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任公子不仅蛮不讲理,耳朵也不太好使。”时春分自知在劫难逃,索性破罐子破摔,“这里除了你以外,还有谁贼眉鼠眼?”

她的话音刚落,耳边咻地一声,一把小刀擦过她的耳朵飞了过去。

她下意识地伸手一摸,手上揪下了一大撮头发。

“啊——!”

时春分尖叫起来,对任恕怒目而视,“你要杀便杀,何必这样来羞辱我?!”

任恕阴沉着脸,“你以为我不敢吗?”

眼看他们二人针锋相对起来,褚润捂着自己的伤口,艰难地站起了身子,“你刚才不是说愿意放过我们的吗?怎么这么快就想食言?”

“哦?”任恕的脸色缓和下来,饶有兴致地望向了他,“怎么?四爷真的想卖妻房?”

余阿兔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来,不可置信地望向褚润。

时春分也愣了一下,连忙道:“阿润,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你跟阿兔无需插手。”说着,她望向任恕,急切道:“二叔只是要你杀我而已,我留下,你把其他人放了。”

“不行!”褚润一口否决了她的提议,“祖母要我护你平安,倘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以后如何在褚家立足?”

见他担心的只是这个,时春分松了口气,“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你听话,先带大姑和阿兔离开,别让我为你们担心。”

见她完全一副长辈的口吻来跟自己说话,褚润蹙起了眉头,“我是这里唯一的男人,你应该听我的。”

时春分还没来得及回答,任恕就不满地嚷嚷了起来,“哎哎哎,你看不起谁呢?咱们蜀州什么都不多,就是男人多!”

全场恐怕只有他还有心情插科打诨了,时春分的脸色凝重起来。

褚润望向任恕,坚持道:“你刚刚所说的是不是真的,只要我留下阿兔,你就会放我们所有人离开?”

“四爷……”余阿兔愣愣地看着他,眼眶也忍不住红了起来。

“啧啧啧……”这一点倒是让任恕十分惊奇,他一把将余阿兔搂进怀里,满脸兴味地看着褚润,“你真的舍得把自己的妻子留下?”

褚润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表情明显痛了一下,但他飞快地移开目光,冷笑道:“一个早就不干净了的女人,我留着她干嘛?”

这话出口,别说余阿兔了,就连时春分和时翠也一脸的难以置信。

“阿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时春分震惊地望着他,她宁愿相信自己听错了,也不愿意相信如此冷血的话是从褚润的嘴里说出,余阿兔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不管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淡,褚润也不该用这种方式来侮辱她。

时翠倒是相对而言要冷静一点,但她不自觉握紧的双拳,还是暴露了她此刻内心的愤怒。

褚润望向时春分,面无表情道:“难道我说错了吗?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失贞,更何况对方是蜀州太守,比我有地位多了,说不定她的心里乐意得很。”

“你?!”时春分竖起眉毛,若不是此刻与他有一定的距离,她早就扬起手来给他一个耳光。

余阿兔更是双腿一软,整个人瘫了下去,可怜兮兮地望着褚润,“四爷,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她是很贪慕虚荣,可当初选中褚润是出自真心,她从未想过将来有一天遇到另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就头也不回地弃褚润而去,反而褚润此时此刻决绝的态度,让她心里寒凉不已。

“哈哈哈哈……”任恕在一旁大笑起来,眼里写满了得意,“我看你别挣扎了,你的丈夫明显是不喜欢你了,所以随便找个借口将你丢掉,就算我真的没有碰你,他也不会继续要你的。”

“你闭嘴!”见他到了这个时候还挑拨离间,时春分简直气得不行。

她的目光望向褚润,苦口婆心地劝道:“蜀州是这个家伙的地盘,就算他今天放了我们,明天也可以找另一个借口将我们抓走,到时候你又拿其他筹码跟他交换吗?”

“大奶奶倒是通透。”任恕哈哈大笑起来,“不过你放心,虽然我有耍无赖的权利,但我不会这么做,我这人素来一言九鼎,只要他肯把妻子送给我,我就把你们全都放了。你们愿意留在蜀州也好,直接回柳州也罢,我绝不过问。”

褚润果然来了兴趣,“此话当真?”

“当真。”

见他们二人一唱一和,时春分忍无可忍地道:“我不会走的,阿兔是我的表妹,我不会丢下她的。”

“这可由不得你。”褚润冷冷道:“我的任务是要平安将你带回柳州,不管你愿不愿意,今天都走定了!”

“你?!”时春分简直气得吐血。

余阿兔瘫在地上,冷眼看着他们二人针锋相对,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倒是任恕忍不住感慨起来,“啧啧啧,真是鹣鲽情深,不知道地还以为你们两个才是夫妻呢!”

“你胡说什么?!”时春分气得脸都绿了。

这个混蛋毁了余阿兔的清白不够,还想转过头再毁掉她的清白。

“难道我说错了吗?”任恕一把将地上的余阿兔拽了起来,冷笑道:“真正的妻子在我手中他不理死活,却对你这个大堂嫂关怀备至,处处维护,说你们两个没一腿,谁信啊?”

这话出口,不止是时春分和褚润,连离燕等人也变了颜色。

是啊,放着自己的妻子不维护,却一心维护自己的堂嫂,甚至为了她甘愿放弃余阿兔。

哪怕是她们这些下人,心里都觉得诡异,更别说余阿兔本人了。

眼看余阿兔的脸上变了模样,时春分着急起来,嚷嚷道:“阿兔,你别听他胡说八道,阿润是我堂弟,你是我表妹,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何必跟他说那么多废话。”褚润倒是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他捂着自己的伤口,一瘸一拐地走到任恕面前,坚持道:“总之,人我已经交给你了,现在是不是能放我们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