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旁边是一个很年轻的孕妇,看肚子有五六个月大,这个即将成为母亲的女人一直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满是幸福的模样。

我看着脸上的温柔忍不住的想和她亲近:“这个孩子有五六个月了吧。”

孕妇听见我和她搭话,马上回答我说:“对呀,六月零七天了。”

我看着她的肚子,圆鼓鼓的形状里面竟然蕴含着一个生命,无论男女以后都会长大,结婚,老去。走完这个人的一生里程。

“是男还是女呀?”我看着孕妇的模样,语气不自觉的温柔了许多。

孕妇看着我,很是小声的说:“不知道,我老公不让查他说是男是女都喜欢。他也真是的。”语气的埋怨挡不住嘴角流出的欢喜。

“呀,你摸,他在踢我。”孕妇说完把我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真的有一动一动的。

我也笑着:“可能是个男孩,那么好动。”

孕妇看着自己的肚子,眼角眉梢都是快乐:“要真是个男孩就好了,像他爸爸。”

我的手在孕妇的肚子上慢慢滑动感受着一个新的生命:“你丈夫陪你来检查的吗?”

孕妇用头努了努一个也在排队挂号的男子:“他就是我丈夫,我说我自己来检查,他非要下班了陪我一起来,他也不嫌累。”

又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长命锁:“看,这个是他爸爸买给他的,说不求荣华富贵只愿意他长命百岁。”

“真漂亮。”

我看着孕妇,终于知道幸福这种东西就算嘴上不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孕妇又看了看季凡,装作很神秘的

样子:“这个是你男朋友吗?你男朋友很帅。”

我哦了一声,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撩了撩头发:“不是我男朋友。”

“那是不是暗恋你呀,为你忙前忙后的挂号。”孕妇没有恶意,脸上带着笑。

“他呀,,,”我有些哑言,我该怎么介绍季凡的身份:“他是我客户。”

我觉得这个解释很恰当,他是我的客人,也是我的客户。

我们还想聊着什么,孕妇的丈夫走过说:“走吧。”说完歉意的向我笑笑。

我也对他笑着。

孕妇一边和我告别一边被丈夫搀扶着起来。

好幸福的一家,幸福的让我羡慕。

季凡也走了过来,他刚才看见了我和别人聊天问:“聊什么那么开心。”

“和马上就要当妈妈的孕妇,看起来很幸福。”

我自己都没有发现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脸上是多么眉飞色舞。

季凡没有说话看着我笑笑。便扶着我去医生那里。

伤的不是很重,只是一些皮外伤。只是血流的很多所以看起来很严重。

医生给我简单包扎一下,拿一些药就好了。

季凡开着车送我回人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想着医院碰见的那个孕妇。

事实上,命运就是这么一回事,兜兜转转也不过那么几个人,我也从来没有想到我的后半生会和那个我只摸过一次的孩子相伴。

上帝也许也只是个孩子。

季凡看我脸上一直噙着笑,就说:“你从医院出来一直在笑,笑什么那。”

我不好意思的撩撩头发:“没什么,只是一直想起医院里遇到的那对夫妻。”

我又想起了什么:“不过今天真的要谢谢你。”

季凡调了调后视镜:“不用谢我,不过你的仇人不少呀。”

我听见季凡这么一说才想起要想想今天是谁要来打我,不过好像也不用太想。

“我只是动了一些人的奶酪”

季凡把车停下等红绿灯:“明白就好,人还是活的明白一些好。”

季凡不过二十多岁,但他给我的感觉不是一般的老成。岁月沧桑了谁的心。

季凡的手在方向盘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我过几天有一个舞会,你陪我参加一下吧。”

我下意识的想拒绝,可想到刀疤哥对我说的那些话,害怕我不做刀疤哥会找其他人去监视季凡到时候会对季凡更不利。

“好啊,不过我的胳膊,,,”我把胳膊抬起来让季凡看着。

“这个没什么问题,不过我倒是很意外你能答应的那么快。”季凡的表情的确有一丝不可见的惊讶。

我低下头:“有钱的活我干嘛不干,况且也只是跳跳舞。”

我的话说的很轻松。

季凡笑笑,继续开着车。

季凡在去人间的路口就把我给放下了。

我抱着受伤的胳膊在人间门口碰见了小思。准确的来说小思应该就是在那里等我的。

小思穿着红色高跟鞋,一身大红色连衣裙,站在台阶上双手抱胸从远处看就像一只战斗的母鸡。

我也走上台阶:“小思姐在这干嘛,晚上还是挺冷的。”

小思用手碰着我受伤的胳膊:“呦,鸥声呀,我听说你被打了,特意在这里等你。”

我知道我被打是小思指使的,我可我没有想到小思今天竟然那么张狂。

我用另一只手拿开小思的手说:“对呀,我是被打了,想想我真是不太幸运。出狱刚三四个月就被人打了两次。”我说着冷笑看着小思。

小思也笑,也是冷笑:“那谁知道那,你平时得罪了什么人了。”

我看着我被包扎起来的胳膊:“得罪的人是不少,可像这样想要置人于死地的可不多。”我凑近小思的脸又补充:“小思姐,你觉得是谁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小思又恢复了原来双手抱胸的姿势,冷哼一声:“我哪知道。”

我又上了一节台阶逼近小思:“你不知道吗?”

小思双手放下,也看着我的脸语气很是高傲:“是我干的又怎么样,你有本事和多姐和刀疤哥说去。”

很好,我很欣赏她身上这份骨气。

我笑笑:“很好,你承认就好,我就怕你不承认。”

小思觉得我不会对她怎么样便变本加厉的说:“我怎么会不承认,我就是看不惯你那一副样子,你尽管报复我好了。”

我笑了,笑的极畅快:“我怎么会报复你,我还应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和季少的关系也不会进展的那么顺利。”

攻人先攻心,小思心里想的什么我一清二楚。

“你,,”果然不出我所料,小思气的直跺脚。

我抬起胳膊放在小思眼前:“看见了吗,今天是季少救的我。”

小思平静了下来,用手理理我的衣领:“鸥声妹妹呀,我在人间里待了五年,人间里除了多姐就是我,我要是想弄死你简单的很。”小思说完最后一句话把我的衣领猛的一放。

我打打刚才被小思抓住的衣领:“小思姐,我从来没有想和你斗,但是如果你一再逼人我也没有办法。”我说完便不再理她向人间走去。

小思突然向我大喊:“你一个做过牢的女人有什么比的过我。”

哼,做过牢吗?

我停下脚步,扭头问小思:“你知道我为什么做牢吗?”

小思还没有回答。

“杀人。”

我抛下一句话不再扭头向前走去。

小思在原地应该是很震惊的。

今天陈铭当班,我一进走廊就看见了穿着白色保安服的陈铭。

陈铭看见我的胳膊脸上又是担心又是无奈:“小姑奶奶,我才不到一天没有见你,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了。”

我长叹了一口气说:“出门没有看黄历,被狗咬了。”

正巧小思也进来我故意朝着小思说:“你说对吧,小思姐。”

小思的脸色很不好,也没有回答我,她应该是因为我告诉她我杀人坐牢给震惊了。

我看着小思的样子笑了笑。无论一个人多么在最底层对于生命还是无比的敬畏。

陈铭不知道我唱的是哪一出弹了弹我的脑袋:“别瞎说,你的胳膊伤的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我收起了笑脸:“没事,季凡已经带我去医院看过了,都是皮外伤。”

“季凡?”陈铭曾经和我说过他很不喜欢季凡。

“对,他,,,碰巧看见就带我去医院了。”我不想让陈铭担心也就每天告诉他真相。

“好好,你没事我也就不担心了。”陈铭的语气有些不易察觉的落寞。

我想宽宽陈铭的心就拍拍他的肩膀:“你不要这样,我要是出什么事了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说完多着他笑笑。

陈铭看着我也笑了起来,拿掉我的手:“行了,别矫情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吧。”

陈铭一说我想起来了正事,就问:“刀疤哥在不在办公室?”

“在。”陈铭又问:“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嗤了一下嘴:“还不许有个人隐私咋着。”

陈铭马上嬉皮着脸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行行行,我不问,您老去吧。”

我笑笑就去了刀疤哥的办公室。

在办公室门前我正准备敲门,听见了门内男女的声音。

我不想打扰别人的好事,正准备离开听见了一个女人的笑骂:“你讨厌。”

这个声音很熟悉,是小思。

我正准备离开的腿又缩了回来。

门没有关严,露出来一丝缝隙。

我不禁哑笑,小思的动作还是挺快的,一会功夫就和刀疤哥干柴烈火了起来。

男女谈话的声音不断从缝隙里传到我耳朵。

我只能看清大概的动作,小思爬在刀疤哥的肩膀上声音很是妖媚:“电哥,你也不管管那个赵鸥声,现在都快把我给欺负死了。”

我欺负她?有点好笑。

刀疤哥语气很轻缓:“哎,她一个黄毛丫头哪敢欺负你,我也知道我留她在人间不就是看中她的那点学历吗。乖乖的哈”说着用手拍拍小思的脸。

小思好像还不是很满意,低声和刀疤哥抱怨着什么。

刀疤哥一面轻声哄着一面欺负着小思。

我在门口看着两人,突然想起来什么,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点开手机默默的拍下了视频。

刀疤哥已经结婚,而且老婆很是凶悍。但是刀疤哥的老婆的家族在江澄市有些威望,所以刀疤哥一直很害怕他老婆但又不敢说明。

撇开我和小思的关系,就是那一百万欠条捏在刀疤哥的手里也够我和陈铭受的了。我拍下这个视频也是为了让自己手里有些筹码不至于那么被动。

那句俗话怎么说来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拍好视频把手机放进口袋里,轻声躲在了楼梯拐角。

半个小时以后,我估摸着他们也该办完了事,就去敲刀疤哥办公室的门。

焖推开小思果然已经穿好了衣服,看见我来很是不高兴的说:“你来干什么?”

我没有理小思,看着刀疤哥说:“电哥,我找你有些事情,关于你昨天和我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