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楚皓对贺楚曜置若罔闻，倒是顾兰舟让他越看怀疑，顾兰舟猛地抽出手，往贺楚曜身边走去。
走到他身边，她的心忽然就变得安定。
“平王拉着我王妃的手，不知是有什么话想说，还是说给我听比较好，王妃脸皮薄。”
贺楚皓有些无言以对，“我只是认错了人而已，煜王不要多想，现在我给王妃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方才的无礼。”
顾兰舟微微点头，随后便跟着贺楚曜去挑马。
贺楚皓在他们身后静静地看了一会，半晌才回过神，世界上还会出现这么相像的两个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敢相信。
“王爷，你的马已经挑好了。”
侍卫忠心耿耿地站在一边，贺楚皓看着眼前这匹安安分分的枣红马，暂时忘记了疑似云苏还魂的顾兰舟。
无论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日子久了，总能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他静得已经慢慢习惯了，再长的时间也会等下去。
“这匹马怎么样，又高又帅，而且浑身漆黑，就像飞驰的黑色闪电，一会你就在我身后大声喝彩就好。”
顾兰舟：……
“小舟，你知道吗，我以前经常和冷枫一起去凌云峰的，坐骑就是一匹黑色的闪电，这是我给它起的名字，再后来当街骑马被皇上训斥了，自那以后我再也没骑过马。”
“嗯。”
顾兰舟简简单单地发出一声，示意自己在听他说的话。
“还有一次，我和太子出去，是他约我。我来到太子的庭院，他说他的东宫是最豪华的，然后我就看见贺楚君在惩罚下人，他跟太子说，这次带来的下人有点眼熟，要是把他弄死会不会很难办。”
“他们两个，试图把我抓起来，像是折磨下人一样弄死。”
“这样的事情，还有好多，我永远不会忘记。”
顾兰舟突然从身后抱住他，感受贺楚曜瞬间失落下来的情绪，还有他一蹶不振的样子。
“都过去了，现在的你，比任何人都要强大，我一直都相信你会变成最强大的，到时候无论是太子，还是贺楚皓都会在你的脚下匍匐。”
顾兰舟突如其来的安慰，造成贺楚曜的心跳突然空了一拍。
他慢慢发现顾兰舟比起最初，越来越习惯说出自己的心意，也越来越直白了。
“你就是我一个人的王妃，谁也无法抢走你，顾兰舟，离贺楚皓远点。”
贺楚曜转身抱住了她，贴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我吃醋了。”
接着一个略带着冰凉气息的吻落下来，顾兰舟笨拙地回应着，换来贺楚曜的嘲笑。
“你还是乖乖地享受吧，不是我说，你的动作也太笨了。”
一吻结束，贺楚曜的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只可惜，这个吻本来有个很撩的才对，现在却有点大煞风景。
顾兰舟整理好面纱，对上贺楚皓平静的眼神，她又离贺楚曜更近了一些。
贺楚轩骑着一匹汗血宝马姗姗来迟，贺楚曜看见他骑的马，眼睛里闪过一道狡黠地光芒。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想必一定会很有趣吧。
“这可是番邦送来的汗血宝马，能夜行千里，高大威猛，皇上这次说只有一匹，所以就给我了。”
宝马打着响鼻，顾兰舟看着它光鲜亮丽的皮毛，就像红色的宝石一样熠熠生辉。
“你们两个应该也选好马匹了吧，我又临时改了主意，不如我们不比骑射了，贺楚皓会吃不消的。”
“平王体弱，照顾他也是应该，至于要比什么，太子说了算，我没有任何意见。”
贺楚曜从善如流地接话，贺楚皓附和。
顾兰舟仿佛看见他们几人的眼神中，都透露出对另外两个人的轻蔑。
“我们不比骑射，来比马术，这样吧，你们二位先行，我的汗血宝马有作弊的嫌疑，跟你们拉开一段距离，随后赶到。”
“前面的柳林作为一个中转站，率先到达那里的人就可以回程，第一个返回现在这个位置的人，就拿出十个商铺。”
贺楚轩的话音刚落，贺楚曜主动响应，“这个惩罚正合我意，就如太子所言，我没有任何问题，不知道平王——”
“我也没有问题，吃惯了药，偶尔出来运动也是有益身心的。”
顾兰舟担忧地看着贺楚曜，他报以灿烂的微笑，然后送来一个飞吻。
翻身上马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顾兰舟紧紧地注视着他的背影，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贺楚皓也准备好了，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策马奔腾。
贺楚轩在他们身后等了一会，看见距离已经拉大到一定程度以后，才悠哉悠哉地夹着马肚上路了。
之前贺楚曜在马场里面乱逛，一眼就相中了这匹鹤立鸡群的汗血宝马。
随后看见宝马在吃草料，于是就顺手放了一些泻药拌进草里。
畜生就是畜生，汗血宝马身份再尊贵，也还是把那些混了白色泻药的草吃得一干二净。
贺楚曜和贺楚皓的速度不相上下，他心里默默地想起这一茬，汗血宝马吃下去泻药的药效也应该发作了吧。
贺楚轩追赶着他们，看着逐渐拉大的距离，正心急如焚的时候，忍不住狠狠抽了汗血宝马两鞭子。
没想到宝马由于肚子里腹痛难忍，再加上贺楚轩多行不义，所以开始失控了。
它高高地扬起前蹄，然后把贺楚轩猛地甩到地上。
贺楚轩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汗血宝马扬起前蹄冲到眼前的场景。
随着腿上传来的巨大痛楚，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太医正和皇上磕头下跪，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那马儿突然发疯，这一脚蹬下去，直接导致太子的胫骨碎裂，药石难医，要是想太子活命，只有截肢一条路了。”
皇上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除了这样再也没办法了吗，太医这么做真的能保全太子的性命吗？”
太医连忙磕头不起，“臣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要是救不活太子，臣愿意以身殉葬。”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皇帝也没了主意，只好丢下一句：“就按你说的去办。”
太医看着人事不省的太子，给他喝了一碗麻沸散，然后举起了一把刀。
刀口的位置正对着贺楚轩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