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内部出现了人事调动,王组长走后,新来了一个重案组长。

赵组长到了改装后的办公室,翻看着每一个组员的资料档案。

看到刘斯柯的资料档案时,发现他人根本就没有待在单位里上班。

“这个同志单位的规章制度还不清楚,还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赵组长说:“小郑,叫他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组长,他在外面有特殊任务,基本上不用来单位,这个都是默认的。”

“真反了他,不来上班,以后也不要来了。”

“组长,可是,他本来就没有来过。”

“我跟上头领导反映情况去,这简直就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以后这里我还怎么管了。我可不是你们王组长,现在这里由我负责。”

小郑把这个情况反映给了我,新来的赵组长不好惹,是一个工作非常严肃的人。

尤其是单位里的规章制度有板有眼。

“小郑,传达到了吗,怎么还没有看到他回来上班?”

“传达了。”

“一定要清楚自己的岗位职责,自己是做哪些事情。”

“好的。”

“以后我只按照岗位职责去追责。”

“好的。”

我把消息告诉了刘斯柯,他一直在调查酒厂老板,让我不要理会这件事。

酒厂老板是一个五十岁的男子,除了去订购一些做酒原材料,没有什么特别形迹可疑的地方。

总觉得酒厂老板和杀害涛子和超市老板的嫌疑人有关系,还是没有放弃,一直盯着他。

我们又去了吉星路超市,这一次把焦点从洗衣液放到了酒品类,从货架上我们找到了一瓶假酒厂生产的酒。

没有想到,在这个货柜上第二排,发现了一块碎玻璃渣。

案发现场已经间隔这么久了,也采完了样,可是这一处竟然打扫卫生的也没有看到。

幸运的是,这一排的酒销量不好,所以一直受到售货员的忽略。

从碎玻璃渣上,化验分析后,发现了超市老板的DNA。

然后我通过碎玻璃渣对窗户材质比较,基本上相符合。

这更加确定了超市老板头部受到了冲击,我猜测这个地方还有一些没有处理干净的线索。

我轻微移动货柜,用紫外线灯光照射,发现了一处脚印,脚尖方向朝着洗衣液,脚背方向朝着休息室。

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布局在收银员阿娇值班关门后有过变动。

这种货架子一个弱女子是推不动的,哪怕是把货架上面所有东西都清除掉,也非常难移动,包括复原。

我有一点还没有清楚的是,嫌疑人为什么要移动货柜,然后货柜上还留有粘有玻璃碎渣。

刘斯柯站在那里一直看着,一动也没有动,他的脑袋里面正在分析演示。

老板要回到超市处理这批酒,为什么会遇害?

刘斯柯还在调查老板和涛子这件案子,赵组长已经把他不在单位待命的事情告诉了上级领导。

上级领导下发了一份红头文件,要求刘斯柯要服从工作制度,回到侦察科值守。

刘斯柯没有办法,不过也好,既然要求回去那就回吧。

这又是什么原因,我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他答应回去肯定是有其他目的。

他这边暂时停止了调查,所有资料都让我收集好,到时候回侦察屋去细致分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新来的赵组长好大的官威。刘斯柯吃了一根泡蒜杆,然后回了单位。

单位同事见到他,开始絮絮叨叨:“有人开始收拾他了,以前王组长还真拿他没办法。该不会又要和赵组长吵一架吧?”

办公室里,赵组长靠在椅子上仰着头问:“你就是刘斯柯吧?”

“赵组长,好久不见了。”

“我们之前见过吗?”

“5年前,锅炉沉尸案你还问过我要现场的人员值班时间。”

赵组长回想了一下:“你是那个实习生啊,我以为你调走了。”

“我现在调查遇到了一些瓶颈,待在办公室肯定是查不出真相,我需要组织给我这个外出调查的权利。”

“不过,这个岗位职责条条框框都很明确了,包括公司的制度,你受我的管教,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上级领导,有任务我会告诉你,安排你外出调查,其余时间还是要待在单位。”

“好,听领导安排。”

“也不是说非要管着你,而是一切要按照制度体系来,你以前给重案组破过很多案子,工作年限也这么久了,从侦查科长升到重案组副组长吧,当我的助手。”

依照刘斯柯的资历,当个重案组长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刘斯柯要是当了副组长,那完全就在赵组长的管控下,活动自由大大降低。

刘斯柯拒绝了,这一辈子的使命不是要晋升,只为了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当即答应了赵组长要待在单位里办公,就在办公室座位上坐了半个小时候,就离开了单位。

“赵组长要是把你岗位撤了该怎么办?”

“不会的,他给了我暗示,叫我过去一个是要我知道他是我的上级领导,另外一个就是调查出来的成果要和他分享,这就是为什么说要提升我为重案组副组长,潜台词其实就是让我换位思考。”

“他在特意考验你吗?”

“可以这么说,但是我这辈子不会为了别人而工作,我行我素,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我们到了侦察屋,从现场拍摄的照片分析,为了更加明确,我用绘图软件绘制了一个实地平面布置图。

从现场资料结合平面布置图看,超市老板当晚进超市时间大概是在凌晨一点,从我自己实践演练情况,打扫一遍卫生加上收拾地上的东西,精细清理现场留下的线索要5个小时。

可是录音机里说的内容,早已经谋划好,熟练程度考虑,会大大减少线索处理时间。

这可以大大缩小我的排查范围,超市老板作息时间不规律,最有可能接触的是案发前收到了一些消息,如果说是超市进了市面上流传的假酒,那作为老板连夜赶到超市也是很有可能的。

很快我排除掉了这一种想法。

超市老板最有可能是遭到了绑架,我为了证实这种推测,特意回到了扣封的吉普车内。

最大的一个疑点,行车记录仪里的内存卡不见了。

车发动机该有过漆面刮痕,这痕迹更像是一个刃口,有刀刃在上面拍了一下留下的。

超市老板当时深踩了油门冲向行凶者,行凶者往两边闪,除非行凶者那有超市老板非常重要的东西,不然除了会撞向行凶者,还有机会逃跑。

但是老板的吉普车一直停在超市车库,看不到地上的刹车痕迹。

刘斯柯分析,很有可能是行凶者上了车,把刀架在老板的脖子上……

没错,老板是从休息室窗户运送进去的,但是这辆吉普车就是他们计划在那作为天衣无缝的一个运输工具。

我量下车子大小尺寸,还有窗户的高度,竟然和休息室窗户高度非常吻合。

赵组长坐上重案组长位置后,对这件案子高度关注。

行凶者挟持超市老板进超市到底是要做什么呢?从录音机里提供的线索知道,那些人是为了得到一些东西。

他们是为了要这个东西,所以才去的超市,顺便杀害了超市老板。

很有可能这个东西行凶者还没有得到,我发现超市男售货员换了一个,这个新来的售货员看起来眼睛很小,但是如果东西还在超市里面,很有可能他们一直没有放弃,抓住这个机会埋伏到超市里继续寻找。

调查这个售货员背景,他没有任何案底,他也不是一个外地人。

很快我发现了他有一个行为非常异常,并没有把心思放在推销商品上,只是一味的摆货,然后挪动下原来货物的位置。

“要不是身上有千斤担,怎么会来这里,说不定还会闹鬼。”他说。

之前因为发生了命案,虽然超市现在还在运营,但是里面基本上没有了客人进来买东西。

谁付工资给你们呢?我问了才知道,吉星路超市老板还有一个哥哥,这一个超市是和他哥哥一起开的。

李老板是他哥哥,喜欢冒险,追求高利润。

这和死者刚好相反,死者更愿意谋求超市的长久发展,宁愿利润少一点,也不会做些和法律相违背的事情。

李老板现在一人掌管超市后,只觉得这股风头过了就好了,而且还换了一个超市门牌。

我得知他还有个哥哥后感觉又有了新希望。

“你来干什么,这件事调查还到我的头上来了。”李老板说。

“我们断了线索,才来找你。”我回答。

“我们家的私事和你们外人无关,至于调查也是你们的事,不要来打扰我的私生活。”

李老板赶我们离开,情绪有些激动。我总觉得他们兄弟间的关系有些僵硬,有些误解和隔阂。

我站在他的门口没有离开,等了一段时间,李老板又把门打开了。

“进来吧。”

坐下后。

“超市欠了酒厂老板一大笔钱没还,这个孙子,讨要就讨要,每次还把人逼到绝路上。”

“发生了什么?”

“要我们把超市抵给他,这可是我们两兄弟花了大半辈子打下来的,要不给他也可以,那就让我们开不成。”

“这不是威胁吗,你们怎么不报警?”

“他早就打通了各方的关系,没用。”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不定,说的话有些不可信。

作为亲哥哥,协助调查的义务还是有的,但是从刚开始见我的情绪反应,一定还有一些深层次的矛盾。

“你嘴里没有味道吧,嚼个口香糖,不用担心,真的是口香糖,薄荷味。”

我吃了一块。

“我是想告诉你,有些假东西不是比不上真东西,这口香糖就是仿冒品,甚至比真的还好吃。”

“你想说什么?”

“他就是一直在和我争论,超市里的东西都要上真货的事,我说现在还欠别人一屁股债,直接卖他们的产品又可以多赚钱,又能和供货的老板们搞好关系,这不是双赢吗?”

“他硬是不听我的话,偏偏要增加运营成本卖正规厂家的货。我悄悄瞒着他和涛子讲,要他给我拉些货来,不要告诉他。”

“后来他还是知道了,一定要把超市里的假货撤掉,然后发生了这件事情。”

“你有怀疑的人吗?”

“就是雷青,酒厂老板。”

“可是行凶在超市的话,会影响到他自己的利益。”

“不是为了销量利益,而是另外一件事。我弟弟有一门特长,品酒能力非常强,只要闻一闻别的品牌的酒,就知道添加了哪些添加成分。你知道可乐的秘方吗?”

“不知道。”

“虽然有配料表,但是最秘密的内容却没有公开,哪怕分解出可乐里面的成分,也做不出相同味道甚至相似味道的产品。”

“可是,就算去了假酒厂也不会留下犯罪的证据,为什么不去呢?”

“我弟和鹿岛酒签了保密协议,而且他有严重的胃溃疡,嘴品多了上瘾对身子不利。他的个性,是不会去假酒厂老板干活的。”

从这点看来,超市老板的死和假酒厂老板密切相关,很有可能是胁迫超市老板时讨要他供出别的酒厂成分配方。

超市老板和他们迂回了许久,最终到了吉星路超市里面,想记录案发过程,恰巧摄像头失效。

然后行凶者在逼问不出的情况下,不为己用宁愿杀之,使出了策划已久的行害计划。

赵组长非常迫切,要求一星期内要把吉星路案子结案。

本来以为赵组长下了令,对我们查案有很大的帮助,在开内部会议的时候,任务分的非常细,每个人手里分的任务就像是一幅拼图零零散散。

一经过赵组长的分解,有些事情我想申请得到帮助,他却说,这已经不是我的任务范围,不需要管。

在他的一手掌控下,我决定要逃出他的势力范围,去协助刘斯柯继续调查酒厂老板真正的作案动机,进一步搜索有力的线索证据。

刘斯柯必须要回到岗位来听我统一安排,赵组长斩钉截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