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雪妍摇头,“没什么特别的事,现在许阳正在查今天的销售情况。”

许阳那边也扭过头来道:“销售情况是实时可查的,目前成绩喜人,不过,具体的还要等到下午收工吧,现在还看不出什么来。”

“许特助是越来越能干了呢。”许阳用了收工两个字,夏力笑了笑道:“没什么需要我的,我先回办公室。”

看夏力走了,纪雪妍又将心思回到明信片上来,正面反面翻来复去看了好多遍,然后她发现,邮戳已经被磨得模糊,上面的年份已经看不清楚,但月份和日期勉强可以辩得出来,依稀是两个月之前的某一天。

“许阳,”纪雪妍唤了一声,许阳马上过来,她指着那个日期道:“你看,这是两个月之前寄来的,你是哪一天收到的?”

许阳目光一凛,“今天刚转过来的,小鱼家里收到转给她的。”

“你马上让小鱼问问,家里是什么时候收到的。”纪雪妍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一定含着爷爷的线索。

爷爷与她心灵相通,有时候一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就是那么一个眼神,一件小小的物件,就可传递很多信息。

这张明信片,很可能是爷爷在不方便明确透露位置的情况下,借他人之手给的暗示。

许阳点头,“好,她现在协助紧急处理订单,我过去找她。”

许阳走了,唐肖廷抬头望着纪雪妍,“发生了什么事?你别说没有!”

纪雪妍点头,“有事,但不能告诉你。”

唐肖廷知道她不想说,定然怎样都不会说,只望着她。

纪雪妍却呆呆看了一会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然后按黑屏幕,起身走回办公桌,在计算机前坐着沉思。

许阳不一会回来了,低声跟纪雪妍说了句什么,纪雪妍皱眉,表情里明显地忧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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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东贤收到了纪雪妍发过来的照片,几乎立即就发现了日期的问题,然后紧接着又收以纪雪妍发来的短消息。

“明信片是昨天刚寄到乔港家里,今天转到我手上。”

意思就是说,这张明信片经过两个月的时间,才辗转来到。

他自然也知道,纪雪妍把这个转到他手上,自然是因为与纪品堂有关。

他把图片转到计算机里,用分析软件来截取关键内容进行研究。

首先,自然是寻找明信片是从哪里寄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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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肖廷接到一个紧急电话走了,纪雪妍这才将手机递到许阳面前,打开上面的一条短消息。

许阳一看,大吃一惊道:“艾尔林?邀你谈收购品堂实业!”

纪雪妍缓缓点头,“这是刚刚你出去找小鱼的时候发来的。艾依莲要收购,是想以爷爷和爸爸作要挟,现在她却突然不提了,这个艾尔林又凭什么?”

许阳轻念短信息:“诚意邀请纪雪妍小姐共商欧银集团收购品堂实业一事,请务必光临。艾尔林。”

够嚣张,也够直接。

纪雪妍淡声道:“我且不理会他,相信很快他会打电话过来了。”

许阳眉头却越锁越紧,百思不解,“艾尔林这么笃定的语气,到底凭什么认为你会答应?”

纪雪妍目光深不可测,“我等着他自己来告诉我。”

整顿后开业第一天,到得晚上结算,经营业绩喜人,营业额超出了预期,纪雪妍虽然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此时仍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只要按这样平稳地度过两个月时间,公司就算是基本稳定了。”

而艾尔林没有再来信息约谈,纪雪妍反而有一丝牵挂,总觉得这背后极不单纯。

直到第二天,纪雪妍刚刚到达金顶大厦三十层的办公室,还没有坐下,就接到了艾尔林的第二次邀请。

这次,他是打了电话过来。

“纪雪妍小姐,我昨天跟你讲的事,认真考虑过了吧?”艾尔林的声音里颇有些掩饰不住的得意语气。

这道声音好熟悉!纪雪妍皱眉,然后冷声道:“不好意思,艾先生,我不知道你讲的是什么,还请明示。”

艾尔林哈哈笑了两声,“没想到纪小姐还要打哑谜。那艾某就直说吧,欧银集团打算收购品堂实业,我请纪小姐今天务必见一面。”

“不知道艾先生是认为我纪雪妍是傻瓜呢,还是因为欧银集团富可敌国?”纪雪妍淡淡地讽刺道。

“我只是有纪小姐感兴趣的东西,或者说,是你最为重要的东西,”艾尔林抛出了诱饵,“当然,除非你并不在乎这个人。”

从东西,转为一个人!

纪雪妍心头一凛,念头急转,说道:“那就在满江红酒楼,我会订好位置等候艾先生的。”

挂了电话,站在一旁的许阳忙道:“现在就过去吗?我让那边准备一下,以防这个人有什么小动作。”

纪雪妍点头,若有所思道:“这个人的声音我一定在哪儿听过,非常耳熟,但我确定,我一定没有见过此人,到底在哪儿听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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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红酒楼。

艾尔林先行到达,一进门便有服务员前来引导:“是艾先生吗?纪小姐已经订好位子了,请跟我来。”

艾尔林却摆了摆手,“我自己订位子。纪小姐订的太奢华了,我要简单一点就可以,”他转了转,四周望望,指着十字通道一边尽头道:“就在那边倒数第二间。”

服务人员微笑着欠身道:“好的,请跟我来。”

他从服务员脸上没有看出异样,便跟在她身后,进了他自己指定的这个包厢,四周看了看,又觉得不满,退出来道:“再换一间吧,这间太压抑了。”

服务员好脾气地道:“先生请随意。”

既然是随意,艾尔林便似闲逛一般,将每个包厢都看了个遍,最后选定一间相对孤立的房间道:“就这里吧。等纪小姐,麻烦带她过来。”

纪雪妍到来时听了服务员的报告,笑道:“没关系,随他的意好了。”说罢向旁边的许阳看了一眼。

许阳只说了句“一切小心”,目送她走向那间包厢,进了门,他才跟到包厢门边,站在门口靠近转角的位置。

纪雪妍由服务员带着来到艾尔林定的包厢,乍一看到这个人,觉得他眉目陌生,第一印象便再次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

“艾先生。”她打了声招呼,服务人员已经拉开他对面的椅子,纪雪妍坐下又道:“这么早就出门,艾先生果然是个勤快人。”

艾尔林自然不理会这些客套,对服务员道:“这里不用你服务了,我和纪小姐有话要谈,不要让人打扰。”

服务员很快退出,纪雪妍慢悠悠道:“艾先生请说。”

艾尔林的手边已经摆着两份文件,他将其中一份推到纪雪妍面前,“纪小姐可以花几分钟看一看吗?”

纪雪妍摇头,“不好意思,我是个懒人,最不喜欢看文字很多的报告,还是请艾先生说一说吧。”

艾尔林翻开文件道:“纪小姐是个爽快人,那我直就说了。”

艾尔林侃侃而谈,全是他收购品堂实业的计划,说得笃定而稳妥。

纪雪妍听得心烦气躁,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待艾尔林说完了,她才淡淡地道:“艾先生,是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呢?你给的条件并不优厚,而我也没有要卖出品堂实业的打算。”

艾尔林知道她必然会这样说,唇边轻笑,从桌上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张照片,推到纪雪妍面前,“那么,请纪小姐看看这个。”

纪雪妍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全身便被定住了,双手急切地将照片抓在手里,仔细地看着,拼尽全力地看着。

彩色图片,以皑皑白雪为背景的旷野里,白发的纪品堂站在轮椅之后,轮椅上坐的正是同样白发的唐轩理。茫茫雪野,只见一条车辙,车辙的尽头隐约可见墨绿色越野车的车尾,兀自还亮着红色的尾灯。

两位老人穿着单薄,看起来正在瑟瑟发抖!

纪雪妍双手轻颤,却又努力抑制,想将照片看得更清楚一些,不想一只手伸了过来将照片一下子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