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星河敛了下眉,等她下文。

“你给我做一个月的助理,一个月后我就把你的那滴血还给你。你不是说了嘛,我要是不把那滴血还给你,我最多活一个月。那我们就以一个月为期限,如何?”

她总不能白白让人给亲了。

这万一亲一次两次的还不能把那滴什么奇怪的血给还回去,那岂不是亏大?

更何况在乔灿灿的心里压根就不信蓝星河说的什么,不还回去就会死之类的话,大不了去医院做个血常规。要是血液真的有问题,到时候大不了让他亲一次,要是没问题有个白给的助理也不错。

蓝星河倒是无所谓,反正他此次来地球所要做的事也和死人有关系,她是遗物整理师也正好,借着助理的身份很多事情实施起来也更方便了。而且他的一滴血还在乔灿灿体内,他要是离她太远时间太长,她的身体器官迟早会慢慢枯竭而死。

这并非他本意。

他似乎是考虑了一下,最后才回答:“成交。”

然后伸出指尖就在乔灿灿的眉心处又点了一下。

他的指尖冰冷。

甚至有些刺骨。

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身上该有的温度。

乔灿灿接触过死人,也感受到死者身上的体温,和他竟然如出一辙。

感受到这种凉意后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你的手,好冷。”

蓝星河没太在意她这句话,只轻描淡写地回了句:“没有心,当然不会炙热。”

巷子口起了风,寒意如平静水面上掀起波澜。乔灿灿朝着阳光洒下来的地方看了看,她看不见风,风却看见了全世界。

“走吧。”蓝星河坐在车里催促着她。

乔灿灿拉回视线回到车上,放下手刹,扭头问他:“你刚刚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她能感觉到自己好像和以前有点不同了。

对于风,对于光,对于这世界万物的感知能力……好像都不太一样了。

蓝星河没隐瞒:“是灵犀种子的力量,你不必担心,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伤害。”

灵犀种子?

乔灿灿没听过,心有灵犀这几个字倒是能写会背。

“类似于有了它就能和你心有灵犀?”

“并不能。”蓝星河迟疑的看了她一眼,“但能让我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

“那就等于是召唤符咯。”

“……”

“有什么召唤口诀吗?”

蓝星河无语:“只能让我感应你。”

单向的啊,乔灿灿表情还有点失望那意思,“那这种子不会在我体内开花结果吧。”

她可不想自己最后发生变异。

沉默是星河的回答,乔灿灿秒懂,松了口气:“那这个种子能让我像你一样有什么不一样的能力吗?比如瞬移,隐身,点石成金之类的。”

这次蓝星河没出声了,乔灿灿也立马识趣的闭了嘴。

大概是提前把天都聊死了,车子行驶了大半小时两个人硬是都没吭过一声,安静中透着尴尬。

乔灿灿对坐在副驾驶的蓝星河还是充满了很多好奇的,他刚刚说没有心所以不会炙热,意思是说他没有心脏吗?

这些年工作之余她也偶尔看看科幻片,要真是没有心脏的外星人好像也说得过去。

她认认真真开车,偷偷摸摸观察。

才觉得这个外星人的皮囊是真的好啊,眉宇清澈,五官分明,就连眯眼小憩时神态里都透着一股子淡薄疏离劲,可你若是细细看又发现他的骨相美得出奇,让人忍不住想沉沦。

“前面红灯。”蓝星河忽然睁了眼。

眼波缱绻散漫,波澜不惊。

乔灿灿听到红灯两个字,下意识就一脚刹车,差点没追尾。

前面司机摇下车窗,伸出个脑袋来瞪了一眼,不知怎的撞上了蓝星河视线,最后只竖了个中指了事。

乔灿灿莫名心虚。

又莫名踏实。

“专心开车。”蓝星河再次合上眼,不动如山:“别迟到。”

乔灿灿整理好状态,一脚油门,心里实在憋不住,多嘴问:“你还没告诉我,我们现在去见谁。难道你还有同伙……不是,我的意思是,难道你还有其他朋友。”

遇到一个外星人的几率本身就很低了,这要是有一群或者更多,可让人高兴不起来。尤其是让那些专家知道的话,指不定新一轮的星球大战就掀起来了。

蓝星河被她脑子里的异想天开整无语了,索性直接屏蔽了她的脑意识:“朋友,也包括你吗。”

乔灿灿噎了噎。

他们之间目前为止说是朋友,确实牵强了点。

看她不回答,蓝星河的表情却很满意,不轻不重的补充:“我可不是你的朋友,也不需要朋友,所以你也不必把我当成朋友。”

他没有心,也不可能在地球长留。

情爱这种东西一旦沾染就会植根入生命,被欲望捆绑被世俗缠绕,再难回到最单纯的初衷。

乔灿灿没不高兴,也没生气,比起弯弯绕绕她更喜欢直来直去,更何况他说的也是事实,所以也就不继续这个话题,选择安静开车。

在将近三个多小时的驱车行驶后两个人才终于到了目的地,彼时已经离阳城有了几百公里远,而且地方偏僻。尽管到处都有林立而起的土旧老房子,但整个村落里却空无一人。

蓝星河顺着丛生的杂草在前面走。

似乎认路。

她正想跟上去却听到他说:“在这里等我。”

随后眼前的人就不见了踪迹。

荒无人烟的偏远村落四周静谧无声,只有冷风拂过芦苇**传来沙沙的声音,像风的呻吟更像一场无声呐喊。

乔灿灿觉得车里有点冷,索性缩了缩衣服下了车,看着刚刚蓝星河消失的地方定了定神,猜测着他来这里的目的。

他说他是来这里找人的。

可荒野之下连这些破败的红墙砖瓦都四处破壁漏风,怎么会有人?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她穿过芦苇**步步靠近,入目处却看见一位步履蹒跚满头银发的男人匍匐在地上,正虔诚地朝着蓝星河跪拜,刹那间云雾尽散,万丈金光倾泻而下,将整个平静而凋零的村庄染上一笔浓郁的光辉。

乔灿灿被眼前所见震撼了。

滴答。滴答。

鲜血滴落在枯黄的芦苇**上,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便落入一个结实却冰冷的怀抱。

随后便听到一个老者沧桑的声音:“大人要等的人就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