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爷。”丫环依旧是如同往常那般不紧不慢地答道:“王妃娘娘的姐姐来了。”
“这个女人怎么找上门儿来了!!!”沈夜痕在屋里焦灼地来回踱着步子,然后又问丫环:“她有说来有什么事儿吗?”
丫环答道:“胡大小姐说是来看看王妃娘娘,然后……再顺便看看——王爷。”
“说反了吧。”一直被人忽略的胡珐素幽幽地来了句话:“是来看看王爷,然后顺便再看看王妃吧。”
有时候一直被人忽略掉的反而更容易是主角,沈夜痕这才想起真正的大佬其实还没有发话呢,他丢下丫环,转过身可怜兮兮、全无主意、六神无主地问胡珐素:“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切。”胡珐素不快地哼了一声,歪身又面朝里躺下,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本王妃跟她又不是很熟!”
“王妃。”沈夜痕很厚脸皮地凑上来,笑嘻嘻地问:“王妃,你是不是吃醋了?”
本来是不想理这个四处留情的浪**公子的,但是胡珐素还是重新坐起来,倒是大大方方、毫不遮掩地承认了:“吃醋怎样?你要赶紧把她打发走吗?”
“是是是。”沈夜痕这个向来高高在上的大王爷居然很狗腿地点着头:“立刻就打发走。”
“你要亲自打发她走?”胡珐素略略提了提声间,沈夜痕很聪明地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他扭头对那丫环说道:“你就说本王今早上朝还未回来,所以,让她先走吧。”
丫环正要出去回复,胡珐素突然叫住她,道:“等等。”
丫环回过身,道:“王妃还有什么吩咐。”
“你去回姐姐,说王爷和我等会子就过去,让她先在正堂等着。”
“这……”丫环不自信地看着沈夜痕,这两个主子发了两个命令,而且是截然相反的两个命令,一个让走,一个让留!这让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可怎么活啊!!!
沈夜痕咂了咂嘴,道:“按王妃说的做。”
丫环退了下去。
沈夜痕不解地看着胡珐素,问:“你怎么……你不是……不想本王见她吗?”
“切。少臭美。”胡珐素冷冷地说道:“她轻易不来,来了保不定有什么事儿。”
沈夜痕乐呵呵地臭屁道:“还能有什么事儿,不过就是见见本王罢了。”
“邦当”,胡珐素一个栗子敲了沈夜痕的脑门儿上,沈夜痕揉了揉脑门儿,哀怨地看胡珐素,活脱脱一个旧时代的怨妇样。
胡珐素道:“还不是你那理由说得那么烂!拜托,爹爹也上朝的好不好,你回没回来胡雅莲会不知道?”
“唉呦我的夫人啊,你在担心这个?”沈夜痕很无语啊:“本王肯给她个理由就已经很不错了,若不是看在她是你姐姐的份儿上,本王就直接让丫环给她说不见了。”
“哦。”胡珐素笑歪在**,看着沈夜痕再次求证:“看在我的面子
上?”
“嗯。”沈夜痕像乖宝宝一样点着头。
谁知原本笑得很开心的胡珐素却又突然变了脸:“那你这样的男人可是很靠不住啊!”
“咦?”王妃大人,请问你的思维和态度总是喜欢这种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吗?难道以后本王听你的话都要反着推敲猜测吗?难道本王以后听你说话都要立刻作好你要翻脸的准备吗?
“敢问王妃,本王哪里靠不住了?”腹诽归腹诽,模样还是要做做的。
“你不是爱我姐姐爱了十几年吗?你不是五岁还是六岁就情窦初开了吗?你不是爱我姐姐爱得死去活来吗?你不是言辞凿凿地跟皇上说此生非我姐姐不娶吗?王爷,这才几天啊……嗯?你就见也不想见她了?王爷的感情可真是深厚得让人无地自容啊!”
沈夜痕尴尬地解释道:“我那都是谎话,还不是你这身体的本尊实在是太可怕了,娇娇,你都不知道这个疯狂的女人能堵我几条街,天呐!本王现在想想仍然是心有余悸啊!”沈夜痕很形象地抚摸着自己的胸口,自己安慰着自己那颗幼小的心灵。
“真有那么可怕吗?”胡珐素仰着头,天真地问道。
“可不是嘛!”沈夜痕大力地咂着嘴,比手划脚地给胡珐素形容道:“那天,我正走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
“怎样!”胡珐素被沈夜痕鬼故事似的开篇给吸引住了,她追着连连问道:“怎样怎样?”
沈夜痕面目突然变得扭曲,道:“一个披头散发的怪物从街角里冲了出来,抱着我就是一通哭啊……”沈夜痕像大猩猩一样捶胸顿足地号啕起来:“我一看,没把我给吓死,居然是胡珐素!!!”
“她没事儿大晚上地蹲墙角堵你干嘛!?”胡珐素莫名其妙地问。
“你知道吗?”沈夜痕痛心疾首地甩着手,道:“我当时也是这么问她的,你知道她怎么回答的吗?她说的话差点把我给气抽。”
“她说什么了,她说什么了?”胡珐素的好奇心完全被沈夜痕给挑逗起来了,她趴在**伸长了脖子迫不及待地问着沈夜痕。
“她说……”沈夜痕似乎很不愿意提起这悲惨地过去:“她说她三天没见我想得紧,想得都睡不着觉了,所以从相府墙上翻出来找我。还说本来以为要等到天亮我去上朝才看得到我了,没想到我居然这么晚还没有回府,真是老天可怜她啊……”
沈夜痕连连的重复着:“老天可怜她!我去,老天是有多恨我啊!大晚上的被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堵住,靠,还以为是个鬼嘞!把我那一通吓啊,差点就请个道士来做法了!”
但胡珐素的重点却完全不在沈夜痕反复强调的这个点点上,她打断沈夜痕的话,疑惑地问道:“胡珐素说得没错啊,你那么大晚上的不回府在外面干嘛?”
“呃……”沈夜痕奇怪胡珐素为什么和他关注的问题完全不一样呢?他本来以为胡珐素会非常关切地问他:怎么样啊?有没有吓
到啊?什么之类的问题,没想到胡珐素问的居然是他那天晚上在干什么!当然是应酬啊!
沈夜痕老老实实地答道:“本王是王爷啊,哪能像你们女人那么闲,一天到晚待在府里,吃了睡睡了吃,本王就好像是一个养猪专业户似的。”
“去你的!”胡珐素一记飞枕砸了过去。
沈夜痕轻轻地接过那记飞枕,问道:“你还想听吗?”
“嗯——”胡珐素疯狂地摇头,道:“那个疯女人做的蠢事儿有什么好听的。”然后问道:“可是你讨厌胡珐素跟你喜欢胡雅莲十几年有什么因果关系、前后照应吗?”
“怎么没有!”沈夜痕说道:“胡珐素都快把本王给吓出神经病来了!每次出府之前,都要先派家丁在王府方圆五十米之内仔细检索一遍,看有没有这个女人的踪影,然后每次回来之后还要对管家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放什么可疑的闲杂人等进来,你不知道这个女人有多厉害呢!她能乔装成卖菜的混进王府啊!!!”
胡珐素动了动嘴皮子想要发表点什么意见,岂料沈夜痕就只顾着自己哀号,根本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沈夜痕继续说道:“有好几次她的乔装扮相被刘磊给看破识穿了,当场就劝她回去,她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本来大家以为哦,呼,万事大吉了,这一次躲过去了,谁知道她居然花钱在街上找的苦劳力给她做垫脚石!当时本王正在后院赏花啊!赏花啊!多么诗情画意的景致啊,这个女人的头突然就从墙头冒了出来,差点没把本王给吓尿啊!!!”
沈夜痕喝了口水,像是积了满腹的苦大愁深终于可以在今天一吐为快了:“然后她就翻了进来,一下子摔了个狗啃屎,本王当时很想笑笑的,但想着还是逃命比较重要,所以就趁她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时候赶紧溜掉啊!!!这个女人爬起来看找不见了本王,居然扯开嗓门大喊起来,喊声传了两里地啊!外面的人都不知道怎么想本王呢!”
“停!”见沈夜痕似乎没有了要停下去的样子,胡珐素赶紧趁他咽唾沫的机会大喝一声,比了一个“停”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讲下去了。
“怎么?”沈夜痕显然还没有讲痛快。他问胡珐素:“为什么要我停。”
“可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啊。”胡珐素说道:“我只是问你你不想娶胡珐素跟你爱胡雅莲有什么关系,可你说了这么一大通全是不着边儿的啊?我完全没有听到要害在哪里啊?!”
“你没听懂!”沈夜痕惊讶道:“来来来,过来让本王看看你脑子长全了没有,本王都说得如此明白了可你居然还一句也没有听懂!”
“对啊,我只听在说胡珐素如何如何疯狂,可你爱胡雅莲的事儿却是一句也没提啊。”胡珐素说道。
“那有什么好提的。”沈夜痕一句话就给概括了:“那就是句瞎话,要我怎么提?”
“瞎话!”胡珐素惊叹道:“这样的谎言你居然也说得出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