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中等酒楼,装修也颇为悠闲,挺有一番文人之风。

慕容悦和李康德在进入之后,一眼望去,大厅里满是人。

李康德拿出一定银子,对小二道:“来个雅间。”

小二看了一眼大厅,没有见着想见的人,只好斟酌着话语,尽量不得罪人,“公子,雅间已经满了,不如我在大厅里给您找个清静的位置凑合凑合?”

李康德蹙眉,随即收起银子拉着慕容悦走了出去。

小二见这两人就要离去,也不多做挽留,毕竟雅间是没有了,再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用,反倒是坏了和气,酒楼最重要的就是和气!

两人刚动,楼上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两位等等,我家主子相邀。”

慕容悦看着那人,清秀的脸,带着一丝女子,正式季亦淞身边的小墨子。

“如若我不去呢?”李康德扬眉道。

“主子说随您。”

李康德看了眼慕容悦,见着她苍白的脸色,自然是走了上去。

雅间里的季亦淞优雅的坐着,手中端着一杯茶,威仪天成。

他朝着慕容悦点了点头,对着李康德道:“坐。”

两人落座,季亦淞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慕容悦,见着她更瘦了些,不由的蹙眉。

他看向李康德,欲言又止。

流风突然道:“苏年锦好转了,无忧老人让皇上请您去一趟,您去吗?”

慕容悦一愣,神情恍惚,随后浅浅一笑,紧握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却笑的如沐春风,“他好了?”

淡淡的一句话,看不出她的喜怒。

“没有,只是无忧老人说,若是你不去,他必死。”季亦淞摇了摇头,双眼紧盯着李康德。

现在慕容悦也是命在旦夕,只求这李康德能救,可是李康德不愿,或许拖着他这里,他总会因为自己那点私心救了她,可是她若是走了,估计就真的没救了。

他不愿意说出来,是因为这是要用慕容悦的命做赌注,他不愿

意看到。

李康德嗤笑道:“真是笑话,她去了就能救苏年锦的命,那慕容悦的命呢?你们都不想救了吗?”

季亦淞脸色也不由得难看起来,在他心中,他自然更在意慕容悦的命,可是在慕容悦心中,那就不一样了。

“不,我去。”慕容悦轻轻的声音在这个雅间格外的清脆,清脆的像是什么碎了的声音。

李康德几乎有些不敢相信,他腾的一声站起来,盯着慕容悦怒道:“慕容悦,难不成你爱慕苏年锦爱慕的连命都不要了吗?”

慕容悦却朝他浅浅一笑,这几乎是没有的,以前她也暴躁,也爱发脾气,向来都是她斥责别人,就比如眼前的李康德。

“鱼积,你知道什么是爱吗?”慕容悦突然发问,这一个称呼让李康德的身子都有些微微发抖。

“你……你……你……”李康德瞪大眼睛盯着慕容悦,一连说了三个你都说不出话来,只看得那双眼里有着无限的期盼和激动。

季亦淞也是微微皱眉,隐隐不安。

“你不知道,你只知道想要占有,甚至连亦淞也是只知道想要别人付出,你们都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我也不会。在我年少爱亦淞的时候,我觉得这世间只有我懂爱,我等他,护他,为他无尽的付出,可是等我死了才明白,我是不懂爱的,一个女子,爱的这份痴情,是惊天动地的,可是却不能因为这份爱而变得盲目,就比如那时的我。”

“你是珑月,你是珑月!”李康德抓着慕容悦的手臂连连说道,就连季亦淞都有些不敢想象。

怎么会,这不是一个女子,她怎么会是珑月……

流风看着这一出也有些傻眼。

慕容悦抽出手臂,缓缓道:“在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本来是没有仇恨的,可是再一次的卷进了皇权之争,皇族都是肮脏的,于是我不杀你季亦淞。”

季亦淞还没有缓过神来,听到她这么一句我不杀你,止不住的苦笑,“你还不如杀了我!”

是,这样他就

没有痛苦,不需要活在往日的回忆里,不需要一个人面的这帝王的孤廖。

慕容悦不知可否,她那时要的就是他们痛苦,又怎么会做尽善良之事。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她有苏年锦,她或许会死,可是至少她能救苏年锦,能救那个将自己从孤单中拉出来的男子,即便他爱的或许不是她。

不过,她认了。

“可是现在,我又快要死了,我有目标,我想见一见他。”慕容悦对着季亦淞说道,眼睛照印出来的是水一般的温柔。

季亦淞下意识的要说不,可却是说不出口。

李康德却突然板过慕容悦的双肩,他的神情无比温柔,带着哄骗一般**的语气道:“珑月,你跟我走,我会把安神丸给你,你不会死的,我带你远走高飞好不好?我们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季亦淞脸色阴沉,森森道:“李康德,你以为同样的错误我会让你犯两次吗?”

他却根本就像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无比眷念的看着慕容悦,手指慢慢的划伤去,很是温柔,就像勾勒着一副精细无比的画。

“珑月,我爱你,真的,我可以为你付出所有,可是你却不能不爱我,珑月……”他一字一句的呼唤着,来自真心,也来自那压抑已久的感情。

慕容悦冷淡的撇了他一眼,道:“鱼积,我们不可能,上辈子不可能,这辈子,也不可能!”

“不,你是爱我的。”李康德尖声道,下一句又无比温柔。

他的思绪像是已经飘远,再也回不来。

慕容悦看着他,将他的手拿下来,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字字句句道:“我不爱你。从前不爱,现在不爱,将来更不会爱!”

她如此决绝淡漠,比之这几日的言笑晏晏差之甚远,李康德愣愣的,薄薄的唇张了张,最后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世间总是有许许多多的哦为什么,可也只有为什么这三字才是最决绝无情的。

“因为,不爱,至始至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