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正伸手去捞散在**的巧克力,时析夺手就把巧克力抢了下来,扔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小花不解地喊了一句。

时析望着被子里的小软:“你出来!”

被子裹得更紧了,小花赶紧坐到小软身边,连着被子一起抱住了他,抬头向着时析吼着:“小软肯定是身体不舒服了!”

时析扯住了小花的手臂:“你让开!”

小花死死抱住被子,咬紧了嘴唇,时析扯了两下扯不动,抬头看到小花红了眼眶,向着自己拼命摇头。

时析愣了愣,手骤然松开。

一旁的小雪有些被吓到,她望了望时析,又看了看小花,自己先离开了。

小花抬手抹掉了聚集在眼眶的泪水,轻柔地拍了拍被子:“小软,我们先走了,有什么事情可以来叫我们。”

她弯腰将地板上的巧克力拾了起来:“有东西就吃,没什么好顾忌的,填饱肚子才能活下去……”说着说着,语调又变成了哭腔,她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吸了吸鼻子,“总有一天我会带着你逃出去。”她捏紧了拳头:“我们一起逃出去!”

被子的缝隙中,小花攥紧的拳头颤抖着,眼睛不适应光线,有些酸酸的痛,浑身的骨头像被拆了一般,哪里都很痛,挪动一寸都很困难,咬破了的嘴唇舔一舔还有血腥味,小软缓慢地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小花的手。

时析看到了他的小手臂上满是淤青,只是前后联系想象一下,他也已经明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知道小花也已经明白了,只是没有明说。

谁都不愿意说出来,也不忍心说出来。

时析沉默着,把自己的手也放到了上面。

小软的手有些凉,比自己的手小了很多,时析将他的手握紧。

小软一个礼拜都没有下床。

这出乎了时析的预想,到第八天的时候,他终于看到时析平静地坐在了饭桌边上,身上的淤青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就是嘴角的伤还没褪去,这一个礼拜小软瘦了一圈,快成了骨架子。

一桌人吃完依旧难吃的清汤菜粥后纷纷散去,时析吃得很慢,小软吃得更慢,一勺一勺吃力地舀着。

当时析酝酿好句子想要开口的时候,小软先行一步开口了。

“我想读书。”他这么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想当医生。”

时析松了一口气:“你以前也这么说过,为什么想当医生啊?”

“我……想妈妈了。”

 “你妈妈是医生?”

他看到小软重重地点了点头。

“小的时候,妈妈把我带到医院去,让我自己看书,我都记住了。”

“记住了什么?”时析端起碗,坐到了他的边上,“不会是那些很复杂的医学书吧!你还真能记得住啊!”

“嗯……妈妈说,我以后会成为好医生的,我们还有可能在一家医院工作,那个时候她也许是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了。”小软放下勺子,“我要成为医生,这样才能遇到她。”

“原来是这样啊……”时析伸手揉了揉小软的头发,“可是这里没有书,你要怎么办?”

“会有的。”小软这么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他的眼睛仿佛像摆在橱窗里的玩偶一样空洞,时析忽然觉得有些可怕。

“你……要怎么拿到书啊……”他结巴着又问了一遍,小软没有给他回答,只是静静地把粥都吃了下去,之后望着窗外。

秋风扫着红叶,树枝变秃,两只山雀把喙埋到彼此的羽毛里取暖。

“他还会来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