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下沙发到楼上卧室。

苏枳一点力气都不剩,抓着被子死死不肯松开,紧闭着眼不愿意往他身边去一点。

纪闻舟关了灯,隔着被子从背后搂着人:“我明天给你叫个医生。”

苏枳推开他,把被子甩他脸上。

纪闻舟心情好,随她怎么样也不恼,拉回怀里淡淡说:“好好补考,身体养好就让你出去拍戏。”

……

苏枳有些露怯,见来的家庭医生是同性才给她看了情况。

纪闻舟不是没轻重的人,下身没什么问题,就是腰背上有点淤青,抹了药几天就能下去。

医生温言软语叮嘱了几句,或许是知道她先前有过摔伤,又拿出本子记了几条。

“人受到重大创伤后,很容易留下心理疾病。接下来我会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好。”

苏枳愣了愣,点点头。

她在医生提问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这些天失眠多梦,仍然没有从镇上宾馆的阴影中走出来。

“吃了药,就不会做噩梦了。”

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纪闻舟跟她说了两句,掌心倒了一把药,看了苏枳一眼。

苏枳听话的端起水,把药都咽了下去。

纪闻舟帮她顺了一口气,拿起药膏,不由分说的替她前后抹了一遍,才给系好衣服。

“你白天去公司的时候,我能不能用你书房复习?”苏枳匀了口气,问他。

纪闻舟掐了下她脸,嫌肉少。

“补考那天送你。”

公司停摆了几天,纪闻舟忙起来不一定回不回家。苏枳独自待在别墅里,伤养好人也被管家喂的胖了一点。

补考前一晚,她接到了万若兰打的电话。

“明天学校安排补考,你知道吗?”

苏枳没说话。

万若兰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她没被退学,敏锐捕捉到了什么一样,隔着电话似笑非笑说:“我都告诉你了听长辈的肯定不会有错。放心吧,只要你牢牢守住纪闻舟,学校肯定不敢让你退学,就明天考的不好,也会给你通过。”

苏枳不想听这话,闷了闷说:“我有复习,系里每次考试,我没掉出去过前三。”

万若兰有几分好笑,讥讽她天真:“前三名什么也不是。你应该好好琢磨下,怎么给你外婆筹笔疗养费,怎么帮衬家里人。”

苏枳不言语。

万若兰理所当然问:“搬出学校后你现在住哪?明天我接你。”

“不用,纪闻舟会送我。”

苏枳回了一句,就凉凉挂断了手机。

如果万若兰真的在乎她住哪?会在她离开学校的时候,第一时间打电话。

至于外婆那里,她已经做不到更多了。

……

南大暑假,校园里空旷了许多。

苏枳看了眼纪闻舟,本以为他今天会没空过来。

纪闻舟把车停在了学校车库,苏枳解开安全带,看他说:“可能有点久。你等我考完吗?”

纪闻舟“嗯”了一声,“考完别乱跑,许睿叫你过去挑戏。”

苏枳带上文具袋进了考场,没想到碰到了江雯,她没跟对方打招呼,低眼找到座位。

江雯只有一门没重考,中间就交卷走了。

苏枳老实考了一上午,最后一科提前交了答卷,就快步往车库去,没想到江雯竟然在等自己。

苏枳顿了一下,“有什么事吗?”

“没想到两个月不来学校的人,有辱风纪的学生还能回来补考。”江雯面无表情看着苏枳,讥诮道:“是你的金主在背后出力,还是你本事大到拿下了校长?”

苏枳听了缓缓点了点头,“没别的事我走了。”

江雯恼怒的挡住了路。

“不管是谁帮我,也是我自己有本事让别人帮。如果你实在看不惯我,可以去写信举报。”苏枳不想跟她起争执,退后一步。

“谁管你陪哪个老男人睡觉!”江雯被她的话点燃,推了她一把,咬牙切齿说:“你既然被人包了,是不是该有点自觉。”

苏枳拧了下眉,淡淡看着她。

江雯冷冷说:“如果不是因为你喜欢勾三搭四,怎么会连累许岸燃受伤!你根本不值得他喜欢,我希望你安分守己要点脸。”

这件事确实是她连累许岸燃。

苏枳缓缓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她绕过江雯打算去车库,却看到了纪闻舟已经走到了不远处。未免被江雯看到他,她脚步一顿就跑回了教学楼。

纪闻舟从教学楼里把人找到时,脸上冷沉。

苏枳解释说:“刚刚是我室友在。”

纪闻舟脸色并没有缓和多少,教学楼虽然已经空了下来,但办公室里还有学校老师。

苏枳被他推到教室玻璃上时,心脏直跳,“我错了,纪总。”

她挽住他胳膊:“不是你见不得人,是她总在宿舍说崇拜你,还要去纪氏集团上班,我才不想让她看到你。”

纪闻舟有所保留的审视她一眼。

苏枳咬腮,“你都好几天不回家,一直住在公司,我都没有打扰你。你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我的气吧纪总。”

纪闻舟放她从玻璃上起来,嗤道:“等你养得起我的时候,我就天天在家守着你。”

苏枳舒了一口气,讪讪的低头。

如果让江雯看到纪闻舟,她一定能反应过来是纪闻舟把许岸燃送进你医院。到时候闹起来,江雯绝对讨不到好。

总归是几年室友,她也不想看她受伤。

“纪总,我能不能不戴它。”

苏枳跟着纪闻舟回到车库,在副驾驶看了眼脚上电子镣铐,虽然它外边设计的很美观,纯白色流畅的像只扣在脚腕的银环。

但她依然心有戚戚。

纪闻舟说:“不能。”

苏枳有些失落,“可是如果要上镜的话,会被拍到。”

纪闻舟单手持握方向盘,目光深深:“拍戏前带你做个手术,把它芯片装你身体里。”

苏枳一下脊背发寒,祈求说:“你只是开个玩笑,不会真这么做对吧。”

纪闻舟伸手揉了揉她头发,淡淡说:“放心,不会让你疼一点。”

苏枳在他手心颤栗了一下,想讨好的再说些什么,却被他一个眼风吓退。

纪闻舟收回手,“不想让我一直知道你在哪里吗?”

苏枳闷闷说:“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