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好的你

打量客厅里没有破绽,江瑟瑟才打开门,来找她的是南珂。南珂通知她,一个小时以后到营区集合,这次的暴风雨造成了基地附近某个渔村民房倒塌,部分村民受伤,上级要求她们尽快赶过去救援。

“好的,我洗个澡就过去。”江瑟瑟义不容辞的说。南珂笑笑,没再说什么就走了,其实她在屋外隐约听到了男人的笑声。

送走了南珂,江瑟瑟跑回卧室,找了干净内衣裤去浴室洗澡,仔仔细细,她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

半个小时以后,出现在郭赟面前的是一身军装、神清气爽的军医江瑟瑟。

郭赟半眯着眼睛,神情慵懒的看着她对着镜子梳头,笑问:“你这会儿有精神了,吃饱喝足的蜘蛛精一样,收拾的这么整齐,是要跑到洞外抓唐僧去?”

只要一想起自己把她从浑身颤抖、战战兢兢的羞涩带到绚烂绽放的过程,他就不由自主的得意。

江瑟瑟一边梳头,一边回头看他,见他躺在**似笑非笑的样子,觉得他此时的神情和姿态很像个男宠,忍不住笑:“南队刚才来通知我,基地医院要组织医疗队跟救援队去附近受灾的渔村支援。”

“我都听到了,你去吧,一会儿我睡够了自己开车回招待所。”郭赟打了个呵欠。江瑟瑟梳好了头发,走到床边坐下,端详了他一会儿,体贴的替他盖好被子,“睡着了容易着凉,盖着被子。”

郭赟忽然伸出手臂搂住她,在她脸上亲了又亲,跟她来了一场持续了好几分钟的吻别。江瑟瑟脸红得不行,半晌推开他,柔声道:“你睡吧,我得集合去了。”

营区,侦察中队和女兵中队分别挑选了十几名战士执行这次的搜救计划,并由陆诚睿和南珂带队前往受灾的村落。

江瑟瑟背着装满药品的急救箱跟在医疗队里,看着头戴钢盔、一身迷彩的陆诚睿,心生感叹,原来对一个人从有感觉到没感觉,并不需要经历太多的心理历程,往往就是那么一瞬,感觉这东西,就对不上路子了。

刚刚和现在的爱人温柔亲密的接触、依依不舍的吻别,江瑟瑟从头到脚都被一种饱满的情绪包围,前些日子那些看不清摸不着的迷障,都成了过眼云烟。

“江医生,你看起来精神不错。”陆诚睿看着江瑟瑟眉梢眼角藏不住的喜气,忍不住来了一句。

江瑟瑟这才意识到自己感情过于外露了,赶紧收敛,自己这是要去救灾,不是去参加庆功宴,表现的太高兴相当不妥,讪讪的:“还好吧,能有机会下乡为村民服务挺高兴地。”

陆诚睿嗯了一声,心情却是沉沉的。他的小果果整整两天没有给他打电话,也没有给他任何消息了,她跟着傅桐去了广州之后,音信全无。

哪怕他再聪明,也猜不到果果在广州会遇到一场什么样的插曲。

接到周珏的堂哥周墨电话的时候,傅桐正带着果果在广州某个俱乐部打牌,周墨电话里说的事让他浑身一激灵。

“你说什么,宁遇春看上谁了?”傅桐心不在焉的看着手里的牌,对周墨忽然提到这个人很是意外。那可是广州城官富二代里有名的玩家,出手豪阔的花花公子。

周墨道:“就是你带来那个小丫头啊,谁家闺女那个。”

“他想死吧他,你跟他说……”眼睛瞄了果果一眼,见她没戴助听器,才放心道:“你告诉他果果是谁的闺女没有?”

周墨笑道:“我一开始故意没告诉他,我说我不知道那丫头的身份,只说是你带来的,你猜他怎么说,真好笑,他说,让你把那丫头让给他,花多少钱都不是问题,他对那丫头一见钟情,喜欢死了。”

“他活腻了吧,凭什么让给他呀,他买得起吗,我操,他在哪儿见到果果的?”傅桐不解的问。

果果一边吃着芒果布丁,一边眨着大眼睛看傅桐,尽管听不到,看傅桐说话的口型和他脸上那种气愤的表情,也知道他在骂街,尽管她不知道骂的是谁。

一向斯文的傅桐居然也会骂街,果果觉得很新奇,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脸上不断变换的表情。

周墨听到傅桐的骂声,一阵笑,好一会儿才忍住,继续道:“说头回见是在湛江的一个什么拍卖会上,一个男人带着她去的,那时候他就惦记上了,可惜查不到她身份,大海捞针没法找,前几天我们不是在锦源聚会嘛,打高尔夫的时候,他路过,可巧看到她了,彻底装在心里了,这两天走火入魔一样,每天央着我给你打电话,要那个小丫头。”

傅桐一边听,一边眼神儿瞄着果果,见她一会看看自己,一会儿又低头吃东西,亮亮的眼睛、可爱的样子能把人的心都萌化了,心说,也难怪宁遇春中了邪,这丫头实在是个妖精。

至于宁遇春说的那个在湛江带果果去拍卖会的男人,毫无疑问是陆诚睿,果果跟他提过,他俩去湛江玩过一次。

“那你后来跟他说了果果身份以后呢,他怎么说?”

周墨大笑,“我跟他说,那是覃嘉树的宝贝闺女,你甭想了,多少人惦记呢,轮不到你,他一听可来劲了,说是圈子里的更好,他乐意明媒正娶,我又说,人家才十几岁,你三十多了,他说他就喜欢小的,傅桐,你说他是不是SB了,哪个爹乐意把自己闺女嫁给一个大十几岁的,关键他还不靠谱。”

“你让他打哪儿来的滚哪儿去,怎么也轮不到他呀……好吧,难得宁遇春SB一回,你实话跟他说了吧,那丫头有主了,对方就是他在湛江看到的那个人,让他赶紧打消念头,别做不地道的事。”傅桐压低了声音。

果果并没有太留意他在说什么,吃完了布丁以后,优雅的擦了擦嘴,开始吃冰淇淋,心里却在暗暗的比较着傅桐和陆诚睿。

小诚冷于外,性格凛冽气质清冷,外表看起来像是严寒的冰雪,却隐隐暗藏着暖融融的春意,他的心并不冷漠,他的沉静只在于他习惯如此。

傅桐却是冷于内,表面上他很随和,但其实他骨子里是冷的,很少有人能真正读懂他的内心,他就像一本摸不透结局的悬疑故事,看得明白开始,却永远猜不到结局。

傅桐看着果果,心想,不能再把这丫头留在广州了,再待下去,不定又惹出什么麻烦,于是示意她戴上助听器,提议道:“果果,我们明天就回北港吧。”

“啊?这么快就回去啊,你不是说下星期一再走吗?”果果很不情愿的问。傅桐没有告诉她真相,淡笑:“出来太久,小诚该惦记了。”

想到小诚,果果的心顿时温柔了,好几天没见他,确实很想他,想赶快飞到他身边看着他,“好吧,我们明天走,走之前,我们再赢一场。”

“不能再赢了,再赢我们会被拉进黑名单。”傅桐笑道。有果果这个记忆和心算高手替他看牌算牌,他已经无往不胜的连赢十五场,对手输得两眼直冒绿光。

“给小诚打个电话,说我们明天回去。”傅桐一边出牌,一边道。果果拿出手机,打陆诚睿的电话,哪知道却是关机提示,猜测陆诚睿是不是带队执行任务去了,因此没打通也就算了。

拿着傅桐的手机玩了一会儿,果果点开手机里的照片,周珏的照片只有几张,其他的几乎都是风景照,好奇的问:“周大小姐的照片怎么这么少啊?”

“都在硬盘里呢。”傅桐玩牌正在兴头上,没怎么在意她的话。

“你是不是更喜欢小诚啊?”果果还是很怀疑。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喜欢死他了。”傅桐调侃道。

“人家跟你说正经的。”果果撅着嘴。傅桐无奈道:“你这个问题无聊的我都不想再重复了,不如承认,对,我就是喜欢他,你爱咋咋地吧。”

果果哼一声:“谁也别想打他主意,你要是跟我抢,我把你拍成脑残,脑残指数像π一样永无止境,斐波那契一样无限循环。”

傅桐笑起来,认真的看着她,“那我打你的主意行吗?”

他俩回到基地,已经是第二天傍晚时分,和陆诚睿约在远离营区的家属区某家干净的小饭店吃饭。

吃饭的时候,见果果不时和傅桐低声耳语,脸上都是笑,陆诚睿心里直泛酸,不过跟他一起去了广州一趟,怎么好像什么都变了似的。

山中一日,世上千年,陆诚睿再迟钝也不会看不出果果对傅桐态度的变化,甚至有一刻他感觉,果果对傅桐的亲密已经超过了对他。

“果果,晚上不要吃太多海鲜,不容易消化。”陆诚睿没话找话的说。“我知道。”果果并不在意他的话,低头摆弄手机,拿给傅桐看,仿佛在跟他分享什么秘密。

陆诚睿有些沮丧,醋意十足的看了傅桐一眼。傅桐恰好抬头,接收到他这两道恶狠狠的目光,不多想也猜到他想法,心里憋着笑,故意凑过头去看果果的手机。

陆诚睿憋着一肚子火没处撒,看到果果伸手拿螃蟹,轻轻用筷子打她手背,“不是让你别吃那么多海鲜嘛。”

果果哪里想到他会来这一招,手都没来得及缩回去,就被他用筷子敲了两下,说不上有多疼,可让她很委屈。

傅桐看不下去了,替果果把螃蟹拿到碗里,向陆诚睿道:“你说就说吧,怎么动起手来了,就不能对女孩子温柔点啊,她又不是你手下的兵。”

“她不听话!”陆诚睿没好气的说,尽管心里为刚才的行为懊恼的要命,嘴上却不肯服软。

逞一时威风,回去有你受的!傅桐腹诽一句,体贴周到的替果果把螃蟹剥开,让她吃起来方便。

“你看他,又跟我发脾气,他就是这样,说着说着就不给我好脸,我又没惹到他。”果果跟傅桐报怨,小诚喜怒无常让她摸不着头脑。

傅桐挑着嘴角莞尔一笑,“也许是旁人惹到他了,他向来如此,一生气就借题发挥,走了火的机关枪一样乱喷。”

“既然这样,我还是不惹这杆机关枪为妙。”果果可不想在小诚生气的时候惹他,那一定会很可怕,她已经领教过他的可怕,不是一回两回。

然而,她跟傅桐的亲密怎么可能让陆诚睿心平气和,整顿饭他都黑着脸,毫无风度可言,果果说什么,他必然呛她一句,到最后,果果都不爱跟他说话了。

看着果果跟傅桐说话时咯咯娇笑,陆诚睿恨不得掐死她,这小东西,简直能把他的魂都气飞了,可是当她无意中看向他,或是身体贴在他身上,他又抑制不住的想抱抱她。

归根结底,是一个多星期没见到她,心里太想念了,这么一想,陆诚睿才渐渐平静下来。

这顿谈不上愉快的晚饭吃完以后,三人结了帐离开。

“果果,你坐我的车吗?”傅桐主动问。果果刚要回答,嘴巴张了一半,就听到陆诚睿抢先道:“我送她。”

说话间,不由分说的拉着果果的胳膊往前走,果果被他拖着快走好几步,只得回头跟傅桐挥挥手,“我们先走了。”再不走,陆诚睿会用一只胳膊夹起她带她走。

像绑架一样,陆诚睿把果果架到自己车前,拉开车门把她扔到车里,果果纳闷的看着他上车系安全带,心想,他这么急着回去是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