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非时析刻意隐瞒,这也许是他不愿提起的过去。

辰北转身,望见站在阳台的时析,他抱着小软安静地立着,悄无声息,只是看着窗外,也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看什么景致。

早在进专案组的那一天,他有自觉自己对时析感兴趣,觉得他是一个有趣的人。人与人之间本不会无缘无故起情愫,时析身上的某种特质吸引了他,起初他觉得时析和辰西两人相像,却又说不出到底像在哪里,倒不是名字的发言相同,也不是外貌,更不是挑食不吃蔬菜或是怕打雷这样巧合的习性,现在突然发觉,两人身上都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寂寥和隐忍感,那股谜团和神秘让人不由自主地想接近,想探求,想知道他的一切。

逐渐的逐渐的,这样到底算是怎样的感情,就无法分辨了。

清蒸鲳鱼,红烧牛肉,为了赶时间沿路买来的切片烤鸭,辰北看着瘆得慌,又给自己炒了一小盆青菜,再迅速煮了个榨菜丝蛋花汤,远远瞅见时析又在泡那个看起来就很难喝的大麦若叶“青汁”,也不知道他为何宁可喝那个也不愿意吃入蔬菜摄入纤维素。

饭菜上桌,小软不干了,吵着闹着要吃猫粮,只可惜先前带下来的一包猫粮已经见底。

时析喝了“青汁”后在沙发小憩,大概是睡着了,缩成了一团,辰北暂且先不扰他,只好把小软抱走,对于辰北今日的毫不怜香惜玉,小软抗议,根本没有往他肩膀上攀附的意思,只是在他手上垂死,辰北手足无措,突然觉得时析的那件带着口袋的卫衣真的是放猫的神器,而现在,他只能一手托猫,一手拿钥匙。

给小软拿猫粮这件差事已经做过一次,辰北熟门熟路取到猫粮,正打算直接折返回去,忽然瞥见直上阁楼的楼梯。

时析住在顶层自然附带阁楼,但是对于独居者来说,一层的空间已经足以生活起居,也不知道他的阁楼干什么用。

出于好奇心,辰北走到二楼,阁楼的空间应该不大,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双开门中间的一把大锁让人不得不引起注意,那扇门本身就自己带锁,这样古旧的铁锁多此一举,门把间重重缠绕的铁链看起来冰冷沉重,带着压抑的色彩,锁上面没有积灰,可见这个阁楼虽然被这样锁住,却没有禁足,时析时常待在那里面,至于干什么,无从而知。

这样两把锁无非是为了双保险,除非门锁铁锁的钥匙双双俱在,不然这里无法进入。

这样严禁的地方,里面会放着什么?

将猫粮备好,辰北在沙发边蹲下,睡着的时析可谓毫无防备,尽管他再不忍心,饭还是得吃,辰北轻声唤了两声,时析睁开眼睛盯了他一阵,竟转过身继续睡了起来。

怎么?这算是起床气?

辰北觉得好笑,他又叫了几下,时析把毯子往上拉了拉,遮住耳朵。

辰北眯了眼,一侧头看到小软正露出了嘲笑的表情,一边满足地舔着爪子,他深吸一口气,掀了毯子,也不管时析是否反抗,将他直抱起调整了下姿势,往餐厅走去。

时析睡眼惺忪,但还是受了惊吓,一时有些懵,他低头望辰北。

“吃饭了。”辰北仰头笑了笑,时析背着光,发丝被灯光镀了层,泛着浅褐色,显得更为柔软,纯净透彻的眼睛里倒映了自己,他一时有些看呆。

而下一秒,时析清醒过来,他弯腰低头,用额头敲在辰北的额头上。

这一下敲不算重,一声闷响,足以呲牙咧嘴,两人坐到桌边上后,辰北摸着额头哭笑不得,从不知反抗为何物的时析居然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他的起床气,他不知该欣慰还是嗔怒。

看来今日饭后的小番茄是没法从时析那儿领了。

“今天李巧灵所说的话,你有什么想法?”辰北给时析夹着菜,回家路上堵了会儿,刚做菜又走了神,折腾到吃饭已经很晚,餐桌边时析的神情已经可怜巴巴,可见之前的甜点真的算是另一个胃,再加睡了一小觉,他是真的饿了。

今天自己情绪一时没有控制,但时析也没有对自己生气,一切如往常,辰北又夹起一筷子菜,放到时析碗里,自觉有献殷勤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