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捡起酒瓶子,猛的砸了下去。
男人抽搐了片刻,捂着头不动了。
苏枳拧了门把手打不开,推开窗跳了下去,砸下去的瞬间,她感觉半边身子发麻,很久都动不了。
拖着下半身不知道爬了多久,她找了个垃圾桶挡着,满头大汗喘气。
坑坑洼洼的柏油路,一道车灯闪烁。
苏枳做梦一样,看到了纪闻舟推门下车。她屏住呼吸,脸几乎贴在肮脏的垃圾桶上,不敢让他看到自己。
纪闻舟敏锐环顾四周,确定了地方,大步流星踹开宾馆陈旧木门,直奔二楼。
灭火器砸开房门的时候,他几近发狂的看着狼藉的现场,昏迷的男人如同麻袋一样,被他按头压在窗户上狠狠撞醒。
“人呢!”
开瓢一样的**,从窗棂洒到了楼下。
苏枳脸上被鲜红打湿,她仿佛开膛的鱼一样,一瞬间惊悚的聚起了力气,踉跄爬起来,扶着墙往远处跑。
如果被抓到,她一定死的比这个人还惨。
千万不能被抓到……
怀揣着忐忑的心,她浑浑噩噩只知道快走。
背后,一声惊雷声炸穿耳膜。
苏枳定死般停下脚步,脑海里不断浮现,那男人压在他身上时格外坚硬的裤袋……
是枪!是宾馆二楼的开枪声!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脸上是汗水还是鲜血,甚至感受不到了半边身子恶疼痛,转身就往宾馆跑,每上一步台阶,心里无边的恐惧就打来的一层海浪。
“纪闻舟,别死……”
她踉跄跑到门前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苏枳用颤抖的手,掰住门框,用尽全部勇气缓缓探身去看。
心脏瞬间被捏住。
冰冷的洞口抵在了她额头。
“我……”
她嗫嚅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求饶话来。
“逃走了还回来干什么?想亲眼确认我死了吗!”纪闻舟面无表情扣动扳机,一步步把人抵在墙上,眼里血红一片。
迟来的痛感回归本体,苏枳满头大汗根本站不住,被他半挟持的压着,重量全挂在他胳膊上。
她半晌没说话,忽的等死般颓然的目光里,泛起了巨大的惊恐。
“摔到哪儿了?”
纪闻舟咬着牙,手上掀她衣摆。
几乎是电光一闪间,他手上枪被夺走了,巨大的噪音炸在耳边,几乎让人瞬间耳鸣。
苏枳开了一枪后,被巨大后坐力震的双手麻木。
她愣了愣,夺眶的泪水哗的淌了下来。
“我?我杀人了?”
纪闻舟伸手挡住了她双眼,把人捞在怀里。
回眸踢开手持碎酒瓶想要反杀的男人,脸色阴鸷苍白,懊悔刚刚一枪只打在腿上,太心慈手软给他留了一条狗命。
她脸上血水全蹭在了他胸口,不省人事。
纪闻舟脱了外套盖在她身上,横抱起安置在副驾驶,一言不发的往最近的医院开。
夜里山路缈如一线,处处是陷阱。
他却开的快而迅捷,镇定到几乎无情。只有攥在方向盘上发白指节,隐隐透露着主人的焦虑。
……
三天后,病房门被推开。
许睿焦头烂额拽着纪闻舟,“问谁都说人已经没危险了!可现在就是不醒,我看要不赶紧转院吧。”
纪闻舟看了眼他的手。
许睿无奈松开他,“我这不替你着急吗?行行行,你搁这儿陪护吧,我自己出去抽根烟冷静下。”
他说着人就走了,“咣当”带上了病房门。
纪闻舟坐在病床前,削了个雪白的梨,水果刀直入梨膛插在了桌上,冰凉汁水一下迸溅到了**病人的脸上。
“睁眼。”
他一字一句面无表情。
病**的人苍白柔弱,仿佛成了幅不谙世事的水墨画,没有半点回应。
纪闻舟拔出水果刀,抬手摘了她的氧气面罩,带着梨汁清甜的刀刃,三两下抹在了她的唇上。
冰冷的刀具,贴着脸颊轻拍。
仿佛下一步就会狠狠划破雪白肌肤。
“别让我说第二遍。”
苏枳霍然睁眼,冰凉梨汁顺着唇缝,溢进了口齿之间,她畏惧躲避他手里刀锋。
纪闻舟覆身贴上她的唇,从安抚舔舐到穷追猛打,把人逼得眼泛红泪。她一截腰都被揉的露出雪白,清甜的梨汁化开在津液里,灌了酒精一样叫人晕眩。
苏枳茫然的目光,定格在纪闻舟的脸上,小心翼翼的推了推他。
“不会有人抓你,只要你听我的话。”
纪闻舟明白她一直不肯醒的担忧,给她拉好病号服,很有耐心的继续把梨削成小快,刀尖喂鸟一样送到她眼前。
苏枳不敢违抗,喂多少都吃了。
她明白自己现在有了把柄,他只要攥着这把刀,往后她哪都跑不了。要么坐牢,要么乖乖待在他身边。
纪闻舟擦干净手,撩雀似的抚摸她脸颊。
“喜欢拍戏吗?”
苏枳不知道他想听什么回答,几番观察他脸色,最终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纪闻舟冷笑一声,转身出了病房,许睿被他支去办出院手续。不多时,苏枳就被推着轮椅,送上了车。
周围都是保镖,她被纪闻舟抱着有些不太自在,仓惶四顾不小心还跟许睿撞上了目光。
后者笑的一脸轻薄,吹了声口哨。
纪闻舟侧目,他却早溜之大吉上了车。
苏枳脸上更热了。
刚坐进车里,却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冻的她嘴唇发白。
“你对他脸红什么?”
纪闻舟寒若三九,吓得前头老赵都默默降下了隔板。
苏枳知道自己如果硬要犟说,是正常生理反应,下场必然十分凄惨。
看着纪闻舟没有放过这问题的脸。
她白着脸捂着心口,试探着碰了碰他胳膊,“我好像有点难受,你能不能帮我开瓶矿泉水?”
纪闻舟眯着眼,按住她心口摸了一下,“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你了。”
苏枳默默不说话。
纪闻舟抬起她一条腿,从一旁紫绒盒里取出电子镣铐,不顾她剧烈的挣扎,硬套上雪白脚腕。
苏枳失神般的看着他。
纪闻舟凑过去亲了亲她鬓发,轻声细语说:“戴上它才能出门,不听话,这条腿我看就不用要了。”
苏枳抿了抿颤抖的唇,哀求道:“打开好不好?我再也不跑了。”
纪闻舟岿然不动,冷冰冰说:“你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