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后,沈小姐的身体一直都没得到很好的恢复,请家庭医生是不行的,我这边还是建议沈小姐能尽快到医院接受系统性的治疗。”

在迷迷糊糊中沈萤星听见有人说话,她想睁开眼睛,眼皮却重得抬不起来。

身体没有了力气,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瘫在**的一条烂鱼。

“知道了,你送医生出去。”

耳边是父亲的声音。

男人的脚步声径直走到她床边,双眼努力拉开一条缝。

父亲那张脸上没有任何一点担忧或关心,冰冷的眼眸中,唯剩对这个废弃货物的不满。

“因为你的任性,让沈家在外人面前丢了脸。”

说着父亲将包里的手机丢到了她胸口。

那块重量算不上轻的铁块,砸得胸骨生疼。

她连拿起看的力气都没有,靠着功放出来的恳求声,渐渐听出了是医院时候的录像。

父亲拧着眉心:“要是你肯听从我的命令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根本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

沈萤星强撑着自己拿起手机看了看,视频里的两个人脸部已经打上了马赛克,底下一行小字写着‘姐姐为求迷途妹妹回头,声泪俱下。’

她往下滑动屏幕,下面的每一条留言都极致怨毒。

-视频上的这个女人我认识,是某家的千金大小姐,是真的烂,她当初求着爬上我了我的床,说不定她肚子里的还是我的呢。

-我也尝过,身材不错的,够辣。

底下跟了好几条污言秽语,不是辱骂她,就是有意无意点出她和对方发生过关系。

手指在不断向下翻动的过程中越来越冷。

“看清楚了吗?”

男人的声音冰冷中带有着权者的威严。

沈萤星握着手机,看向那双从来没有多对自己流露出太多感情的双眼:“父亲想让我看什么?在医院里把事情闹大的是沈明月,影响了我这个货物的价值,让你心生不满了吗?”

什么父亲会在女儿从昏厥中醒来后,不是关心,而是把所有恶毒的语言丢在她的面前。

她的手因为愤怒而发颤。

屋里的每一个人,如同洪水一样将她一点点吞没,心脏早已在无数次冷刀中变得麻木,失去了痛的能力。

父亲扬起手甩在她脸上,力度很重,面颊疼痛且麻木。

男人动起手来,果然很重。

就连耳朵都嗡鸣了很久。

“沈家怎么就会生出你这么一个贱货。”

沈萤星嗤笑了一声,双眼无神地盯着床头柜上的夜灯:“就凭那些被人随后胡诌的话,父亲就断定是我有问题?”

“你做没做过,你自己心里清楚,还真以为能靠着肚子里这个连亲生父亲都找不到的野种来顶替你姐姐的位置吗?”

“司家从来都看不上你。”

沈萤星笑了笑,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不一会,母亲跑进屋内为父亲顺气。

“你别为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气坏了身体。”

父亲指向沈萤星道:“我不在的这些天,你们是怎么管教她的。”

“哪管得了她,回来这些日子把沈家的天都快要掀了,到底不是放在我们身边养大的孩子,外面那些卑劣的习气,怎么可能扭得过来。”

母亲恶嫌地看了一眼沈萤星,眼前人如同一堆脏污的垃圾。

“别只顾着跟她生气,当务之急,别忘了问正经事。”

母亲说着轻轻推搡了一下父亲的肩膀。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来平息此刻心底的怒火:“你肚子里的野种到底是谁的?我也不求你给沈家带来多大的助力,只要你跟孩子真正的父亲说出来,我让你们在一起。”

就像是神恕免了他的子民。

沈萤星冷笑道:“这孩子的父亲是司景晟,你们什么时候换新娘呢?”

“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我没办法说出让你们觉得满意的答案。”

又是一耳光,刮得脸颊都已经麻木。

“把她关到杂物房里,要是她一直不肯说出这野种的父亲是谁,就饿着她,我就不信她这张嘴能硬到什么时候。”

全家最有话语权的男人一声厉呵。

沈家的佣人像是得了尚方宝剑一样,把沈萤星从温暖的大**拉了下来。

浑身冷得厉害,四肢又酸又麻,挣扎了两下就没了力气。

她又被丢到了那间连灯都没有的房间里去,好在这次沈家人还是顾虑她会一尸两命,留下了一个床铺供她休息。

黑暗的房间里,让人觉得压抑和难受。

中途沈墨白来过门外,没有关心,用听起来相较柔和的语气,询问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她已经懒得再去应付这些人的明知故问。

可心底却压抑得要命。

哪怕沈家这份亲情,对她来说早已无关紧要。

脑袋里那根紧绷的弦从中间断开。

她甚至觉得,如果能和肚子里的小孩一同死在之间冰冷的杂物房,也不是一件坏事。

沈父的话,说到做到。

从她被关在杂物房起,佣人除了丢进来一瓶水外,没人给她送过吃的。

灰尘让她胃里又起了反应。

她只能窝在一角,往外吐出酸水,抑或是难受地干呕。

就连坐回**,瘦弱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

杂物房里没有窗户,分不清黑夜还是白天,整个人饿得没有一点力气。

就当沈萤星都以为,也许很快就能一睡不醒时。

杂物室的门打开了。

透着光亮,沈明月在难闻的酸臭味下,用手捂住了鼻子。

沈萤星偏过头,已经没有力气去理会这个女人接下来还要再演些什么。

“这样活有意思吗?只要你不跟景晟继续牵扯,打掉肚子里的孩子,我帮你跟爸妈求个情,让你去国外好好生活。”

沈萤星合上眼睛,手扶着小腹。

这条响尾蛇的话,要真信了,她就是傻子。

“司总,萤星小姐真的不在……”

楼下传来佣人的说话声。

下一秒还不等沈明月将门关上,司景晟便径直上到了二楼。

沈明月抓着门边,转头朝着司景晟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景晟,萤星在这边。”

光下,那只抓着门框的手却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