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北和邢渊坐上私人飞机,八个小时的航程她睡了整整七个小时,怕流口水出糗,闹着要戴口罩睡,结果口罩买来了人已经睡着了。

邢渊无奈,小心翼翼替她戴上。

昨晚苏北北睡的很不踏实,像翻了六座山头,从头到脚又昏又沉。

邢渊坐在她身旁静静处理自己的工作,时不时侧头看一眼身旁的小姑娘。

乌黑柔顺的长发,卷曲浓密的睫毛,身体散发出的淡淡奶香,都在一点一点侵蚀他的心。

邢渊顿住,合上电脑。

那抹躁动,难以抑制。

其实苏北北这个时候已经睡醒了,因为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只不过眼皮太重,需要再酝酿一会。

就在她准备睁眼的时候,脸颊上突然落下一抹微湿,浓重,致命的男人味。

她心下一惊,完全清醒,但她不敢睁开眼睛,那触感融合了男人的硬朗与温润,不算缠绵,但无比昏涨,比昨晚的酒醉人。

苏北北没想好该怎么面对这一幕,索性一动不动,只可惜她演技不够精湛,攥紧的手指出卖了她的紧张。

邢渊弯了弯唇,替她捏着薄毯,盖住她露出半截的葱白手指。

过了一会,乔楚楚走过来,轻声提醒,“苏小姐,用餐时间到了,要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睡?”

苏北北睁开眼睛,邢渊已经不在身边,“还有多久到?”

“大概一个小时落地。”

她取下口罩,萦绕在她梦里淡淡的乌木香水味顷刻间灌入鼻息,混带着一丝烟草,一抹温暖。

克制含蓄,沉稳也性感。

苏北北理了理思绪,裹着毯子坐到餐桌前。

邢渊看着她潮红的脸,问:“睡好了?”

“嗯。”

气氛有些微妙。

苏北北垂着眼眸,桌上的菜式很熟悉,鸡蟹煲,小青龙,白灼虾和盐焗花螺。

“好像八宝楼的菜品。”

“嗯,我把厨师请来了。”

苏北北下意识屏住呼吸,这气氛似乎更微妙了。

邢渊看出她的局促,解释道:“每次长途飞机我都会请厨师,方便吃饭。”

他没直说这次的八宝楼主厨是为苏北北请的。

对待女人,邢渊风度很好,不刻意,不虚伪。

偶尔出格,也及时控制,不会让对方觉得不自在。

一顿饭结束,飞机刚好抵达目的地,苏北北拉开挡光板看见外面白茫茫一片,兴奋到跳脚,“邢渊,有雪!”

一上飞机就睡觉,她都没顾及到底飞去哪。

邢渊失笑,将一件樱桃红的长羽绒服裹在她身上,“把衣服穿好,别着凉。”

然后将帽子,耳罩,围巾一一系好,苏北北娇白的脸蛋几乎只剩一双乌溜溜的眼珠露在外面。

她兴奋的望着窗外,又看了看邢渊,笑道:“我这样去见你客户,对方会不会把我当成是你女儿?”

邢渊手上的动作一顿,扎心了。

他看着苏北北的笑脸,也没忍住笑,“我这么老?”

苏北北摇摇头,“是你把我打扮的像未成年。”

“这样保暖,也扎眼,不容易丢。”

伴随着机舱门开,苏北北直接冲出去,一脚踏进雪地,瞬间矮一截,这副可爱画面连身后的乔楚楚也失声笑了。

“邢渊,这是哪?好漂亮!”苏北北踏着雪,尽管穿着臃肿跑不快,但她还是努力跑着跳着,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北欧的一个小镇。”

此刻正值当地傍晚,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赤橙的斜阳洒落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像金色的棉花糖。

苏北北在雪地里跑,跳还打滚,邢渊静静站在原地,看着她眉眼绽放出亮晶晶的笑意,想起她昨晚委屈巴巴的哭声,心底越发柔软。

他拿出手机,记录下这美好一幕,“北北。”

苏北北怔住,回头看,发现邢渊正拿着手机对着自己,他穿着一件及踝的长皮衣,纯黑的马丁靴,站在雪地里像抹孤傲的雾松。

清冷但很有安全感。

她往回跑,“你偷拍我吗?给我看看。”

邢渊玩心被激发,大步朝木屋的方向迈,“追到给你看。”

“你站住!”

雪地里一抹健硕的黑影,一抹臃肿的红色,一前一后追逐着,苏北北跑不赢,和着雪球砸。

空旷的雪地将少女银铃般的笑声无限放大,当真甜到心坎里。

乔楚楚站立在机舱门口突然明白邢渊为什么会心动了。

七年里,她见识过邢渊的很多面,但他从来克制,不会过多外放自己的情绪,给人的感觉始终稳重,克制,从未像现在这样敞露出孩童的一面。

常年混迹于商战,浸泡在尔虞我诈里的商人,内心也极度渴望一份纯净。

而苏北北显然就是邢渊寻找到的那一份。

雪地里苏北北追着邢渊拐了个弯,看见不远处一栋木屋,三层楼高的建筑,木质的阶梯上依次站着七个小矮人。

她惊在原地,气喘吁吁。

邢渊站立在木屋门口,整个人的神韵额外温柔,他朝苏北北伸出手,“过来。”

苏北北扯开围巾,像着了蛊,朝邢渊的方向一步步靠近。

“四叔!”

一声尖锐的男音从耳后炸起,将苏北北吓一跳。

她转身看去,一个穿着白色滑雪服的男人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男人头一歪,“小苏妹?你怎么在这!”

要不是这特有的称呼,苏北北压根看不出这裹的严严实实的男人会是陆文博。

她一脸震惊,“你又怎么在这?”

这时山坡上又冒出一个穿红色滑雪服的男人,跟盲了一样对着陆文博撞。

“快快快让开啊博哥!啊——”他话音刚落,陆文博被他撞了个狗吃屎。

“靠!”他趴在雪地里,头埋进去一半,“狗东西,真瞎了狗眼啊!”

“罪过罪过博哥。”男人爬起,取下头盔,“四叔,苏小姐,好巧啊!”

苏北北认出他,叫韩时。

她扯了抹微笑,“你好。”

“四叔,这是你的温泉木屋吗?”陆文博抱起滑雪板,“我们滑了几个小时嗓子快冒烟了,四叔,有没有水喝?”

这拙劣的演技骗得过苏北北可骗不过邢渊。

他走到苏北北身旁,面无表情,“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