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贝贝不由得一怔,“什么...宝宝?”
邢川这人,清冷禁欲的胚骨,斯文楚楚的气质,不适合情话,太腻,至少在床下不适合,性冷淡的韵味才符合他。
这冷不丁突然变了调,苏北北手背探到他额前,“你是不是脑子很不舒服?”
邢川闷笑着握住她的手,他脸色苍白,眼神却很清明,“如获至宝,北北,你是我最珍贵的宝贝,我没哄你。”
他定定注视着苏北北,看着她脸颊的红晕一点点蔓延到耳后,他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胸脯处,“北北,我以前顾虑很多,背负的东西太沉,但死过一次我不想再像过去那样活着,我想跟你过简单纯粹的生活。”
“我想吃捞汁小海鲜。”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苏北北感受着邢川的心跳声,比在废墟里强劲了百倍,回想当时可有可无的触感她心里咯噔沉了一下,那种随时可能直面死亡的后怕,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哪有刚做完大手术就吃捞汁小海鲜的,等你出院我可以适当做给你吃。”苏北北坐在床沿边,看着所剩不多的吊水,问:“阿川,你到底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我不知道,可能在你说想睡我的时候就喜欢了吧。”
苏北北笑了一声,“你当时不觉得我是个女流氓吗?”
她的笑容太有感染力,邢川也跟着笑,“那你还经常骂我流氓?”
“其实我早就猜到你不会破产,你在演戏。”
邢川摩挲着她的软白的虎口,问:“怎么猜到的?”
“从你把苏婷送去灵华寺我就猜到了,换做我被她搞到负债百亿的地步,我非得把她挫骨扬灰不可,怎么可能还盼她成佛,就算是圣母也没这么好的脾气,不管是谁,一旦突破我的忍耐值我都会翻脸,更何况你跟苏婷非亲非故,你没有理由手下留情。”
“有,她是你妹妹。”邢川细细吻着她手指,酥酥麻麻的触感,“单这一点,我不会真的动她。”
邢川的挑拨大概没人招架得住,一张禁欲的脸行着风流的事,连躺在病**都不安分,苏北北想抽出自己的手,奈何邢川握得太紧,她又不敢用力,无奈只能按下传呼键,“你的吊水快到底了。”
“你怕什么,我这样还能对你做什么?”
很快,主治医生齐贤华推门进来,“邢先生,苏小姐。”
苏北北站起身,“齐医生,吊水要换了。”
“好的好的,马上给邢先生换。”他吩咐身边的护士,邢川紧接着开口问:“我多久能出院?”
齐贤华推了推镜框,沉默了会说:“最少一个月。”
邢川拧眉,“不行,我要尽快回国。”
“你别闹,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国?”苏北北分贝不高,但语气很恼,把正在给邢川换吊瓶的小护士给吓了一跳,她偷偷打量了会苏北北的模样,冷白皮,高鼻梁,一双欧式大眼又恼又娇,浓颜系的颜值配上自然的微卷发,就连昏迷的时候都像带着妆。
近距离打量,她作为一个女人都差点看晃了眼,险些扎错孔,怪不得他们老板会舍命相护,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啊。
“邢先生,您的病情才刚稳定,需要长时间静养,长时间的飞行怕对你的康复不利。”
邢川很坚持,“给我个时间,最快多久?”
齐贤华叹了口气,“最快两天,但必须保证飞行期间没有颠簸现象,伤口不能沾水,时刻保持室内空气质量。”
苏北北自知阻止不了邢川,她转头看向齐贤华,“齐医生,您能把阿川的病情护理的注意事项,忌口,复健等等这些细节打印一份给我吗?到时候我贴在冰箱上每天看着。”
“没问题的苏小姐,我准备好后让护士交给您。”
“谢谢齐医生。”苏北北将齐贤华送走后,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邢川主动解释道:“北北,如果商场塌楼是人为因素,我们在这都不安全,这毕竟不是霖州,不是我们的地盘。”
苏北北抿着唇,细看下,她眼眶还泛着轻微红肿,“可是你才醒,就算是私人飞机也要飞八九个小时。”
“大楼都没把我压死,坐自家的飞机还能让我从天上掉下来?”他努力撑起轻松的笑容,试图给苏北北安全感,“回国,有你照顾我,我肯定好得快,而且我们大家都安全。”
“那我搬去邢公馆照顾你。”
“邢公馆太脏,我们不住那。”
苏北北倒了杯温开水,用小勺子喂到他嘴边,“那住我家吗?可是我家很小,桌桌脚脚又太多,不利于你复健。”
邢川抬起手揉了揉苏北北微蹙的眉心,幽幽的栀子花香灌入他鼻息间,“我在诚言附近买栋别墅,方便你上下班,也方便我复健。”
末了他补充,“写的你名字,不许不要。”
苏北北低垂着眼睑,“好,我要。”
“嗯,等我好了,我每天都给你。”
苏北北刚想嗯,突然反应过来,耳根子滚烫,“邢川,你能不能正经点。”
邢川挑着眉,苍白脸上模糊了戏谑与茫然,“买房子也不正经?”
这时病房门突然被敲响,陈博进来,“邢总,邢承杰和他母亲刘晓燕已经给公司打了上百通电话,求着想见您。”
“不见。”
“是,邢总,还有一件事。”陈博转向苏北北,“苏小姐,当地新闻媒体想就此次事故采访您,我问问您的意见。”
苏北北脸上霎时闪过惊恐,她摇头,“我不想接受采访,也不想再回顾废墟里的记忆。”
只要一想到在那狭小逼仄的空间,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耳边邢川那若有似无的心跳声,苏北北就感到胸口一阵窒息,太压抑,像被死神紧紧扼住了喉咙。
“对不起,我知道了。”
陈博退出后,邢渊几乎在同一时间接到苏北北是塌楼事件中唯一的幸免者,一惯泰山压顶都面不改色的他第一次险些没站稳脚。
乔楚楚抱着文件夹站在办公桌旁,“邢董,万幸苏小姐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
“这样的惊吓几个人受得住?”邢渊突然加重的分贝,将乔楚楚吓得一颤,手里的文件夹散落一地。
她慌忙蹲下身拾起四散的文件,“对不起邢董,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邢渊拿起椅背的西装外套,快步往外走,“调私人飞机,我要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