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大概是知道自己没办法独善其身,余阿兔难得坚定了一回,“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阿兔……”时春分一脸感动地看着她。

虽然知道她说得很有可能只是场面话而已,但她的心里依然觉得欣慰。

不管怎么样,在经历了那么多风雨之后,她们总算彻彻底底站在了一边。

“啧啧啧……”任恕为她们鼓起了掌,“还真是句字字铿锵,感人肺腑啊,只是不知道二老爷听到四少奶奶说这番话的时候,心里会不会很失望呢?”

这话出口,余阿兔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来,她怎么都没想到,这帮土匪连这都知道。

时春分冷笑起来,“所以你这是承认了自己跟二叔勾结了?”

见她到了这个时候还关心这个,任恕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是勾结又怎么样,反正你们也没法活着回去了,我就算承认了,褚家也拿我没有办法。”

“那可不一定。”褚润适时地开口,冷冷道:“除非你把我也杀了,否则今天这里任何一个人少了一根汗毛,我都不会放过你们。”

任恕回过头,目光寒凉地望着他,“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了,哪怕你是二老爷的儿子也不可以。”

说着,他手中折扇一挥,直接向褚润扔去。

只听刺啦一声,褚润的膝盖被折扇割破,当场跪了下来。

“四爷!”余阿兔急了起来,立刻扑了上去,伸手扶住褚润,“你没事吧?”

她的话音未落,就被一只手大力地拉开,原来任恕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现在装起了夫妻情深,你忘记了几天前还在地窖里与我翻云覆雨吗?”

余阿兔一愣,转过头对他怒目而视,“是你?!”

明明她当时看到的不是这张脸,看来这家伙一定是用了什么易容之术,才让她一时间没认出他来。

她原本只是想表达自己对这人换了容貌的惊讶,却没想到听在褚润等人的耳朵里,却是她没有否认“翻云覆雨”的事实,褚润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时春分和时翠则面如死灰。

“是我。”任恕笑了起来,伸手去摸余阿兔的脸颊,“怎么样,想起我这个老相好了吗?”

余阿兔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拍开了他的手,“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跟你……”话到嘴边,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转头望向褚润,见对方垂着眸子没有看她,她的语气愈发急切,“四爷,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我跟他之间是清白的,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是挺清白的。”任恕插嘴道:“也就是水乳交融而已,的确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你?!”余阿兔越描越黑,气得伸手就要打他,“你这个无赖!”

任恕顺手握住她的手腕,不仅没被她打到,还反过来在她的手背上摸了一把,“打是情,骂是爱,既然四奶奶如此喜欢我,不如四爷你大方一点,直接将她送给我,或许我可以考虑放了你们。”

“你……你这个无耻之徒!”听到最后一句,余阿兔急了起来,开始剧烈地挣扎。

褚润沉着张脸看着他们,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不出喜怒。

见他没有表态,时春分拧起了眉头,“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我才不信你真的敢对我们做些什么,我婆婆是华亭县主,我丈夫是当朝的文武状元,要是我在这里少了一根汗毛,你和你的手下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你不信没关系。”任恕笑了起来,一把将余阿兔拽进了自己的怀里,“四少爷信就行了。”

褚润的脸色沉得厉害,半晌没有说话。

见此状况,时春分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她看着任恕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再想起褚润的种种表现,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阿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那些保护我们的官兵没有出现?”

褚润之前口口声声说他们身边有官兵保护,可如今他们被土匪堵在了酒楼里,周围却安静得像是一个人都没有。

就算那些官兵没有全部跟进酒楼,一两个也会有的吧,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听见她提到这点,褚润苦笑起来,无奈道:“对不起,是我骗了你,由始至终我根本就没有见到蜀州太守。”更别说是什么官兵保护了。

时春分的脸色难看极了,“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你没亮出华亭县主的令牌?”

“我亮了。”褚润叹气道:“我不止亮了令牌,令牌还被他们没收了,我在太守府门口站了一夜,最后无功而返,只能说些谎话来安慰你们。”

他本以为就算没有蜀州太守的保护,对方应该也不会这么快下手,他还来得及飞鸽传书给褚家,让褚家再想办法派人来蜀州接他们回去。

可是蜀州的援兵未到,这些土匪就已经先下了手。

别说他没有办法,就算褚家知道了,恐怕也来不及赶来。

“怎会如此?”时春分觉得匪夷所思。

华亭军有十万之多,她不信区区一个太守敢不给华亭县主面子。

难道……

她脑海中灵光乍现,抬起头望向任恕,“你跟蜀州太守是什么关系?”

一群土匪敢明目张胆地在蜀州流窜两年之久,官府还亲自组织酒楼接济他们,除了这群土匪早就跟官府勾结以外,时春分想不出还有其他可能。

任恕笑了起来,没想到时春分会这么聪明,“小生不才,正是蜀州太守本人,不知大奶奶找我有何贵干?”

这话出口,别说时春分了,就连褚润也愣在了原地。

褚顺什么时候有这种本事,竟连蜀州太守都可以使唤?

更可怕的是,这位蜀州太守竟然土匪头子,光明正大地刁难他们,这个地方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是蜀州太守?”时春分一脸怀疑,“蜀州太守怎么可能长得贼眉鼠眼?”

任恕的脸色沉了下来,一双桃花眼杀气腾腾,“你说谁贼眉鼠眼?”

他的眼睛是他全身上下最满意的地方,并一直引以为傲,结果时春分一口就否定了他最骄傲的地方,这一下他是真的动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