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又称“归宁”,即“回娘家”,这是旧时汉民族的传统婚姻风俗。
回门是新婚夫妇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回娘家省亲,夫妇二人需双双对对参拜女方父母,这是一种必不可少的礼节,新郎见到岳父岳母应改口为爸爸、妈妈,为整个婚礼正式收尾。也是让新娘父母看到二人婚姻美满之意,对于新娘来说,则是初为人妇后回到自己的娘家。
翌日,天朗气清,西风微凉,树叶凋而未凋,渐渐显出秋冬的萧索来。
一辆车停于门侧,通体黑亮,车旁立一人,个儿不是很高,西装西裤略显拘谨,彬彬知礼,笑意浅浅如同这天上的太阳,不是很制热却让人心安。若旁边走过一大姑娘,都会斗生恨嫁之心。
“这都是李秘书买的?”我边穿衣服边感叹。
“那你以为呢?”穆天和已严阵以待,斜着一条大长腿,报手于前,很随意地反问道。
“你还别说,要是能怀孕,我看他怀的就是双胞四胞胎,还是那种从工作岗位到手术室无缝衔接,“嗷”一声,就能蹦出几个活泼健康小崽子的那种。”我说。
“衣服不大吧?”穆天和笑笑,问道。
“比我自己买的还好,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我老公呢!”我在镜子前转了转,甚是陶醉,“这个李秘书啊,咋知道我适合穿旗袍呢!不当我老公亏了。”
“呵呵……”我斜乜一下穆天和,只见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一副揶揄之态。笑得我有点两股颤颤。
见我穿好了,穆天和一把把我拥出了门,门在我们的身后“砰”地合上了,颇有些意犹未尽又取舍难决的意味。
“东西都装好了吗?”穆天和走到李秘书身边问。
“弄好了,少爷放心。”说着身子微弯,很自然地打开了车门。
“李秘书,我今天好看吗?”在车门边我踮起裙摆,扭了扭,笑语盈盈地望着李秘书。
“额……”李秘书竟然脸红了。
“哈哈,”我轻笑两声,甚是得意。
李秘书站在原地愣了愣,随后很专业地从身上拿出钥匙锁了我们家的大门,又打开车前门,坐了进去。
“李秘书有咱家钥匙?”我说。
“嗯!”穆天和一坐进后座,就拿起旁边的靠枕,脖子后仰,养精蓄锐起来。
“那他还有什么没有的?”我侧着身子问道。
“你呀!”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少夫人,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宅子买了好几年了,少爷平时很忙,只有休假的时候才过来小住,这次看你要住进来,才让我整理装饰一下,怕少夫人……”李秘书竟然也有局促不安的时候。
“李秘书,开你的车。”穆天和不耐烦地打断道。
我偷瞄一下穆天和,吐了吐舌头,嗔怪道“德性。”
穆天和似听到了般,把我一搂,压在了胸前。“别说话,补个美容觉,别到时又说我虐待你。”
就这样,我以一种滑稽的姿势,一路无语。
“少爷,还有5分钟就到了。”李秘书开口道。
穆天和睁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就轻轻的推了推我,提醒我道。“快到了,把头发整整。”
我扭扭微酸的手臂,说:“人很多吗?”
“在你小姑姑家里面,你觉得呢?”穆天和身子坐直,掸掸衣服前襟,说道。
“哦!”我有点惴惴,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回门我需要注意什么?”
“呵呵,你回自己家的门,你需要注意什么,是我需要注意。”穆天和笑着答道。
“哦,那你需要注意什么?”我接着问。
“哼……”穆天和把身子往前递了递。“李秘书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双数,好事成双的意思。”李秘书想了想又说。“少爷,咱下午得早点回,等到太阳落山就不吉利了。东西还得打回来一点。也是双数。”
“嗯,知道了。”雾天和梨味儿整了整西服裤子,说道。
“哇!李秘书是个全才呀!”我很惊叹。
“我看中的人,哪有差的?”说着穆天和不怀好意的扬扬嘴唇眯着眼儿看着我笑道。
我朝他挤兑了个半白眼儿,“您老火眼金睛。八卦炉里炼过。”
“小妮子”说着穆天和刮了刮我的鼻子。“快说你是哪个山头下来的小母猴啊!”
“呵呵……”李秘书竟然笑了。自制不妥,又立即收回音儿去。所以显得刚开始的,呵呵,极其滑稽。
“喏?你的山头到了。”穆天和往前挪挪嘴。
这是一片老式住宅区。楼层都不高,步梯。小姑姑家在1楼最东头。房子后面有小姑父私自开辟的一片小菜园。当初选1楼也是看中了这一大片空地。
说是小菜园更像花园。指中间种了一片长势良好的小青菜。周围栅栏边儿全都是各色各样的**。夹杂着一颗长势极其茂盛的红艳艳的鹤顶红和一株偏弱小的桂花树。
穆天和下车帮我理了理衣服。抿了抿鬓角的碎发,牵着我的手往前小心翼翼的走着。虽说其脸上波澜不惊。但他手心的稍显粘湿的汗渍是骗不了人的。
“邵夫人,你……走前面。”李秘书的话从后面传来。
“礼节周到啊!”我感叹道。
扭头看去李秘书。大包小包左手右手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礼品盒子。若李秘书能练,到遇风而行。我想脚趾膝盖上应该都可以挂满礼物。这是不是才是真正的“开挂的人生”?
“小姑姑爱清静,应该没多少人。何必拿这么多呢?”我自言自语的说道。
“娶了他们家这么漂亮的姑娘,多少是个多呢!”穆天和说着,顿了顿。眼神似有若无,往远处飘去。
远处是一带碧波和碧波身旁的连绵清秀的小山峦。
我儿时的嬉戏撒欢之地,久违了。
多。
小姑姑一家两口,小姨小姨夫他的两个女儿四人。
破天荒啊。大忙人小姨夫竟然现身了。小姑姑一提起这个不是亲戚的亲戚,满脸嫌弃和厌恶。就算小姑姑在洁身自好不惹俗物。也听了看了一耳朵的小姨夫的“恶心忙”。这次怕是硬着头皮跟小姨一起来的吧。看着他那一副像赖皮狗一样对穆天和点头哈腰的样子,我从脑海里直直蹦出小姑父给他取的外号“钱二狗子”。
菜是小姑父和他家的阿姨一起做的。小姑父是总指挥。列菜单买菜做菜样式提前一天一一定好。小姑父吵。他家的阿姨负责切菜和备菜。看来这个阿姨是找了个轻松的活。
推杯换盏必不可少。小姑父随性洒脱。小姨夫酒场常客。二人酒量委实不错。虽只两人,穆天和应付起来确实有点捉襟见肘。
小姑父人高马大却最是听小姑姑的话。“别闹,以后有的是机会,小溪他们一会儿还要回去呢!”闻此语小姑父讪讪的笑了。端着酒杯打趣儿的手,也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
小姨夫没人管。但是若一意孤行,把大金主穆天和灌醉了,后果可想而知。
所以在看到穆天和微微打结的舌头和稍微打飘的身体后,两个考察女婿的实力担当热情渐渐消退,在一生一生的客套话中渐渐结束了此次回门宴。
虽是几家离的不是太远。但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终是比平时隔着一层的。
吃饭后茶点的时候,分成了两拨。小姑姑和小姨把我拉到身边,看一看摸一摸,久别重逢似的。说出来的话无非是劝告我为人妻为人媳的老生常谈。感慨一下我的命运,介绍一些夫妻相处的秘诀,告诫一些两口绝不能犯的禁忌,还有牢记中国的古训,家和万事兴,并已知为行为底线。
趁着别人不注意的当。小姑姑把我拉到他的房间。拿出覃老送的手稿塞到了我手上。并告诫我跟父母留给我的放在一起,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开。就算父母留给我的一点念想吧。
太阳虽依然高高挂于天上。但也是偏离了正中的轨道,开始往西行了。按习俗我们得走了。
李秘书送去的东西我不知数。但拿回来的确实是双数——二。
离开时。小姑姑特意停了停,把穆天和让到最前面,我随后。可见遇到自己特别在意的是每个人还是从“心”出发的。
“少爷,回老宅还是……”李秘书发动汽车时问道。
“需不需要回去歇歇?”穆天和解开上衣扣子,偏偏头问我道。
“嗯!”我跟抽了一缕惊魂似的,软塌塌的靠在了穆天和的肩膀上。
穆天和把我的头往他的肩膀上扳了扳,一股若有若无的酒气顺着我的鼻子脖子只往身上的毛孔里钻。再掺杂点儿穆天和本身的清冽的茶木香气。真是一段助眠的好香。
穆氏集团19层,大而空旷的办公环境。超大的落地飘窗。因为是半圆形的,视线极佳。能将大半个北安的景色尽收眼底。
人不多。每个人都埋头干着自己的事。偶有抬头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