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武帝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脸色僵了一下,却不得不笑着道:“当然不会。”

刘太傅被气得破口大骂,“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他们怕你乱说话,推你下去的!”

褚莹再次嚎啕大哭,摆出一副惊恐的模样,“爹,娘,我怕!”

柳姨娘连忙爬到褚莹身边,一把将她抱入怀中,对刘太傅怒目而视,“这位大人,不知我家孩子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在金銮殿上逼她说谎,冤枉自己的哥哥、嫂子?!”

褚严也站了出来,不满道:“童言无忌,小孩子是最不会说谎的,就算刘太傅你逼她也没用!”

眼看自己上了当,刘太傅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见此状况,华亭县主连忙道:“皇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刘太傅为了冤枉褚家,竟然连一个孩子都要逼迫,未免太过分了一些!”

昭武帝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顿时不满地瞪了刘太傅一眼,打圆场道:“好了好了,既然这个孩子的昏迷不是人为,那就先让她退下吧!刘太傅,你的手中可还有其他证人?”

眼看刘太傅还想说话,华亭县主抢先一步站了出来,不满道:“够了,就算他上一百个证人又有何用?来来去去都是说的褚家那点糟心事儿,本宫敢问在场诸位一句,谁的府里是清清白白,一点腌臜事儿都没有?咱们做主子的,为了震慑吗?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即便是皇兄你……为了维持昭国的治安,手上也没少过人命啊!”

“混账!”昭武帝皱起了眉头,“青青,你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竟然敢跟朕比?”

“请皇兄恕罪。”华亭县主向他拱了拱手,“只不过这刘太傅为了给褚家定罪,连人家家里的私事都拿到金銮殿上审判,未免太哗众取宠了一些!倘若这都能作为判刑的佐证,那以后谁家纳了妾、谁家买了丫头,通通都可以到金銮殿上说理了?!”

刘太傅嗤笑一声,迅速开口,“县主不愿谈私事没关系,老臣这里可不止这些证据。”

见他手上还有把柄,华亭县主简直不耐烦到极点,“你有什么证据就不能一次性拿上来,从早朝说到现在,你到底要卖多少关子?”

“若县主心中无愧,岂会怕老臣卖关子?”

说着,刘太傅拍了拍手,先前传召的那些证人里,其中一个男子站了出来,“草民陈发,参见陛下。”

“陈发?”昭武帝皱起了眉头,“你又是何人?”

陈发很快道:“草民乃是褚家打杂的下人,一直在褚家二房内伺候。”

“陈发。”刘太傅吩咐道:“你就把你之前偷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给陛下知道。”

“是。”那陈发应了一声,很快道:“当日叛军冲进褚家,有人给叛军头领黄一复下毒,黄一复大怒要屠了褚家,是褚家四公子褚润站了出来,说下毒之人乃是褚家二老爷和三公子,叛军便把二老爷一家抓了回去,没想到一夜之后,他们一家人毫发无损地回来了,之后褚家就变成了二老爷当家,而叛军也开始全城征铁,利用褚家的店铺,大肆打造抗敌的兵器。”

“哦?”昭武帝眯起双眼,望向褚令,“是这样吗?”

褚令沉着张脸,半晌说不出话来。

否认的话,事实本就如此,也不知刘太傅手中还有多少证人。

承认的话,就相当于默认了二房为叛军出谋划策,那褚家通敌叛国的罪名就怎么也躲不掉了。

“就是这样,草民等也可以作证。”刘太傅带来的证人中,剩下的几个也站了出来,“我们都是褚家的下人,那晚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叛军把二老爷他们抓走的时候明明还很生气,没想到第二天就若无其事地将他们放了出来,还为虎作伥,帮他们夺走了大少奶奶的账房钥匙,然后二老爷一家就在褚家作威作福,口口声声说巴不得大公子死在柳州城外,免得影响他们发达。”

“你胡说八道!”褚顺急了起来,忍不住出声反驳,“根本没有的事,请陛下明察!”

“真的没有吗?”刘太傅冷笑道:“可当晚之事,除了你们褚家的下人可以证明以外,柳州大牢的狱卒也可以证明,你敢说一切全都与你无关,不是你向黄一复出的主意?”

“我……”褚顺当场噎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见此状况,昭武帝勃然大怒,“好啊,好一个褚家,如此贪生怕死,卖国求荣,竟然还敢在金銮殿上装得忠心耿耿,颠倒黑白,你们好大的胆子!”

天子震怒,褚家众人浑身一颤,纷纷跪了下去,“求陛下恕罪。”

眼看证据确凿,他们无力反驳,华亭县主的脸色沉了又沉,出声道:“皇兄,就算当晚事情真是如此,可他们也的的确确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拖延时间,事后没多久,阿令就带兵攻入柳州,解了柳州之困,而那些兵器根本来不及铸造出来,就通通成了废铁,所谓的通敌叛国,不过是他们为了保命而想出的权宜之计,还望皇兄法外开恩,饶他们不死!”

“权宜之计?”昭武帝冷笑起来,“先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朕尤记得刚才不知是谁正气凛然地在金銮殿上,让朕不要寒了天下正义之士的心!这就是你所谓的正义之士,这就是你慷慨陈词、全力担保的一大家子?青青,你太让朕失望了!”

这话出口,华亭县主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双眸,“皇兄,这些年来,我带着十万华亭军在华亭日夜操练,为得就是保证咱们皇家的安危,我对你一片赤诚,连带着自己的儿子都入了仕途,保家卫国,你岂能怀疑我对你的一片赤诚?阿令他在柳州城外拼死拼活,解柳州之困,你却听信谗言,否定他们一家的所有,未免太不公平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