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渊下飞机的时候霖州下起了瓢泼大雨,荣音接的机,他褪去厚重的羊绒大衣,里面只穿了一件深褐色衬衫,“荣秘书,票订好了吗?”

荣音轻微失神,以往邢渊独自出差回来问的第一句都是关于公司的情况,这是她在邢渊身边这么多年的第一次例外,“邢董,票订好了,上午十点半,看完电影刚好能与苏小姐共进午餐。”

邢渊坐上车,“去影院。”

“是,邢董。”

现在早上九点,离电影开场还有一个半小时,车身发动后,邢渊一直在平板上处理工作的事,在等红绿灯的空隙荣音总会忍不住通过后视镜偷偷打量他。

她觉得,邢渊是这座两千多人口的霖州城中最性感的男人。

没有之一。

他的风采,儒雅是刻进骨血里的,即克制又收敛但总能让人不经意间,怦然心动。

不管你见他一次,还是无数次。

或许很多年后你会忘记他的样子,他的声音,但初次见面那一刹的心悸,能永久存留在你记忆深处,那种欲望蒸腾却又低调滚烫的心动。

不长不短,够回味一辈子。

车驶过霖州大桥的时候,邢渊突然开口,“荣秘书,24岁的小姑娘都喜欢什么?”

说到这,他想起苏北北不服气嘟嘴的模样,眉眼间染上一层笑意。

荣音愣住片刻,问:“您是想追求苏小姐吗?”

邢渊盖住平板,望向被大雨猛烈冲击的桥头,“想进一步了解。”

荣音会意,是心动了。

“女人都会对鲜花,珠宝产生好感,但更容易对愿意为自己花时间的优秀男人动心。”

邢渊抬眸,潋着淡笑,“是吗?”

“以您的身份,为苏小姐花钱很简单,她或许会高兴,但花钱的同时如果您还愿意花时间,那苏小姐一定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感受到您的真诚,比如您此次,百忙之中抽出一天时间飞回来只为陪她看场电影,吃一顿饭,下次您可以亲手为她做一次烛光晚餐。”

“会吓跑她吗?”邢渊脸上笑意渐深,已经很多年他没在男女关系上花过心思了。

“苏小姐答应和您一起看电影就不会吓跑。”

“看电影,买爆米花和可乐?”

荣音耐心解答,“如果苏小姐喜欢吃甜食的话。”

邢渊抬手抵着下颚,沉思了会,“她喜欢吃八宝楼的白灼虾,应该喜辣,让他们送一份。”

荣音:“......好的,邢董。”末了她没忍住提示:“邢董,如果苏小姐吃饱了,午饭怎么办?”

邢渊笑出来,“那就带她消食。”

进电影院之前邢渊下车亲自选了一束向日葵与白玫瑰搭配的花束,这两种花就是他对苏北北的感觉。

清雅脱俗,娇媚入骨,但半分不柔弱,永远朝阳。

买完花雨就停了,只是在去电影院的路上邢渊给苏北北打了电话是关机,发的微信也都没有回复,直到电影开场苏北北都没有出现。

他眉宇间没有半点不悦,只有面对失联的焦灼,他不信苏北北会无故失约,可电话每打一次都是关机。

哪怕是面临几个亿的资金断裂邢渊都没有如此无措过,荣音觉得他大概是真动情了,虽然她不明白邢渊为什么会对一个与自己侄子不清不楚的女人心动。

最后电影播了一半苏北北还没到,邢渊坐上车,“去宏阳。”

荣音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宏阳总部楼下,却被告知昨天宏阳老总在酒店被原配捉奸在床,今日董事局大会,所有领导都在试图联系苏北北,但就是找不到人。

邢渊紧锁眉头,换到驾驶室亲自开车,五分钟后抵达苏北北的小区楼下,他不知道苏北北住几楼,下车准备向物业打听的时候迎面走来一抹熟悉的身影。

“四叔。”

邢川春风满面,恭敬的伸出右手,“四叔什么时候回国的?

邢渊视线扫过他衣领处,最上面的扣子没系,露出半截红痕,像女人咬的痕迹。

“还得出国一趟,大嫂安好吗?”

“多谢四叔挂念,母亲一切都好。”邢川鲜少露出和气的笑容,通常以冷脸示人,身后的荣音都察觉到事态的前因,邢渊不可能没怀疑。

邢川上前一步,“四叔来找朋友?还是在这也有房产?”他用的是也,邢渊微微眯眼,“快中午了才去上班?”

邢川唇角上扬,“昨晚太累,所以起晚了。”

一语双关。

邢渊眉宇淡笑,但笑意并不及眼底,“家里的事都处理好了?”

邢川上扬的唇角顷刻间僵硬住,“无足轻重的事。”

邢家的两个男人,一个儒雅,一个斯文,可这会站在一块却撞裂出强烈的危险因子,荣音后背渗出一层冷汗,她上前提醒,“邢董,飞机还有58分钟起飞。”

陈博也梗着头上前,“邢总,半个小时后公司高管商讨游戏上市的细节。”

邢渊嗯了一声,转身上车,拉开车门的间隙,邢川看到了那束花,有玫瑰。

下午两点,苏北北睡醒,她第一反应是在床头摸手机,发现关机了,她惊坐起,插上充电器开机,结果手机电量满格,开机两秒钟炸出一堆未接来电,微信未读信息99+

在众多公司电话中邢渊有四个未接来电,三条微信消息,第一条问她在哪接她去看电影,第二条电影院的地址和时间,第三条,我在这等你。

上午九点的信息这会已经下午两点多了,昨晚邢川真狠下心没放她下床,折腾到太阳升起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睡过去的。

苏北北惊慌失措下床,立马拨通邢渊的电话,可接电话的是荣音,“您好,苏小姐。”

“荣秘书,请问邢渊在吗?”

“邢董现在还在飞机上,上午联系不到您邢董很着急,差点误了班机。”

“他忘记带手机了?”

“这是邢董的工作号。”

苏北北咬着手指,“荣秘书,你能给我邢渊的私人号码吗?我跟他解释。”

“对不起苏小姐,没有邢董的授意我不能给您。”

苏北北抿唇沉默了会,最后致谢,挂了电话。

与此同时,荣音利落的删除了苏北北的来电显示和微信回复。

她推开会议室门,邢渊靠在座椅上,捏揉着眉心,“还没有回信?”

“没有。”

邢渊起身,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订最早一躺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