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南温柔地看着人类女性,“我见过,他们全都没有您漂亮。”◎
作为一只吃饱餍足的魅魔, 迦南真心实意爱着他的“食物”。
他注视着她,眸里饱含爱意,光是嗅闻到她身上的气味, 他都能感到满足。
不, 其实是不会满足的。只是因为刚刚结束,所以现在才别无他求。
过了半小时、甚至更久之后, 他慢慢想起来,她不只是他的“食物”, 她还是他的老师。
他愕然地收回触碰她的手……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她会堕落的!
因为这就是他们一族的“魔力”所在,哪怕是老师这样的大魔法师, 也将难以抵抗他的能力。
迦南为此感到内疚, 可这种内疚又是多么虚伪, 他们已经什么都做过了。
一次、两次,而且他确信,他们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
哪怕有一天她不愿意了, 他可能也会强迫、或是勾|引她继续。
太恶劣了!迦南, 你怎么能抱有这样恶劣的想法呢?
可这偏偏就是他的本性……
他来到地表的初衷, 已经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现在满脑就只有和老师亲昵。
他曾经幻想,他作为一头巨龙, 衔着老师回到洞穴,龙什么也不做,就只是静静地趴在人类旁边,陪她一起打盹。
而今那个童话般的画面已经变得不可描述, 想想也是, 他们在洞窟共度百年、千年, 怎么可能什么也不做呢!
要做的,要从早做到晚,从春天做到冬天……
等下,他又在想些什么呀!!!
迦南的理智回来了一些,他被自己的妄想吓坏了。
他怎么可以尽想这样的事呢?老师是伟大的人类女性、是自然魔法学的教授,她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她不能陪他一直做这种事。
想到这,他难受地流下了一滴眼泪,他区分不出他是在哭“不可以”,还是在哭自己的肮脏欲|望。
柏莎只注意到他哭了,她好奇怪为什么有人在这种事后哭泣。
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头发,“你怎么啦?”
迦南抽泣着问:“老师,我们以后可以每天都做吗?”
柏莎无语地看着他,“不行。迦南,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会上瘾的事都要有所节制。”
迦南弱声地说:“可老师,我好像已经上瘾了。”
柏莎坚定道:“不,你没有。这一定是你的错觉。”
她心中想,他要是对这种事上瘾的话,她不就成了大罪人了吗?
他原本是那样单纯的孩子,说要把第一次留给他的妻子,结果,他现在竟会提出“每天都做”这样的事。
这合理吗?不合理!他都变得不像他自己了,而这一切又是谁造成的呢?
是她。是她把这孩子引上了歧路。
内疚狠狠蚕食着柏莎的良心,她也要哭了,为自己触碰了不该碰的人。
可是,她对他又是认真的,她既没打算抛下他不管,也不打算再去拥抱其他的男人。
她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有他一个,就足够了。
但一天一次什么的,还是太频繁了吧。
想罢,她垂手,勾住他的小指。
他被她微小的动作牵引着,看向她。
“一周一次。”柏莎说。
“可我……”迦南张口,想要说点什么,又放弃了,“我听您的。”
“你好乖呀,迦南。”柏莎夸赞他说道,随即想起,不久之前,她也是这么说他的。
然后,他就……
柏莎脸色微变,“迦南,以后不可以像今天这样了。”
迦南表情委屈的,“我以为,您喜欢。”
柏莎诚实道:“不讨厌。但在我们约定的时间之外,你不可以那么对我做哦。”
“为什么呢?”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柏莎不讲道理地回绝道,而真实的理由,被她藏在了心底。
那理由是,他做了那种事后,她就会想要他想要得松不开手。
呜,她真是个没有自制力的女人……!
而她想,她需要有点自制力,她需要给青年留下冷静思考的时间。
他太单纯了,恐怕连爱、性、崇拜都无法区分。
他喜欢她,出于敬意,将她的话语奉为神谕。
她也相信,他从行为里获得了快|感,但身体的快|感和心灵的快乐,从来都不是一回事。
你对我究竟是服从、还是喜欢呢?未来某一天,你会后悔、或是怨恨我吗?
这是个遥远的问题,她想她暂时不会得到答案。
关于这部分的思考慢慢沉了下去,接着,“神秘施法者”的问题又浮了上来。
和前一段的思考相比,这部分的问题忽然显得不难开口了。
从刚才他们的亲昵中,她也已然确信,青年的神志非常清醒,没有任何问题。
故而,她直白地问道:“迦南,是不是你把瓦伦变成的那样?”
迦南闻声,神情滞住,他犹豫了片刻,将头点了点。
与此同时,他粉眸里的光芒迅速地暗了下去。
他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只被发现做了坏事的小狗。
他无措、紧张地望着自己的“主人”,等待责罚降临。
他的“主人”则并不认为这件事需要什么责罚。
柏莎想,神秘的施法者有充足的理由隐瞒自己的身份。
他使用的是不受管制的魔法,一经被发现,就会被魔法塔处以极刑。
如果她是那位施法者,她恐怕这件事连埃莉卡都不会告知。
所以,他愿意承认这件事,已让她非常感动。
于是,“小狗”就这样没有受到责罚,还得到了一个拥抱。
“主人”抱住他说:“迦南,你要小心使用你的魔法,你的魔法和我们其他人的不一样,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这种魔法很危险,魔法塔的人发现后,可能会把你抓走。”
迦南“诶”了一声,不太明白,魔法塔和“他们”关系那么密切,他们肯定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了吧。
但他没有辩驳,只要老师能原谅他的欺瞒,他什么都愿意做。
“这次的事你不用担心,”柏莎继续说道,“在瓦伦被带走前,我对他用了一次心灵魔法,我的施法痕迹应该能覆盖你的。”魔法塔顶多会就她对他人使用心灵魔法的事,来责问她罢了。
迦南依然不懂老师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他明白这是她对他的关心。
他好感动,“您对我太好了。”
柏莎笑了,也不否认,“我不是第一次帮你隐瞒了哦。”
“嗯?”
“上次你治疗了菲比他们,我传出去,说是其他人做的治疗。”
“其他人是指?”
“拉托纳。”
“……”
迦南沉默了,他的头低下去,小声自语道:“为什么要是拉托纳呀。”
可他明显知道,她是听得到这句话的吧!
柏莎无奈一笑,她可以理解他对自己前恋人的复杂感情。
如果他答应和她交往的话,他现在已经是她的现恋人了吧。
柏莎回答他:“因为像那样厉害的治疗魔法,除了你,我就只能想到他能做到了。”
说到这,她忽而有些郁闷。
她在郁闷,为什么她的前恋人那么强大,她的现恋人也那么强大。
怎么会这样呢?她分明想好了,要找一个没用的男人交往的。
迦南觉察到柏莎的情绪变化,他向她靠去,讨好地用脸颊蹭蹭她的脸。
“老师,您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迦南动作停住,声音努力忍住悲伤:“那您,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呢?”
柏莎答:“我喜欢长得好看又没用的男人。”
迦南:“……”
迦南:“老师,您对男人的品位,好让我担心。”
他想起老师的心上人,是个不行的男人,又想起老师曾说过,喜欢有点坏的男人。
至于老师曾经的恋人,拉托纳,他愿意相信那是位英俊、强大的法师。
可他已经有一个名为弗丽达的恋人了,为什么那天又和另一个自称多琳的女孩子在一起呢?
这样不忠诚的男人,不适合您,您不这么认为吗?
柏莎看着和自己睡在一起的男人,竟说出这种话,她哭笑不得。
她看向他说:“是嘛,我对男人的品位不好,那你说,我为什么挑中了你呢?”
迦南的脸蓦地红了,因为他知道答案。
在老师喝醉的时候,她曾亲口告诉他,她为什么喜欢他。
那真是个好肤浅的回答,肤浅,可是从她口中说出来又是那样美妙。
迦南捂脸,不愿回想,再想下去的话,又会想做了。
幸好,柏莎没有继续为难他,她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迦南,你的魔法这样强大,又为什么来做我的学徒呢?”
迦南还未回答,柏莎已先自己想到了答案。
“该不会是为了安抚魔法吧?”柏莎问。
迦南点头,“嗯。”
柏莎从他的怀抱里离开,她的声音低了下去:“那你现在该感到失望了。我的安抚魔法不仅没有帮到你,还对你的身体造成了那样的影响。”
迦南说:“这正说明,您的魔法是有效的。”
柏莎困惑,“有效?”
迦南欲言又止,他不能告诉老师他是什么,也就无法向老师言明安抚魔法有多么厉害。
他只好借助另一个人的事佐证他的话。
迦南:“老师,我其实认识戈登,我在……去地城的时候见过他,正是他和我说了您的安抚魔法的事,他说您的魔法非常有效。”
柏莎知道戈登是谁,戈登是那个半兽人的名字,她很高兴戈登能这么说,可她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她正准备开口,迦南的手按在了她的唇上。
“老师,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您想说,戈登最后还是伤人了。我不了解这件事背后的真相,但我想,其中一定有误会。我和戈登都相信您的魔法,希望您也相信我们的判断,您是很厉害的法师,我一直都这么觉得。”
柏莎怔愣地望着青年,过了会,她点了点头。
迦南这才把手放下。当然,他的手本来按得就不重。
柏莎却故意拿这件事打趣了他:“迦南,你也会有这样态度强硬的时候嘛。”
迦南惶恐的,“让您讨厌了吗?”
“不,”柏莎说,“我很喜欢。”
她又回到了他的怀抱,她靠着他,不时亲吻在他的嘴角、脸颊。
她是真的很喜欢他,她对那位神秘施法者的欣赏,此刻也汇集在了她对他的情感上。
不过,她也因此觉察到,实力强大的青年在过去究竟伪装了多少次弱小……
哼哼,你骗了我不少次嘛,迦南!
她懒得在今天和他算账,她还在想戈登的事。
“有机会,我们去地城看戈登吧。”
“好……”
他们去地城的那一天,恐怕就是他种族暴露的时候吧。迦南悄悄叹了一声。
“但我想去地城,不只是因为戈登,我还要去调查罗兹日记里提到的那种‘石头’。”
“可如果像您和埃莉卡女士推测的那样,那种‘石头’不就是魔晶石吗?”
“问题是,我们所见到的魔晶石,一点也不像罗兹日记里描述的那样,也和古老的龙鳞并不相似。”
“这……是因为什么呢?”
“我怀疑,地城的那些是‘原石’,我们见到的是被加工过的石头。”
迦南点点头,他想起,他小时候常看到“他们”的人把地城的石头一堆一堆地向外送。
只是那些石头全都灰蒙蒙的,没有人在意,也没人想过它们和龙鳞的关系。
“等我从地城拿到了那种‘石头’,我还得找一个了解龙的人看一眼……”
柏莎自语着说道,她在心里想到了洋葱罗伯特,罗伯特说过自己很熟悉龙。
而迦南想到的是一头真正的龙,他的好友坎普。
但这二者的前提都是,他们得先拿到一颗原石。
柏莎正在考虑这件事,理论上,他们只能在地城开放日才能进入地城。
实际上,她还有别的办法。
“我有主意了,迦南,你还记得伪装卷轴吗?”
“嗯?”
“我还有一个多余的,我可以用它把自己伪装成人形的魔物,比如说,魅魔什么的。”
“咳,咳咳。”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只是有些惊讶,您为什么想变成魅魔呀?”
“因为我听说他们很漂亮,可惜,我去地城的时候没见过他们,你见过吗?”
迦南温柔地看着怀里的人类女性,“我见过,他们全都没有您漂亮。”
柏莎喜欢被夸赞,但没有说服力的除外。
她蹙起眉毛,“别说魅魔了,我还没有你、你的姐姐们漂亮。”
迦南眨眨眼睛,“这是因为您的漂亮,需要认真观察才会发现。”
柏莎:“……”
柏莎:“你真的很会说话呢,迦南!”
柏莎背对着他躺了过去,不理他了。
迦南不懂,老师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冷漠。
他还没有告诉她,她的计划里有一个致命的错误。
那就是,他们魔物从不靠外貌,而是靠气味分辨人。
但,这好像也不是什么问题。
她的身上已经携有了他的气味。
今后,只会有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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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迦南。”
迦南睁开眼,看到了一只灰颜色的——老鼠。
他平静地和那只老鼠面对面,打了个招呼。
“早安,埃莉卡女士。”
“哎?被你发现了吗?我还以为能吓到你呢。”
柏莎失落地把埃莉卡放到地上,这只灰老鼠一落地马上便呲溜地跑走了。
迦南看到埃莉卡女士离开,他松了口气地把提起的被子放下……
诶,等下,他的身上怎么衣服已经穿好了?
柏莎说:“是我帮你穿的衣服。”
迦南的脸红到了耳根,“这……怎么可以呢!”
柏莎安慰他,“放心,我哪里都没有看。”
迦南难过的,“是不喜欢吗?”
柏莎:“什么呀,你到底是害羞,还是不害羞?”
迦南小声道:“能被您看、被您触碰的话,我会很开心。”
柏莎:“……”
请不要一早上对我说这种让人浮想联翩的话。
柏莎扶额,把话题拉回正事。
“埃莉卡和我想到了一起,她也打算去地城带块‘石头’回来。她去了,昨天晚上,变成老鼠去的。不幸的是,地城的门严密地封着,就连老鼠都钻不进去。”
“地城的门封着?”迦南蹙眉,“我记得,那里的门从不会关上。”
“是的,我记得也是这样,地城的门口有人把守,但从不会关门。”
如果关门倒好了,她就不用担心自己醉酒后会不会硬闯地城了。
事实是,她已经闯过了,只是她忘记了。
青年便了解这一事实,但他此刻无暇顾及那些事。
他屈起膝盖,神情陷入忧愁,他在想他的姐姐们。
“会不会地下出了什么事呢……”他低吟道。
“还不清楚。但有个好消息,我今天早上收到了一封信,信件源自我们都认识的那位半兽人。”
“戈登吗?”
“嗯,他又被准许回到地表生活了,我们去找他吧,迦南,问问他地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