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老宅墙上的紫藤花爬了一墙。

纪闻舟从梦中惊醒,拧了眉,瞥了眼身边睡得同样不太安稳的苏枳,一只手压在了她发顶。

她迷迷糊糊蹭了蹭他手心,认主的猫一样,娇娇往他身边靠拢。

纪闻舟陡然收回了手,恍惚没出梦境。

三年前的异国他乡。她被他捡到的时候只有那么点大,踮起脚都高不到他下巴。

顶着一张稚嫩的东方面孔,流浪在最危险的城区。穿着不知道从哪里捡到的破大衣,躲在墙角里打盹。

这条街上常有抢劫枪击,遍地都是瘾君子。

如果不是许睿非要开车过来参观,纪闻舟一向避而远之,透过水青的车窗,许睿大摇大摆进了便利店买烟,丝毫察觉不到危险。

纪闻舟带上保镖推开了车门。虎视眈眈的流浪汉徘徊了一会儿,各自回到领地装死。

“早知道外国这么刺激,我也来留留学。”

许睿笑嘻嘻咬着烟,撞了一下他肩膀,“找地方喝酒去。”

纪闻舟买了份寿司,出来踢了踢门口的“黑塑料袋”,竟然是个披头散发的亚洲女孩。

她瘦的就剩双大眼睛,一味只知道躲。

野猫总是不亲人的,不知道有病没病。纪闻舟冷脸把东西丢进了垃圾箱,头也不回的走了。

酒吧里醉了一夜。手机弹出新闻,某某街区发生了枪击案,死了数名流浪汉。

许睿吐完回来,发消息问他去哪儿了?

纪闻舟回了他一行字:救助流浪动物。

便利店附近的流浪者一夕之间都瞧不见了,周围店铺怕被抢劫,也都钉了木板。

他转了一圈,在砖缝里发现了没被清洗干净的血迹,捏着鼻子翻开垃圾箱。自嘲的泄了口气,觉得自己真是脑子进水了。

摸出车钥匙,车灯亮起的瞬间。

不远处的破伞似乎动了一下,纪闻舟从车里取了枪,大步流星走过去。

她躲在破伞后浑身发抖,见到人不知道求救,拔腿就想跑。可惜细胳膊细腿,被人拎起来也没二两重。

纪闻舟嫌脏,扒了她套身上不合时宜的大衣。这才发现她里头竟然藏了帆布包,鼓鼓囊囊掉地上,全是干邦邦的馒头。

“还挺知道护食。”

这口粮不知道从哪家中餐厅偷出来的,纪闻舟拽着她头发,见她听懂了自己的话,挣扎的没那么厉害了,趁机塞进了车里。

一开始她还敢抢他方向盘,想下车。后来不小心摸到了他口袋里的枪,抱头就缩到了车座下边。

“一直都这么不知好歹。”

纪闻舟拉回思绪,舔了下发干的嘴唇。要不是顾念着人受了刺激,怕再关出毛病来,他绝不会叫她有机会出门一步。

……

苏枳一早醒来没想到自己竟然睡过了早餐点,没看到纪闻舟,她有点没有安全感。

犹豫着下楼,没找到纪闻舟反而撞见了老太太。

她局促着走过去,没想出合适的称呼。

“既然你是闻舟的女朋友,跟着他叫就行。”老太太看不出任何情绪。

苏枳喊了声:“祖母。”

老太太不冷不热把空杯子放下,苏枳见旁边没有佣人,上前跪坐到蒲团上,给她把茶添了。

“伺候起人倒是有一套,你这个年纪应该好好上学。”

苏枳讷讷点了点头。

老太太还要说什么,纪闻舟从楼上下来,瞟了眼苏枳:“起来,跟我回家。”

他一句话,她就立马跟了上去。

老太太看了眼纪闻舟,“你忙你的去,把她留在老宅,我叫人好好教她规矩。她连我这个老太婆都伺候不好,怎么伺候你。”

苏枳紧张的抓着纪闻舟。

纪闻舟看她:“还不过去?”

苏枳瞪他一眼,松开的手被他又拉了回来,纪闻舟搓红了她的手背,摆手对老太太说:“她天生就笨学不会。除了我,伺候不了别人。”

离开纪家老宅,苏枳接到了南大的补考通知,她拿给纪闻舟看。

纪闻舟没说话。

她早就向学校交了退学申请表,也错过了期末考试的时间,不太确定问:“我还能上学吗?”

“能。”

纪闻舟从车里取出一张表扔给了她。

苏枳看了眼正是自己交到学校的那张退学申请表,她有点心虚的没有说话。

“逃学一个月去了哪?”纪闻舟把她领回了市区别墅,坐在沙发上刑讯一样眯着眼。

苏枳双手背后,不吭声。

纪闻舟叫管家打开了投影,几十个监控视频的缩略图出现在背后,苏枳瞥了一眼脸色苍白,想去找遥控器关掉。

纪闻舟把人压在沙发上,点了播放,按头逼她看了数个片段,从聚会厅、酒店到地下赌场。

苏枳咬着唇,一言不发的白着脸。

纪闻舟剪着她双手,逼她仰头躺在腿上看自己,冰若冰霜说:“你叫那些男人碰你了?”

苏枳迟疑不定,摇了摇头。

“说谎。”纪闻舟冷笑一声,解她衬裙,“非要躺下来,哭着求饶才肯说实话。”

苏枳动弹不得,看见客厅里的佣人,急得又喘又颤,“我没有!纪总!求求你,不要。”

纪闻舟不轻不重拍了她一巴掌,苏枳泪水涟涟,不敢再挣扎,“就只摸过手,别的都没有。”

她试探的从背后抽出手,捂住胸口。

纪闻舟关了监控视频,周围佣人低头匆匆出门,苏枳有预感一般,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情感上她并不抗拒他,可身体怕他是本能。

苏枳不可抑制的往后退,挪到了沙发扶手旁,看他没追过来,转身就想往楼上跑。

纪闻舟两步就把人擒了回来,颇有耐心的给她脱了细带高跟鞋,摸摸她的脸说,“别崴着了,老实听话。”

苏枳不寒而栗,“我肚子疼。”

“我看看哪儿疼。”

纪闻舟切鱼一样剖了个干净,给她按在沙发上,从头到尾揉了一遍。苏枳支支吾吾说不出到底疼哪,搂着他脖子,软绵绵不动了。

纪闻舟蹭了她身上薄汗,掰过来她泛红的脸。

“叫我名字。”

苏枳难受的挣脱他的手,埋在他胸前说:“你别折磨我了,纪闻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