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沉着脸,持笔抄着家规。

【不许笑时露齿,不许走路过快......】

越抄,秦烟脸越沉得厉害。

敢情传言皆是真的,这九王爷傅景衡就是个变态!

亏她还给他施针布药,现下想来,她就应该直接再给他下点狠药才是。

屋外猛然响起了一阵惊雷,风声一烈。紧接着便是一片雨声哗啦。

啪嗒。

秦烟耳尖,她听到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落锁响动。

她赶忙将夜明珠藏了起来,黑暗之中摸着那排林立的书架,靠着墙根稳了稳。

心跳混着暴雨之声,此起彼伏,秦烟屏住了呼吸。

会是谁?

来人没有点灯,听脚步声,极为轻盈,说明这人内功深厚,会武功。

若是王府之人,进入藏书阁却不点灯,那么着实太奇怪了。

所以会是刺客吗?

更不对,如若是刺客,怎么可能只来藏书阁,那必然是去行刺九王爷,那么唯有一点可能,来人也是为了藏宝图和密钥。

呵。

雷鸣夹杂着暴雨如注。

如此环境当中,有气息逼近。

轰然雷动,天边炸开一线光亮,藏书阁内的情景霎时分明。

借着光,秦烟分明瞧清楚了眼前的不速之客。

正是谢行之!

“啊!”秦烟故意大叫一声,毕竟眼下她披着的是秦家大小姐的人设,不会武功,而且还不认识谢行之。

长臂一勾,黑衣在身的谢景渊,圈住了秦烟的脖颈,他冷声道,“别动,不然我杀了你。”

秦烟藏在袖中的手攥紧了拳头,她的小宠物已然苏醒,一副等待主人命令的架势。

摩挲着指腹,秦烟试图安抚小宠物旺财。

果然,躺在秦烟手心的旺财,又沉沉睡去。

“你是何人,你可知我是谁?我可是九王妃,很快王爷便会发现,你插翅难飞。”秦烟“怯弱”低吟。

谢景渊嘴角勾起一丝嘲弄。

“哦?他可是马上要死了。”谢景渊冷漠道。

秦烟的脑袋已然在高速运转。

这人的目的不在于她。

所以。

下一瞬,秦烟猛然低首,恶狠狠地张口直接咬住了谢景渊的手臂。

血腥味涌入口中。

谢景渊一时吃痛,秦烟趁其不备又用力猛地蹬了谢景渊的脚尖,匆忙摸黑逃离。

秦烟视力极佳,动作迅速地跑到藏书阁外,疾步向前,边跑边喊,“来人啊!有刺客!救命啊!”

她奔跑的目标地为九王爷所住院落,边跑,秦烟心中便在盘算。

终于不用抄写家规了!

而从藏书阁中走出的谢景渊,低头看了眼手背上的伤口,见已经渗血,他不由蹙起眉头。

提步,飞起。

谢景渊入了自己的院落。

李澈一直在屋中等候,瞧见谢景渊回来了,他躬身道,“王爷,不知王爷试探得如何?”

谢景渊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然被掀下来,他边脱着黑色外裳,边朝榻上走去。

“如若我没有猜错的话,秦烟应当朝这边跑来了。如若她借用有刺客而不愿抄写家规的话,你便叫她跪在院中思过,就说是她将刺客招揽进府。”

谢景渊躺在床榻上,面无表情地出声。

李澈眼尖,瞧见了自家主子手上的伤痕,他立马担忧道,“王爷,你手上有伤,还是赶紧处理一下吧!看这架势,是王妃咬的?”

想到方才在藏书阁的那个女人,谢景渊眼神一凛,直视着李澈,强大的气场压迫着李澈,李澈赶忙低下头去,哪里还敢多说什么。

“秦烟不会武功,但是也并非像传言中的那般愚笨。”谢景渊清冷道,“不过眼下还不知她真正底细,所以无需对她太好。如若她与本王一条心,倒可放她一马。”

李澈撇了撇嘴。

“嘘。”谢景渊侧耳一听,听闻院外传来簌簌脚步声,他立马道,“去,秦烟已经来了。”

诚然李澈完全不想去欺负未来王妃,毕竟他一向厌恶欺负女人的,可眼下他倒是要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了。

院子里。

秦烟故意将自己的头发理了理,弄成一丝凌乱的样子,她扯了扯嗓子,对着木门喊道,“王爷救命啊!藏书阁有刺客!”

兹呀一声,门被李澈从里端拉开。

秦烟眼神顿了顿。

“王妃,王爷说,王妃你无视府中规矩,在院内大喊大叫,有失体统,遂请王妃跪在院中反思。”

跪在院中反思?

秦烟心中呵笑,看来这位九王爷是打定了主意要欺负她了,且不说她已经告诉他有刺客进了王府,这人不派人去查探之外,还完全以为她在撒谎。

下跪?那是不可能的!

“如今我既然入了九王府,那便是九王府的人,是九王妃,难道王爷就这般不在意府中之人的性命吗?府中进了刺客,也可以无视?”秦烟平静地看着李澈,“李侍卫,我是九王爷的王妃,自然是要亲自见到王爷,由王爷亲自告知我,是不是犯了家规!”

王者之气,浑然天成。

秦烟一甩广袖,径自朝台阶走来。

李澈一时之间竟是怔忪了,待秦烟走至跟前,李澈立马伸手一挡。

却只见秦烟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道,“莫不是这王妃之头衔,与李侍卫而言,玄同虚设?既然当今圣上说了,需我要尽快与王爷同床冲喜,今日月圆,是为好时机。”

言毕,秦烟伸手一推,提步迈进。

李澈哑然,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阻止,毕竟这九王妃是要与自己主子圆房来着!

闪身进屋,秦烟动作迅速地将门锁给落了扣。

“出去!”

躺在**的谢景渊,呵斥出声。

秦烟却是缓步走近,边走边道,“王爷如今病重,而民女是给你冲喜的药引。民女是带着皇命来的,自然是不能离开王爷半步,王爷,你说民女说得对吗?”

谢景渊眉眼冷漠,但眼神却复杂。

看来,秦烟这个女人,不仅不愚笨,而且还是个心机重的女人。

秦烟站在床榻边,瞧见九王爷面色惨白,额头都是汗珠,她脸上起了一丝狐疑。

这症状,怎么比她给他治病前看着还要厉害几分?

“王爷,你喜欢什么样的姿势?”

柔弱王妃,很显然得不到九王爷的喜欢,那么她便换一种方式。

毕竟要想从九王爷身上得到藏宝图和密钥,率先得到他的心,令其心智全迷,似乎才是最为妥当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