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亮未亮。月亮已经落下,太阳还未升起,天空寥寥几颗晨星。
谈瀛洲血红的尸身在周孜越脚边。他现在应该和他的爱人在一起了,周孜越想。
沈挚风牵着方小雅,抬头骂道:“周孜越,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白痴。到手的神兵你居然不要,把器灵给释放了!我真想不通,你脑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豆腐渣,还是纯的,没有羼水。”周孜越说。
“你不要给我就行了嘛,一把剑就够敦煌纵横天下了。”
“想要纵横天下的不是敦煌,是你沈挚风吧。”
“就算这样,那又如何?”沈挚风反问,继而说,“把剑给我,反正你又不想要,而且现在也没什么神力了。”
“我不会给你。”周孜越把彤灵火凰剑—火凰已逝,剑身上镌刻的红色凤凰也已消失,该叫彤灵剑了吧—提了起来,“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再次聚灵,对吧?”
“我是火神后裔,聚灵应该很容易。”
“问题是,谁是器灵?火凰自愿献祭,成为器灵。谁为你献祭?小雅吗?我不会让小雅成为第二个剑上的凤凰。”
“阿越,挚风不会那样做的。”方小雅说。
“你说得没错。”周孜越强调,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但我不会把剑给沈挚风。”
“别逼我动粗,”沈挚风脸色一沉。
“以前我肯定怕你动粗,但现在—你真以为谈教官什么都没有教我吗?”周孜越竖起一只手,做了个打响指的准备姿势,“这招叫拳蛊,谈教官在你身上布下了拳之蛊,只要我这里打响指,你就—你现在身体很虚,我虽然是新学,但全力以赴的话,哼哼,可不要给我为谈教官报仇的机会。”
沈挚风脸色骤变,这对他来说,打击不可谓不大。“那你为什么不动手?”他不解地问。“因为小雅,因为小雅选择了你。而我希望小雅永远幸福。”沈挚风深吸了一口气,说:“你变了。”
“我不可能永远十七岁。”周孜越引用老村长的话,心里想的却是:智慧是必需的,要想成就一番事业,大智慧、小智慧缺一不可。大智慧着眼全局,着眼将来;小智慧应对眼下、应对当前。说个小谎也算智慧吧。
“那剑—你打算怎么处理?”沈挚风还是不死心。
“我会毁了它。”周孜越说,“听说无垠之海上有座北珠岛,岛上有三座火山,名为焰鼎峰。我会把彤灵火凰剑丢进火山口,从此世上就再也没有彤灵剑了。”
“唉。”沈挚风长叹一声,“夺剑夺剑,轰轰烈烈来,凄凄惨惨去。结局怎会如此?”
“起码你还有小雅。”周孜越努力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不让心中的疼痛显露:小雅的单纯、小雅的酒窝、小雅的风风火火、小雅的大大咧咧、小雅的神出鬼没、小雅的忠贞,都是你的了。而我,只有这把剑。
他抱紧彤灵剑,望向东方。
那里,一轮红日正奋力挣脱云层的束缚,要把灿烂的光辉洒遍沧海灵荒。
(1) 作者虚构的一场战争,作故事背景。
(2) 盖革计数器,一般指盖革-米勒计数器,一种专门探测电离辐射(α粒子、β粒子、γ射线和X射线)强度的记数仪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