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放心,您交代的事我一定会亲自办好。但里面那丫头如果不是大人你一直要等的人,是否需要我……”

“不必。”

乔灿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才醒了过来,赶紧下了床,脚步虚浮地走到门边。

又听到他说:

“事情解决后我会消除她的记忆。”

关海走到他面前,仍旧显得恭恭敬敬,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正眼看,只道:

“那这些日子可否请大人住在我专门为您准备的宅子里?”

关家虽是阳城鼎鼎有名的豪门权贵世家,但他作为引星族的族长却并未给家族找到合适的继承人,随着时代的变迁发展原本兴旺的关氏一族也逐渐开始不再信奉祖上传承,逐渐脱离而出。

到关海这一代人丁更是稀薄,独子英年早逝留下年弱独孙,尽心教导二十余年偏偏培养出个风流成性的败家子,所以他才一气之下回到乡下独居。

蓝星河知道乔灿灿醒了正偷听,也无意让她避嫌,直接道:“暂且不用,我现在还不能离开。”

关海壮了壮胆子问:“大人喜欢她?”

咳咳!

这个问题可把乔灿灿给吓着了,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个半死。

蓝星河回头看了她一眼,整个人倒是波澜无惊。

乔灿灿立马接话,“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连朋友都不算。”

关海闻言只扬了扬眉,信不信的不清楚,但表情多少有点耐人寻味,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那味。

“我知道你。”突然,乔灿灿叫了声,盯着关海喊:“我在报纸和电视上见过你。你是,你是那个拥有十几家上市企业的关氏集团董事长,对不对!”

关海微微一笑:“只是一些小生意,不足挂齿。”他看向一旁的蓝星河,满是尊崇:“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大人给我的,这些东西自然也全都属于大人…”

“大人?”乔灿灿瞟向蓝星河,垂了垂眼帘。

脑海中记起昏倒前听到的那句话。

也不知是不是幻听。

但眼下她的八卦之心燃烧不止,更好奇的是他们的关系,于是站不住地凑过去:“你为什么要叫他大人?”

“他于我们整个关氏一族有恩。”关海并未透露太多,只道:“姑娘若想知道不如直接问大人。”

乔灿灿看了眼蓝星河那张冰冷冷的脸。

他会说?

“反正你迟早也要消除我的记忆,多少透露一点不为过吧。”她伸出手指掐了个小指头:“我就知道这么点,就行了。”

蓝星河视线漫不经心的视线掠到她身上,竟然也没想隐瞒,反而如实相告,说道:

“千年前,我曾无意救过他们的先祖。”

*

当天夜里,乔灿灿辗转反侧的睡不着。

一口气吃了太多瓜,她有点消化不良。

蓝星河说他从星河来,而关氏一族的先祖自打在千年前被无意救下后,从此就抗上了世代引星的宿命。

宇宙浑浑,天地有序。阴间有地狱使者将那些穷凶极恶之人炼入鬼狱,自然也有引星使者将至善至美之人灵魂消散时的星光引入星河,数千万年不曾变幻,如此才有了如今浩渺银河系。

但这些都并非是乔灿灿真正难以入眠的原因。

因为她在房间里发现了一盘香,而那盘香的味道和母亲临终前教给她的一模一样。

她记得母亲说过,这盘香的特质工艺是她亲制,如果有一天遇到了和她一样会制作这种盘香的人,不论任何情况下都要远离,终身不见。

她蹲在墙角,拨弄着袅袅烟雾。

母亲的临终遗言言犹在耳,可乔灿灿的心里却想知道个中原因。

第二天一大早,她在饭桌上就直接开门见山:

“关爷爷,你昨晚点的那盘香味道挺特别的,不知道是哪里买的?”

关海听完冲着她笑了笑,眼神有些落寞,他答:

“不是买的。那是我们关氏一族从祖上传下来的手艺,你要喜欢一会我送多你两盒。”说着他嘬了一口碗里的粥,看我表情怪怪的,又说:

“怎么,你以前在其他地方见过?”

乔灿灿面带笑容地摇了摇头,一口否认了,回头就看见坐在旁边的蓝星河投来一眼看穿的目光。

初次相遇的那个晚上,她也点了盘香。

他知道她在撒谎。

只是没揭穿。

乡下地方空气好,吃过早餐后乔灿灿就围着杂草丛生的田垄绕了两圈,脑子里却想着母亲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一直瞒着自己。要不是蓝星河出现得及时,她这一脚下去就得栽进半米高的鱼池里去。

蓝星河没及时放开她的手,导致关海远远看着露出一脸姨夫笑,扭头的功夫就拿了几把鱼竿过来,以为他们想吃鱼。

乔灿灿想拒绝来着,那边鱼饵都抛好了,她也只能接过鱼竿装模作样地钓。

“大人,你和这小姑娘尽管钓。”

乔灿灿是第一次钓鱼,跟小学课本里的小花猫似的没一会就心不在焉坐不住了。她扭头一看,闷声不吭的蓝星河已经钓了好几条,实在忍不住朝鱼池里的鱼翻白眼。

怎么上个钩还要看颜值的吗?

她换只手举着鱼竿,看着钓上来的鱼却对蓝星河说:“我们什么时候回阳城。昨天晚上我接了个单,对方要求我们今天下午四点前必须处理好,我可不像你坐拥千万身家。”

蓝星河就连钓鱼的时候身形都站得笔直:“你很缺钱?”

乔灿灿白了他一眼,少了几分畏惧,呵了声:

“谁不缺钱。”

她抬头看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瞬间就恍然了,直愣愣地看了一会后,忽然问:

“你到底几岁了。”

蓝星河大概是觉得她聒噪,挪了两步后在关海为他特别准备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乔灿灿就自己嘀嘀咕咕地算:“千年的王八万年鳖……中华上下也就五千年,折算一半也起码两千多岁了。”

还真是个老王八啊。

脑海中刚蹦出这个想法,乔灿灿就立马摁了回去,怕被蓝星河听到心声,她偷摸着视线一瞥还真就撞个正着。

“够了吧。”乔灿灿以为他又窥探自己内心,非常不爽地扔下鱼竿就走了过去:“我要在我们的约定里附带一个条件,以后未经同意不准窥探我的心声。”

蓝星河终于动了下眉,问:

“什么心声?”

乔灿灿以为他不承认:“就刚刚,你不是在窥探我的心声难不成还是在偷看我!”

“我承认。”

蓝星河点头:“我确实在偷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