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这几天，我没有去铲地皮。
燕居阁所在的街道很繁华，名为鼓楼街以古玩店铺为主，都是中大的行当。
几天下来我也摸索清楚了。
暗暗竞争，所以表面上看上去还算和谐，各家有各家的本事。
这倒是没了些意思。
这天我刚从外面回来，碰巧看到沈丘川在盘货。
是一个宋代的妃子珊瑚钗，保存完好很是难得，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件珊瑚钗的颜色发黑发黄。
应该是后期人贩子手中没有保管好。
价值虽然打了折扣，但是还是有再出售价值的，绝对是能赚到钱的。
但是沈丘川的这单生意却没有促成，价格上沈丘川是低得邪乎，到最后都没有松口。
等到那个人走了以后我才上前询问。
“沈叔，刚刚那个珊瑚钗是有问题吗？”
沈丘川一边擦手，一边同我讲，物件儿问题不大，不过这样的东西在鼓楼街这里是顶不值钱的，成色出了问题。
沈丘川还告诉我，这样的东西不仅仅是燕居阁不收，在鼓楼街基本都是没有人愿意收的。
也就只能在平遥商街找出路。
几天下来，我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而后，沈丘川打听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其实打算说不上，就是不想再铲地皮了，暂时想稳定下来。
我自己琢磨了，我想报仇，就要找到线索，也就是那尊哥窑八方杯。
我这样摸黑是白下功夫，只有入行做大，消息才能来。
他同我说，鼓楼街街口，他还有一个面积不大的铺子。
可以先给我用。
我却直接给拒绝了，不是因为沈丘川不收钱我不好意思，而是我实在没看上鼓楼街这个地段儿。
我同他说我要去平遥商业街发展。
说这话的时候，沈青歌正好从外面疯回来，人还没有完全走进燕居阁，话就“飞”进来了。
“我也去，我去给你当店员，免费的。”
“我不收学徒。”
我一语道破沈青歌的心思。
沈青歌讪讪一笑。
“迎宾员也是可行的，我一身开叉旗袍，等你开业准不愁生意。”
我扶额，我开的又不是怡红院。
不过因为沈丘川这个当爹的在，我也不好说得太露骨。
沈丘川白了一眼。
“别胡闹。”
沈青歌并没有理会沈丘川，而是凑到了我的身边。
“韩平安，我听说今天平遥商业街热闹得很，要不要去瞧一瞧，摸摸底。”
“热闹？”
再次开口回答我的人已经变成了沈丘川。
“每年中元节这几天，平遥商业街都格外的热闹，古董会展，文物鉴赏，到今天正好是祁东知名度最高的鬼市拍卖会。”
作为外地人，对于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
“什么规格的？我以前竟然没有听说过。”
我心里想着，也就是地方性的，不过沈丘川接下来的话直接颠覆了我的认知。
他告诉我说。
国际古董界对平遥商业街的评价都是众说纷纭的，有的认为拉不上台面，有的却认为，只有来到了平遥商业街才能真的找到心里，梦里的物件儿。
在平遥商业街，只有你想不到绝对没有它整不到的。
此外，最重要的就是因为平遥有一年一度的鬼市拍卖会。
听沈丘川说了以后我才知道，我一开始没有听说过平遥商业街鬼市拍卖会，不是因为它的知名度不行，也不是因为它规模小，而是因为我的见识少了，我的财力物力都没有达到参与平遥商业街鬼市拍卖会的等级。
沈丘川也说，就算是他也不敢轻易在平遥商业街的鬼市拍卖会上出手。
轻则损失惨重，重则倾家**产，家破人亡。
每一种情况都是他见过的。
最后，他还叮嘱我千万不要去，就算是去了也千万不要“崭露头角”。
而后，他便因为还有账目上的事儿，上楼去了。
我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逗出来了。
不过沈丘川的劝诫我也得思量思量。
就在失神的功夫，被我忽略的沈青歌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韩平安，啥时候出发？我有车。”
就这样，在沈青歌的“古惑”下，我来到了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平遥商业街。
现在的天已经快要黑下去了，平遥商业街早早亮起来的灯光表明，这里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上一次来平遥商业街我竟然没有发现，这里的夜路灯都是极其讲究的长信宫灯样式。
一整条街从头到尾都是古风古色的，虽然什么样式的都有，但是整体看上去又是让人意外的统一。
看到这样的场景，我才猛然想起来，跟着明秋姐走南闯北的时候，明秋姐好像就说过，入夜以后，世人才能看到真正的平遥商业街。
果然如此！
沈青歌一把把我拉回了现实。
“韩平安，你鉴宝本事卓越，还会揭画，感觉你很会玩古，那你会不会赌石？”
“嗯？”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沈青歌想让我来平遥商业街是有她自己的目的的。
沈青歌嘿嘿一笑。
“那个什么鬼市拍卖会要一会才能开始，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你先帮我一个忙可行不？”
我是并不想的，沈青歌一天天的幺蛾子最多，尽管我还真的会她说的赌石，我也不想跟着她一起胡闹。
我是玩古的，她是一点不懂古的文玩界隔绝着，所谓隔行如隔山，可以说我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刚要摇头。
沈青歌就拿出了两张粉色的带着大圆印章的纸条。
“别拒绝，居然今天你可就白来平遥商业街了，那个拍卖虽然是对所有人都开放的，但是也不是真的什么人都能进去，想要进去就要有入场券，现在你已经搞不到入场券了。”
我皮笑肉不笑的给沈青歌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直接开门见山吧，到底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先说好，杀人放火的我不干。”
不料沈青歌还给了我一个白眼。
“又不是没干过，现在给给自己强行洗白也晚了不？”
而后她又开口。
“你大可放心，在我这儿你想杀人放火都是不可能的，我就是需要一个巴掌大小的帝王绿，老头的生辰快到了，我想给他雕刻一个物件送给他。”
虽然沈丘川不让沈青歌碰古，沈青歌心里有怨言，但是他们毕竟是父女，谁都知道彼此的好。
通过这几日的相处，我也是知道沈丘川的最爱就是帝王绿。
这样看来，沈青歌对沈丘川这个父亲还是很有心的。
不过送玉石就卖现成的玉石就好了，问我会不会赌石做什么？
我狐疑的看着沈青歌，沈青歌尴尬的捋了捋头发。
“我想要的可是帝王绿，我哪里有那么多的钱，赌石不是也有漏可捡？”
我眉毛连带眼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心里生出了不详的预兆。
“所以，你带了多少钱来买石头？”
沈青歌底气十足的伸出两根手指。
“二十万？”
毕竟在遇到胖瘦两个人的时候，这个女人还豪气十足的对我说。
“我有钱！”
这样的话来，我记得那个时候，他就能拿出十万来。
这么算起来的话，沈丘川给她的零花钱还是很多的。
不成想，沈青歌直接丧了脸，摇了摇头。
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钱多花的也多。
再多的钱也是说没有就没有了。
“两万也不是不可以，还是有碰到运气的可能的。”
我松口准备帮沈青歌。
让沈青歌带路的时候，她却杵在了原地。
“两万……也没有了，那次我让燕红给咱们送钱，老东西发现了，直接敲了燕红的十万银票，那可是我全部的家产了，这次我给老东西准备礼物，也是因为，我想让他高兴，然后……”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所以呢？所以这位大小姐手里到底带了多少钱呢，我还真是好奇。
“两千块钱，多一分都没有。”
沈青歌说出来，也是有一些不好意思了。
“也罢，两千就两千吧，总比没有的强。”
“带路吧。”
沈青歌一边走在前面一边问我有几成的把握。
我也是学着她一开始的样子，伸出了两根手指。
“二十成？”
她喜出望外，刚要对我赞叹不已，而后阿谀奉承一番。
我直接了当摇头。
轻轻吐出了几个字。
“两成不到。”
沈青歌终于闭上了嘴。
不一会，她就带着我来到了一个棚户里面，里面地上是各式各样的石头，还有各式各样的石头老板。
这里的人也是极多的，加上棚子搭的不高，所以一进去，热气是直接扑上脸的。
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窒息的感觉。
“韩平安，我以后的富贵就交给你了。”
以前竟然没有发现沈青歌的大眼睛这么勾人。
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是拜托，也是祈求，是风韵，也是勾引？
想来被一个拥有玲珑曲线的绝色美女，用委屈巴巴的表情盯着，没有一个男人是会拒绝的。
任谁看了心里都会痒痒的，就像我现在一样。
在心里痒痒的驱动下，我更加的燥热了。
“先别急，我试试，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