瞟了柳莹一眼,公事公办说:“这里是公司,下次不请自入,就不用来了。”
柳莹吐了吐舌头,把保温桶放在桌上,抱怨道:“还不是奶奶催的急,生怕汤凉了嘛。”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苏枳,像是第一次见她一样,故作惊讶说:“哥,她长得挺像你那些相亲对象的。让奶奶知道你旧情难忘,又得叫你回家一趟了。”
纪闻舟没什么反应,瞟了眼保温桶。
苏枳以为他要喝,打开保温盖,用茶碗给他盛好送到面前。
纪闻舟没动。
苏枳试了一口温度,把勺子递给他。
“纪总,不烫的。”
纪闻舟接过来勺子,随手拌了拌放一边,对柳莹说:“叫祖母别送了,免得浪费东西。”
这汤里桂圆莲子花生红枣,跟耳提面命要孙子,没什么两样了。
柳莹瞥了眼苏枳,笑盈盈说:“这就是哥你养在外头的女人吧。人都带进公司,还给她喝了奶奶做的粥,什么时候带回家给奶奶见一见啊?”
苏枳紧攥了下手心。
纪闻舟不知想到了什么,蓦地说:“花了钱,养着玩玩而已。”
“那真是可惜了。”柳莹扬眉看了眼苏枳。
纪闻舟敲了敲桌子,对她说:“没事早点回去,你是明星别总在外抛头露面,被狗仔拍到,公司还要花钱公关。”
柳莹悻悻说:“那我走了哥。不过送汤这事我说了不算,你不想喝亲自跟奶奶说去吧。”
她带上墨镜走了。
苏枳低眼上前把门关好,她知道柳莹是借纪闻舟之手故意给自己下马威,警告自己没机会嫁入纪家。
她也知道自己一直都是替代品,可纪闻舟没回答时,她还是抱着几分不可见人的期待。
“不开心就直说。”纪闻舟意味不明的看他,反手合上了保温盖,“如果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就应该当场反驳。”
苏枳吃不透他的想法,惯性般讨好他说:“纪总当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我不在乎别人,只要你不赶我走就行。”
“好,”纪闻舟蓦地冷笑,咬着牙根子点头,“我真是撞大运了,收了你这么个知心人。”
苏枳隐约听出来他有点不高兴的意思,却没想明白,哪句话得罪了他,依依看着他。
纪闻舟别开眼,自己心底窝着火又无从发泄。
苏枳有点不知所措,硬着头皮哄他。
“纪总?”
“别勾我,”纪闻舟从口袋里翻出一张名片,塞给她说:“市医院院长电话,你外婆有什么情况,打过去直接报我名字。”
苏枳愣了愣。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他对她颐指气使,说话也不留情面,但她却能打心眼里感受到,他是有几分在意她的。
……
万若兰打电话约苏枳去市医院探病。
或许是因为拿到了钱心情好,她才会主动联系。
苏枳问纪闻舟,公司这边需不需要请假。
纪闻舟说“不用。”
她本来就不是正式编,只是最近风言风语,他不想留她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随便安了个岗位带身边罢了。
万若兰开车过来的接上了她。
苏枳跟她一起进了病房。
病**的老人如同没看见她一样,只跟万若兰絮絮叨叨。满心怨愤的说,自己病了这么多年,多亏了她这个小女儿,这辈子她就当只生了一个女儿。
苏枳听了两句就带上病房门出去了。
这种话她不是第一次听。当年她刚考上大学,却拿不出上学的钱,她们这么说,知道她身上背着债,也是这么说。
——“你妈跟我们早就断绝关系了,你家的债自己背,拿不出钱上学就自己申请助学贷款。”
见病房有家属出来,负责手术的医生问她几个问题,看她什么都回答不上来,忍不住训了几句,说她对病人漠不关心,不孝顺。
苏枳没反驳,安静听着。
“苏枳。”
许岸燃不知道从哪里走了过来,上前挤开了她身边医生,“我知道你家人住院,我们谈谈。”
苏枳被他拉到了走廊尽头。
许岸燃从身上里摸出了一封包好的现金,“你拿着,我不知道你外婆手术还差多少钱,但你不能再步入歧途了。”
他眼底焦灼又炙热的目光,仿佛要把她盯出洞来,“网上那些照片我看到了,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你还缺多少钱我可以帮忙筹,但那些社会人士都肮脏龌龊,你跟他断干净吧。”
苏枳看着手里沉甸甸的现金,不知道怎么告诉他,自己欠的不是几百万几千万。
而是上亿的巨额。
“你拿回去吧,谢谢你的好意。”
许岸燃那天在学校跟苏枳错过,一直见不到她,他只能跟踪万若兰。
没想到却在医院里,发现了苏枳的外婆急需动手术,他一厢情愿的认为她是为了家人看病,走投无路干出了蠢事。
“你是不是已经拿他钱了?”
苏枳没反驳,只想让他死心。
许岸燃却大吼,“做我女朋友苏枳。我不需要你卖身,我替你把钱还给他。”
苏枳被他用力按在墙上,她越是想要挣脱,他越死死按住不放。
两人拉扯在一起,完全忽略了周围。
直到一拳砸在脸上,包着的现金撒了一地,许岸燃还没反应过来。
纪闻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脸色阴沉的恐怖,直接把他拖进了消防通道。
许岸燃一个成年男子的体重,被他轻而易举的拖走,掐着喉咙按在墙上。
苏枳追过去,只听到骨骼脆响。
许岸燃脸上青筋暴起,窒息闷红。
他会就要死在纪闻言手上。
苏枳颤抖去拉他。
“你心疼他?”
纪闻舟漫声一哼,沉着眸子把人掼摔在地。
一脚踹开,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你们院送了个病人,叫人来楼道抬。”
许岸燃骨头错位,挣扎着要爬了上来。
纪闻舟踩住他的手,直到他痛到喊不出来,把人直接踹下了一层楼梯。
外边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不敢进来,听着惨叫在门外急得团团转。
苏枳抱着他胳膊,浑身颤抖,“纪总,别打了。他不敢了,你给他留条活路,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