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景宁的话音一落,大家都惊叹:“这么难得吗?”

“我就说嘛,瞧见这个花,我就舍不得走路了。”

“嗯,墨宝的花箭上可以开八朵花呢,的确难得。”

罗景宁转头问秋菊:“墨宝有多少盆了?”

秋菊略微遗憾地说:“目前只得两盆。”

“不要紧,这花稀罕,第一批我本就不打算卖。咱们幽兰坊把市场打开,名声打响了,再上这些稀有品种,价格自然就能上去。”

只有对比过了,买家才会明白稀有在哪里。

她伸手抚摸着墨宝身上的兰叶,眼里尽是怀念。爸爸的兰园中,也有一盆墨宝,爸爸很是喜欢,经常拉着她絮絮叨叨,说墨宝今天又开花了,开了多少朵。

没想到,她的运气还不错,这么快就有人找到了墨宝。

接着,又看到了还在开花的建兰红一品、仙山红、夏皇梅几种。怪不得花香浓郁了这么多,原来他们已经找了正在花期的建兰品种。

罗景宁感叹一句,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就是把银子花下去,让人去找,几个月的时间,已经小具规模了。

“很好,我们主要放正在花期的品种,不过,之前找到的春兰、墨兰品种也可以摆上去了。如今已经是八月初了,墨兰的花期很快就到了,买回去也不亏。”

“红绡的字写得好,记得抄写养兰要点,务必让每个客人都知道如何养护兰花,不能卖出去就了事,兰花到了别人的手中,也要好好的。”

罗景宁又交代了不少事情,晌午过后才带着杜瑶离开飞鸾庄。离开的时候,她带了四盆开得正好的建兰,准备送给华阳长公主和罗阿妙。

杜瑶崇拜地看着她:“表嫂,你知道好多事情啊,你太厉害了。”

罗景宁捏捏她的脸:“我不过是讨了个巧而已,厉害的不是我,是养花的人。”

她的那些知识,都是听爸爸经年累月灌输的,其实她也没有实践过。不得不说,她找来的花农有些水平,现在已经能完全掌握养兰花的技巧了。

“瑶儿,你想要做什么生意吗?这件事不单单为了赚钱,女人有一份自己的事业,才会更自信。”

杜瑶思索良久,垂头丧气地说:“我感觉我做不好,我也没有什么擅长的东西。表嫂,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会,你想做就大胆做,不想做就享受生活,我只是提一个建议,你根据你的想法选择就好。”

杜瑶松了一口气,她看到表嫂这么用心筹备幽兰坊,她还怕表嫂嫌弃她不够上进呢。

等她们回到了越国公府,就听说华阳长公主找她们呢。

罗景宁没耽搁,让人把另外两盆先送回磐石院,就带着两盆建兰去了春熙院。

一进门,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太好,而且,今天来的人十分整齐,可以说,越国公府的主子几乎都在。

她仔细留心着,哦,几个姑娘没在。

看到跪在堂前的沈婧,她已经知道,华阳长公主要说的是什么事了。

因为沈婧提前回来了,沈越把事情的经过写信告诉了华阳长公主,罗景宁以为,华阳长公主不会再公开审问沈婧了。

她来了没多久,沈越也被喊了回来。

“行了,人都到齐了,我开门见山了。”

“沈婧做了什么事,你们都知道了。孙姨娘哭天喊地求着宏儿,网开一面,宏儿这会起了慈父之心,帮忙说情呢。”

“我一直压着没有表态,不过是想等当事人回来,大家一起听听事情的经过,也好叫你们知道,沈婧是如何吃里扒外的。”

华阳长公主说完,沈越就接着把沈婧勾结柳明珠的事情,言简意赅告诉了大家。

李氏勃然大怒:“国公爷,打死这个死丫头都不为过,我决饶不了她。”

沈宏瞪了她一眼,李氏还想说什么,看到他的眼神,就闭嘴了。

孙姨娘跟着沈宏的时间很长,她还是先越国公夫人的陪嫁丫头,顾氏把她提上来当的姨娘。孙姨娘自小跟着顾氏,耳濡目染也得了不少熏陶,颇有些才气。

所以,沈宏待她比别的姨娘更好。

李氏看不顺眼孙姨娘,但是这些年也未曾动过她。孙姨娘命不好,没能生个儿子,不过一个沈婧,李氏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孙姨娘得沈宏疼爱,沈婧跟着也受益。这也是为什么,沈宏对沈婧,还有些慈爱顾念。

沈宏弯腰冲着华阳长公主求情:“娘,我知道你不高兴,你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但是她是您的亲孙女,她还年轻,若真去了家庙,她就没有以后了。”

“阿越和罗氏如今都好好的,咱们就给婧儿一条活路,把她嫁得远远的,您眼不见为净,可好?”

华阳长公主冷哼一声,看了板着脸,毫无波澜的沈越,就知道这个处置,沈越不满意。沈婧犯下的事,华阳长公主当然厌恶。

但是,非要送沈婧去家庙,主要还是考虑到沈越。她知道,沈越是个有仇必报的人,沈婧这样做,早就触及他的底线了。

哪怕她同意了儿子的做法,阿越也不会同意的,到时候父子俩一定对着干。

与其这样,不如她来当这个恶人吧。

“祖母,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也是因为和明珠关系要好才犯糊涂的,祖母,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自从回到越国公府,她就被软禁起来了。

每天,都只有她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她都快疯了。她怕了,她真的怕了,她不要去家庙。

孙姨娘跪在沈婧的身边,声泪俱下:“长公主,您就饶了她这一回吧,以后她再犯,妾就先勒死她。”

华阳长公主讥讽道:“你早该勒死她了,孙氏,你明知道她要这样做,不规劝也不禀告,你以为沈婧犯下的错,你能脱得了干系吗?”

“行了,别哭哭啼啼了,害人的时候,没有犹豫,这回后悔有何用。”

她抬眼看向沈宏:“你也不必求情,为了后头的几个姑娘,沈婧我必须送走,不然沈家的名声都被她败坏了。”

“至于孙氏,你自己看着办吧。”

沈婧听到最后的宣判,她整个人都木木的。

不要,她不要去家庙。

沈宏能怎么办,孙氏已经失去了唯一的女儿了,他也不忍心苛责于她。没想到,就这个不忍心,让沈婧钻了空子,逃出生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