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发泄的那一幕,白云艺一个劲的笑。

陈潇无奈耸肩,“白弟,其实这事跟兵部毫无关系。”

白云艺拧眉,“怎么会没关系?各地总兵结合一处,祸国殃民,朝廷派兵围剿近半年还没半点反应。

兵部统管天下兵权,跟他们没关系,跟谁有关系?”

陈潇幽幽一叹。

当初兵部的确掌管天下兵马,但朝廷被欺负的丢盔卸甲。

那时候百姓为何不去丢兵部臭鸡蛋?

现在朝廷无往不利,老百姓却骂上兵部,是为何?

原因很简单,倘若之前他们敢对兵部动手,兵部就能派兵镇压。

打蛮子他们不敢,杀几个百姓,还能不敢?

现在兵部头顶有陈潇压着,而且又毫无兵权,百姓们当然就敢了。

“真是气人,越想越气。”

白云艺紧捏小粉圈,脸蛋通红通红的。

虽说她是女人,但也经常了解局势,所以很清楚当前朝局。

何况,皇家日报每天都在刊登最新动态。

说到这,白云艺下意识伸出手,抓住陈潇的胳膊,小女儿似的撒娇摇晃。

“难道咱们没有别的办法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群害群之马,祸害咱们同胞,祸害咱们民族。”

闻言,陈潇苦笑,他何尝不知?

其实,没有人比他更想飞过去弄死那帮总兵和镇江王。

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着急也只是干着急。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天子一怒,俯尸万里。

正因如此,他需要控制脾气。

谁都会发脾气,发脾气不是本事,压得住脾气才叫能耐。

倘若发怒,后果不堪设想,俯尸何止百万?

“我相信朝廷,也相信恶人自有恶人收,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白云艺撇撇嘴,没再说什么,反而目露怪异,随口嘟囔:“陈兄,你变化真大。”

“嗯?”陈潇满脸疑惑。

“先前的你热血澎湃,现在你变得多愁善感。”

白云艺想了半天,也说不清具体哪里变了,总结了一下,就是四个字,多愁善感。

陈潇哭笑不得。

不是他以前意气风发,而是以前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中。

不管谁在他手掌心蹦哒,他都有能耐应对。

然而现在,日不落人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紧接着是钱家。

而后是总兵贩卖福寿膏!

一下子,似乎整个世界都在和他作对。

他能怎么办?以为当高位者很简单吗?

不,很难。

“别跑!”就在这时,前方传来熟悉的叫骂以及殴打声。

不少百姓跑过去看热闹。

陈潇和白云艺也赶忙凑上跟前,看看发生什么事。

就见一群人摁着一个男人,在拳打脚踢。

“跑。谁让你跑的,跑啊。有本事你继续跑!”

被打的男人双手抱头,不断哀嚎。

看到这幕,白云艺火大,就想上前呵斥。

“又是王飞远,这王八羔子。”

不错,一群人在揍的不是别人,而是阿史那晴的未婚夫,曾经的大蜀军师。

陈潇急忙将白云艺拦下,摇头示意她别多管闲事。

没别的原因,是因为两拨人他都认识,也都认识他。

先前阿史那晴在街上被王飞远调戏,她恼羞成怒,把王飞远等人揍了一通。

王飞远当时就放下狠话,让她等着,之后利用他爹的关系让军师下岗,觉得这样还不够解气,又带人当街殴打。

显然,这事在陈潇预料之中。

看陈潇不让她管这事,白云艺非常不满。

刚才还说他变得不再热血,现在就印证了!

白云艺不理会陈潇,气呼呼的甩开他抓着自己的手,冲了上去。

陈潇急忙打开手中折扇,捂住自己的脸。

军师认识他,若看到他,不知会怎么感想。

王飞远正在指挥人暴揍军师,就听到有人喊住手,扭头看去,不是别人,是以前诗会啪啪打他脸的臭小子朋友。

冤家路窄,老天开眼,可以一道收拾。

“是你呀!”

白云艺咬紧牙关,恶狠狠的瞪着他,“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当街斗殴,眼里可有王法。再乱来,我就报官了。”

“报官?”王飞远和那些狗腿们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白云艺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

王飞远嚣张的走过去,一脚踹在军师脸上,“他不就是个巡捕官?”

这话,让白云艺倒抽凉气,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当街斗殴,巡捕房的人会管,可打的就是巡捕房的人,谁能管?

白云艺气到发飙,伸出食指,指着王飞远臭骂,“目无王法,好大狗胆。”

王飞远哈哈大笑,“劝你别多管闲事,否则打完他就打你,信不信。”

他现在不屑和人较劲!

想学曹贼,好人妻!

白云艺气的够呛。

好家伙,这几把玩意儿,真气人啊。

扭头想找陈潇,让他出来说道说道,讲句公道话。

结果,不转头还好,一转头更是气的俏脸通红。

陈潇跑了。

这也太怂了吧。

那天诗会,他不是还敢舌战群儒,与京城八大才子对着干吗?

难道在听说王飞远他爹是户部大官后就害怕了?

其实还真不是。

陈潇之所以躲起来,是怕军师。

这家伙,被打的七荤八素,若陈潇出现,肯定会不管不顾的抱住他的大腿,大喊太子殿下,救命!

那他一切就穿帮了!

此刻,陈潇坐在茶馆,往外张望。

一旁的赵东来轻声询问:“殿下,让白姑娘独自面对,不太好吧?”

陈潇打开折扇,似笑非笑,“没事,再怎么样,白姑娘她爹都是京城府尹,分量并不比王飞远他爹差!”

这话不假,户部侍郎官衔看似比京城府尹高,但奈何京城府尹是实权级别。

一个收税的侍郎,京城府尹鸟都能不鸟一下。

何况,又不是一个部门,如何搞他?

赵东来懵逼摇头,“殿下,不太懂。”

“你是想知道,孤为何纵容王飞远胡作非为,不将他拿下是吧?”

赵东来尴尬一笑,显然如此。

“知道啥叫捧杀么?孤现在拿他,他爹顶天大义灭亲,让他进大牢蹲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