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辞说了声好,挂断电话。

秦溪觑着她的脸色,想了想,说着就要找自己的手机:“我给我哥打个电话,让他帮帮你吧!轻辞姐,我哥他人很好的,知道你被人冤枉,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许轻辞一把夺了她的手机,见秦溪满脸呆傻的表情,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过激了。

秦野……不落井下石就好了,帮她……

她已经够难了,没必要再多听一个人的冷嘲热讽。

秦溪狐疑地打量着她,怯生生的。

许轻辞掩饰似的笑笑,问她:“你相信我是被冤枉的?”

秦溪重重地点了点头,生怕她不信,“当然,轻辞姐,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做那种事!”

许轻辞的感动顿时化作小小的无语:“……”

沉重的心情被她胡说八道地这么一闹,多多少少轻松了些。

她抬手在秦溪奶呼呼的脸颊上掐了掐,忍住眼里的涩意,“谢谢你,秦溪。”

“轻辞姐,我抱抱你吧,我难过的时候,妈妈都是抱抱我的,抱完之后就不难受了。就算你真的那做了那样的事,我也还是喜欢你。那个林月月,我看着,就觉得她像白莲花。”秦溪说着,张开手臂把许轻辞搂进怀里,紧紧地抱住。

许轻辞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这个几乎算得上陌生的女孩子,在这一刻,让她前所未有的窝心。

……

秦野几乎翻遍了海川,也没能找到许轻辞。

傅容时滨江区的别墅已经沦陷了,泼油漆的,扔臭鸡蛋的,大批感性的、爱打抱不平的人彻夜守在那里,势为王妈和林月月讨回公道。

他实在想不到,许轻辞除了傅容时的别墅她还能去哪里。

所有的酒店里,也没有她的入住痕迹。

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手握成拳头,重重在方向盘上锤了一下,看着一直失联的傅容时终于拉开车门坐进来,秦野就是一阵咆哮:“你、他妈要是登机前能告诉我一声,我也不用一小时打你八百次电话!”

“许轻辞她人呢?”傅容时一遍又一遍地拨着许轻辞的手机,挂着两个超大黑眼圈的脸上表情凝重,盯着秦野,暴跳如雷的问,“她人呢?”

秦野发了疯似的一锤在喇叭上,“你能不能先别说话?能不能听我说完?”

傅容时听完,接着就没有丝毫停顿地问:“许轻辞呢?”

“人丢了。”秦野一阵鸡同鸭讲的烦躁:“我没找着。”

傅容时手机都快戳破了,嘶哑的声音一下子就低了下来:“什么叫丢了?”

“就是字面意思,齐悦当时也没顾上她,滨江区的别墅她也回不去,酒店也没有。”秦野说:“你想想,她还能去哪里?”

“沈佑嘉那里有没有?"

秦野疑惑:"她怎么会在他那儿?你疯了吧!"

傅容时想了一圈,发现许轻辞除了秦野说的这些地方,还真的无处可去。

他心口一阵绞痛,手搭在太阳穴上:“给沈佑嘉打电话,让他出来,一起找人。”

秦野一拍脑袋,被自己蠢到了:“靠!”

他真是被傅容时给逼疯了!

只留给他一句话就彻底失联了!

这么一个免费劳动力,他完全没想起来。

傅容时看不惯秦野磨磨叽叽的样子,直接给沈佑嘉打电话,“许轻辞不见了,我们分头找。”

接到电话的沈佑嘉气得想摔手机,合着他在这里帮忙照顾了半天,傅容时压根不知道?

那他……把许轻辞弄回了他家,这叫什么事?

事情都发酵多少天了?

傅容时才想起来管这事吗?

老婆他是真不想要了吧?

傅家老太太一在媒体发声就说了那样一段话,立场分明,而傅容时又迟迟不露面。

基本算是默认了是许轻辞逼死的王妈。

这场仗,因为傅容时的冷处理,许轻辞她失尽了先机。

事情发生了两天一夜,傅容时才想起来找人,怎么说,怎么有点渣。

沈佑嘉哗啦哗啦翻着那一沓从通讯公司调出来的通话记录,在心里把傅容时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忽然,一个念头从心头冒出来,怎么按也按不住。

反正傅容时回来了,这件事真相如何他肯定会查清楚,以他的能力和手段,沈佑嘉瞬间就不愁了,蒙在头顶的乌云顿时一扫而空。

他收住差点出口的话头,咳了声,装出一把茫然的嗓子:“好好的人,怎么会不见?”

傅容时声音冷厉:“没时间说那么多,你找人就是。”

沈佑嘉挂断电话,无奈地耸了耸肩,冷冷地骂了声,“傻、逼。”

索性试试傅容时的心算了,省得他这样矛盾又纠结,他看着都累,更何况许轻辞?

……

傅宅。

傅太太一边打着手机,一边招呼着旁边的女佣往杯子里倒从新西兰刚刚空运过来的牛奶,夕阳透过客厅的巨大落地玻璃窗,照射在她的脸上。

美丽柔婉的脸看上去像是只有五十岁。

优雅的坐姿和高贵的气质像是中世纪油画里的贵族太太。

她戴着金丝边的老花镜,眼睛上垂着的每一粒直径都绝对相等的珍珠链子随着她的动作晃出一串圆润的柔光,她满意地看着iPad里播放着的视频,顺便点开了评论,看着大家都同仇敌忾地在骂许轻辞,她心情愉悦地哼起了江南的小调。

终于可以把这个女人赶出傅家了!

这些年,她得够多了!

两分钟后,她愤怒地把只喝了一口的牛奶砸在桌子上,瞪着闯进来的傅容时,面容扭曲,不可置信地反问:“你说,是我绑架了许轻辞?”

傅容时黑着脸,凌厉逼人的气势在傅老太太面前一丝也没有收敛,一个字一个字的:“把人交出来。”

“傅氏集团大楼外的监控全部被抹杀了,采访林月月的媒体是你保驾护航的,除了你,我想不到谁还有针对她的理由。”

傅老太太简直怒不可遏,抓起iPad就朝着傅容时的脸砸去:“你个逆子!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才叫你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连是非都不顾了?她一次又一次犯下滔天大错,你还要护着她到什么时候?”

傅容时身子没动,头轻轻一偏,任由iPad摔在脚边的地板上,冷笑:“什么是非?什么是是,什么是非?单凭林月月的一面之词吗?”

他看着傅老太太,“除非我死,否则我就偏要护着她。”

傅老太太身子晃了晃,看着傅容时,好似失望到了极点,又好像受了天大的打击,倒退着跌坐在椅子上,“容时,那可是从小把你养到大的王妈啊……你怎么能这样……冷血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