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得轻松,朝俞逸乔咧嘴一笑。

但“离婚”这两个字却耗费了我全身的力气。

他听到我的话,顿时红了眼眶,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似是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就像他多年的等待得到到回应般,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捂着眼痛哭起来。

火光在他**的肩头跳跃,看得人愈发心生疼惜。

我上前摸了摸他的发顶安慰他,他却抬头望向我笑中带泪,好看的桃花眼弯弯得如一池春水,唇角也扯出一抹带着黑炭的愉悦笑意。

“你瞧,你嘴边都是炭黑……”

我蹲下身,轻柔地抚上他唇边的炭黑污渍。

他的唇粉红粉红的,氤氲水汽的眼底皆是我心疼专注的面庞,火光跳跃在那满是五光十色跳跃的眼里融化成火红炙热的模样。

我看呆了。

那抹红越来越近,急促的呼吸与我的交缠在一起。

当他的唇要触上我的瞬间,我如梦初醒般心虚地别过头去。

眼泪顺着我的眼角滑落,我好像已经失去了爱别人的能力,甚至已经失去了生的意义。

他对我的反应似乎也不惊讶,只是顺势拥住我,似乎下一秒我会从他怀中逃走一般。

他扯了块兔腿给我吃,虽然身体叫嚣着饥饿,但是我没有丝毫胃口,为了让他安心强撑着吃完了他递来的兔腿。

我好像抑郁症又犯了,一闭眼又是满目的血腥,这次又多了黄昭昭死前的惨状。

一夜我靠着树干假装睡着,却感觉到不远处的俞逸乔缓缓靠近。

他坐在我身边,在确认以为我睡着后,手里边拨动着柴火,边低低诉说着他这么多年的愿望。

我那时才知道,原来俞逸乔的愿望是这么的朴实无华啊!

夜晚翻篇,黎明重开,我们随着救援车终于回到了云城。

刚到云城,我们就得知这几天有关我失踪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帝驰晏已分发了亿元的知情悬赏令,只为寻找到我的下落。

俞逸乔果断将我接回安全性极高的俞府,他说在这种天价悬赏下,我去哪里都不安全,只有在俞府,帝驰晏还不敢嚣张到任意闯入的地步。

我原以为俞父俞母会反对我这个祸害进入俞宅,但不知他是怎么说服他们的,他们很欢迎我的入住,并找了全国最知名的离婚律师帮我打离婚官司。

当法院的传票送达帝家时,帝驰晏同样带领了帝氏集团强大的律师团队敲开了俞家的大门。

我自然不会出现在俞家,让他抓到俞家的把柄。

我主动打电话给他,约他在一处废旧的工厂见面。

俞逸乔送我去的路上,我请求他等会儿帮我一个忙。

他有些好奇,但还是忍着疑惑同意了。

破旧厂房的一处隔离实验室,对外的那一面是当年用于实验观察数据的,整面墙都是防弹玻璃制成。

外面能看到里面,同样里面能看到外面。

我将实验室里桌面上的物品全部清空,将带来的床单盖在上面。

忙完这些,我有些歉疚地看向身后一脸茫然的俞逸乔,从兜里掏出一副面具给他戴上。

戴面具时,我的指尖触及他冰冰凉的耳朵,瞬间如同烧着般火红滚烫一片。

我看着玻璃外逐渐逼近的身影,贴在他耳廓上,低声请求他,求他等下千万不要出声。

他好像猜到我要做什么了,整个脖子都红透了。

按我的要求爬上桌面时,他甚至脚底一个踉跄差点从桌上摔下来。

我擦了擦额上的汗,不知道他是紧张的,还是激动的?

帝驰晏越走越近,当他看到玻璃窗内一脸平静望着他的我时,整个人犹如破防般顿时红了眼圈。

“老婆……”

他的话里尽是委屈,试图破门而入,却发现门是不锈钢铸造的坚不可摧。

见打不开门,他用力地拍打着玻璃窗不停地道着歉,“老婆,我错了,我不该老是跟着你不给你自由,我以后不会了,求你跟我回去……”

他大声说个不停,却只字未提他做过的事。

他不仅害得真正的小平安无法归来,还派人杀死了黄昭昭。

可他还口口声声不痛不痒以为我只是被他监视得受不了才离开他。

他的控制欲,他的病态,没有一副猛剂,永远也治不好。

就像一个有洁癖的人,在重度脏乱差的环境里,他我不得不自愈所谓病态的洁癖。

我让开身子,让身后紧张躺平在桌子上的俞逸乔暴露在他眼前。

果然,当他的目光触及到我身后的男人时,平日里笔挺矜贵的身躯瞬间变得佝偻颓然起来。

他震惊地呆站在原地,用不认识我的眸子茫然地望着我。

我在他探究的目光中,褪去了身上的白色长裙,露出了我完完整整的一切。

白色长裙在触及满是尘土的地面时,登时乌黑一片,纯洁的美好瞬间染上脏污。

玻璃窗外的男人盯着我的模样目眦欲裂,他对着玻璃窗咆哮着,愤怒地拍打着玻璃门,发出一阵一阵痛苦的爆鸣声。

“颜汐柔,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要……”

玻璃窗被砸得砰砰作响,可是他根本进不来。

我在他愤怒的要吃人的目光中爬上了桌子,跨坐在俞逸乔身上。

因为吃不下睡不好,我全身无力双手也抖得厉害,但还是顺利地解开他腰间的皮带。

我能明显感受到身下男人的滚烫和压抑,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灼热的目光恨不得要将我融化。

门外的男人更加疯狂了,他如野兽般嘶吼着,举着椅子一下又一下地砸向防弹玻璃。

可是无论怎么砸,他也砸不出丝毫裂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柔弱无骨的身躯逐渐向下,那张他吻过千百遍的唇逐渐向另一男人靠近。

我看着身下紧张攥紧床单的男人,心底酸楚一片,也许这就是我活着前做的最后一件有意义的事吧。

完成他多年隐藏在他心中的愿望。

当我的唇瓣触及他滚烫的唇瓣时,他颤着唇瞬间一下子含住了我的。

那浅浅的一含,包含了他多年的暗恋与想念,还包含了他多年隐忍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