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人间此恨年年有

卓翎走至赵延美的身边,微微侧眸,瞥了一眼赵延美。这个人确实美得不似凡俗,卓翎鼻间发出一丝声响,有些不屑的意味。再抬起双眸,将目光落在昏厥过去的湘兰身上,赵延美清楚的看见,卓翎眼中竟带着鄙夷的厌恶。紧紧是片刻,卓翎举步离开,把他阴暗可怖的背影留给众人,他自不做停留。

赵延美恨得牙尖发颤,若他能活下去,一定会让这个人生不如死!

铁甲皱了皱眉,看着被折磨的只剩下一口气的湘兰,沉声吩咐道,“压下去,关起来!”

那些黑衣人领命将赵延美和湘兰分别扔在原来那两个牢房里。赵延美紧紧看着湘兰,待众人离开之后,他颤抖的唤道,“湘兰,丫头,丫头!”

湘兰昏迷,没有一丝一毫的意识。她浑身的衣服已经被撕烂了,被那些混蛋像垃圾一样把她扔在了牢房里,赵延美看到了她的###,已经伤的不像样子。她再不可能像原先那样,美丽可爱,活泼动人了。湘兰是赵延美的梦想,他希望给她最好的一切,让她堂堂正正快快乐乐的活下去,而不是像自己这样被世人凌辱,没想到,今日的灾祸,从天而降。

赵延美有泪,却只是哭不出来。这一切赖谁呢,只能赖他自己,是他爱上了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把自己的燕山楼上上下下所有人卷入了纷争。搭上了湘兰,是赵延美最后悔最痛苦的事情。看着那个苍白破败的人躺在冰凉潮湿的地上,赵延美有些发狂,又是哭又是笑,寂静可怖的牢房中全是他凄厉的声音。

这也许,就是命运。

赵延美拼命的想让湘兰拜托他所经历的一切,却被命运一掌打回原形,她被凌辱欺负,他却无能为力。湘兰是一朵娇艳的花,曾经无论是烈日严寒,她盛开不败,只在今日,刺破那一瞬间,什么都改变了。

命运也是公平的,造的孽,早晚要还的。

卓翎转眼已经走出伍勇府上的地牢,伍勇站在牢里不住的向里探头,他不明白为什么摄政王刚到武陵就下令把燕山楼封了。摄政王为什么要抓赵延美?伍勇是个粗人,却很善良,他很担心里面的情形。担心赵延美,也担心赵延美的小妹。

卓翎暗黑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众人急急俯下身子,别开自己的眼神,以示恭敬。

伍勇上前一步,躬下身子,沉着粗音儿,“回禀王爷,晚膳已经备下。请王爷示下,好在哪里用。”

卓翎没有理他,脚步略停,直到他身后的铁甲跟了出来。铁甲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他们都是严格训练出来的人,只要死不了,就不算重伤。

卓翎微微侧眸,示意铁甲上前,铁甲会意的走到了卓翎边上,卓翎眸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直刺伍勇。伍勇这才反应过来,向后连连退了好远。他毕竟是个粗人,看不出眉眼高低,他的军衔也是父辈积德,他这辈子勇猛过人而得来的。官场上的事,伍勇是一窍不通的。

“备车。”卓翎从不多话。

铁甲欠身之后对着手下人抬起手打了一个手势,手下人领命而去。不得不说,这些黑衣精卫是卓翎心腹的心腹,他们只需卓翎一个眼神,便知道卓翎的意思。能有如此影卫,这是卓翎的能耐。闻人玉也曾赞叹说过,“黑衣精卫,不愧是精卫,要杀卓翎,必要先铲除这些人。”

幽谷中,安琴乐享这短暂的幸福。

长亭的精神越来越好,许久不见他犯药瘾了,安琴十分感谢薛玉楼的照料。夜里,又到了长亭饮药的时候,安琴为拿药,走到小屋一侧找到了薛玉楼。

薛玉楼正在配药,他盯着那碗药怔怔出神,眼中竟闪过一道戾气。这让站在他身边的安琴有些不解,她没见过薛玉楼这样过。在安琴眼中,他是一个温柔儒雅的男人,像他这样的人,眼中怎么会出现这样阴暗的情绪?安琴拧了拧眉,没有多想。

安琴轻轻推了一下薛玉楼,说道,“这药好了么?”

薛玉楼这才恍然回神,有些手忙脚乱的打破了身边一个瓷杯子,很不自然的挤出一个微笑,好像在掩饰着什么,“好了……好了……我正要……正要送过去。”

安琴微微皱眉,关心了一句,“你脸色很不好,没事吧。”

薛玉楼敛去眸中几多情绪,淡淡说了句,“医者不自医,有些不太舒服而已,没什么大事。”

他话中有话,安琴扭过头,选择不去理解他的深意。薛玉楼看到了她的冷意,又低下头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仿佛做了什么决心一般,端起身边的瓷碗递给安琴,“你拿去给他喝罢,这已经是最后的药了,他的药瘾也退去大半,以后就看他自己了。”

安琴喜上眉头,笑问道,“那么以后都可以摆脱这个东西了么?”

“是啊,你着急了吧?”薛玉楼嘴角扬起,他的笑带着莫大的伤悲,安琴却没看到。

安琴端着碗,对着薛玉楼低了一下头,“谢谢你。”随即转身离开。他知道,她回到了那个房间,和她的长亭你侬我侬,春宵苦短。

薛玉楼看着安琴甩给他的冷然背影,他突然颤抖着笑了起来,口中不断低语,“安琴……安琴……这个名字,只有他能叫。你想摆脱的是药瘾,也是我,对不对?”摆脱了这一切,你就能和他天高地远,那我呢?我又何去何从?薛玉楼靠在了墙上,他突然很后悔,后悔遇到安琴,后悔救下长亭,后悔在武陵荒林抛下一切跟他们来到这里,后悔刚刚在药里做的手脚……

安琴对薛玉楼的情绪浑然不觉,她端着药碗走入房间,长亭正在换衣服,他光着上半身,背对着安琴,安琴单手端着瓷碗靠在门边含笑望他。

他身上尽是伤疤,却为何不显丑陋,这些都是他们相爱的证据,为了这段路,长亭付出了一切。安琴眸中带着惊艳,长亭那蜜色身体永远都让安琴着迷,她承认在这种事上,她确实有着无穷无尽的渴望,恨不得每时每刻与他相拥。

感觉到了身后的响动,长亭是警觉和敏感的,在安琴进来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就是想看看这丫头想干什么。没想到她许久都没说话,长亭依旧背对着她,骇笑说道,“看什么呢?”

长亭顺手把衣服扔在**,转过身来走到门口,将安琴的身子压在墙上。安琴双手端着热气腾腾的瓷碗,笑得有些暧昧,她别过眼神并不言语。

“怎么不说话……”长亭轻轻皱眉,略带无奈的将自己的身子紧紧贴住安琴。她的柔软被长亭胸口压住,弄得长亭一阵心颤。

安琴腾出一只手,在长亭左胸口轻轻画了一个圈,然后在圈中点了一下。安琴轻轻起唇,娇媚声音响起,“这个地方,只能有我。”

长亭挤出一丝坏笑,问道,“那怎么行?好男儿志在四方,自然是三妻四妾,只放一个你,亏了吧。”

他竟也会耍贫嘴了?

安琴有些奇怪的看着长亭笑了,她伸出手使劲的捏住长亭耳朵,“这是我的长亭么?还是……被谁易容了?”他会笑了,纵然这笑话有些气人。

长亭知道骗不过这个丫头,他心里会装别人?安琴用头发想一想都知道这是胡说八道的。

“喝药吧。”安琴收起玩笑心思,将药丸捧到长亭唇边。

长亭却不肯放过她,拱了拱唇,闭上眼睛,闷声说道,“喂我。”

安琴双肩轻轻抖了下,她笑,把药碗轻轻倾斜,长亭顺势大口喝了进去。一碗药在安琴的注视下被他喝光。他双唇染着药水的晶莹,更显饱满诱人,安琴将瓷碗扔在地上,在落地的一瞬,发出破裂的声响。她踮起脚尖,在长亭唇上舔舐,长亭喉咙一紧,他的手在安琴腰间环住,将她托了起来。安琴的双腿夹住长亭的腰身,一个吻,渐入迷乱疯狂。两人胡乱的掩上房门,就在墙边,长亭一边激吻着安琴,一边将手从安琴衣襟处伸了进去,她柔软丰盈被长亭有些粗鲁的抓住,惹得长亭全身绷直。

他闭上口,用唇抵住安琴的眉心,哑着声音对这个有些迷乱的女人说道,“不如……今夜……让我教你一招。”他沉重的喘息在安琴耳边响起,安琴已经有些瘫软了下来,她紧紧合着双腿,把自己缠在长亭的身上。她眸中妩媚神情让长亭止不住的激动起来。

长亭看着她故意为之的妩媚不禁有些撑不下去了,他扯开安琴腰间的绒绳,将自己的火热隔着一层袭裤贴了上去。那单薄的一层根本不能阻隔什么,安琴已经感受到了他的硬挺,一团红晕烧伤面容,安琴口中不禁发出一丝###,她从未站着这样过,这让她感到十分的刺激。

长亭咬住安琴的唇角,深深允吸着,她冰凉晶莹的唇却激起长亭更强烈的喷发。

即便是这样,长亭也迟迟不肯出兵,他就是要看着安琴在他的火热下变得沉迷狂乱。能拥有这样的爱,是他一生的尊荣,他将时间变得粘滞,想要留住欢爱的每一分每一秒。

长亭手上没有停下来,他将安琴的衣服退到腰间,看着她光着身子,那玉白的肌肤让他眸色愈发深密起来。他放开安琴的唇,低下头,在柔软高耸上轻轻挑动着。舌尖在她左胸口上画着圈,惹出了火,他却不准备立刻收拾。哑着声音,魅惑开口,一字一句,冲进安琴最后的思维中,“这里,也只能有我。”他的声音像一把利刃,把安琴所有的神经砍断。安琴仰着头,靠在墙上,她疯狂了。任他在自己身上,放肆而为。

长亭迟迟不肯放弃这样的引诱,他的忍耐力非寻常男人可比。这也是为什么长亭可以戒掉那种药瘾,因为他是长亭,他是硬汉,男人中的男人。

安琴却吃不消了,粘腻感觉让她浑身都在颤,“我受不了了……”

他收回自己的吻,深邃目光凝住安琴的模样,他在心上刻了这动人风景。

安琴快要疯了,她双手紧紧勾住长亭的脖子,祈求的眸子中带着情爱之中的低迷,“给我……啊……”

她口中不断发出悦耳的###,长亭看着她,狠狠的扯开自己腰带,仅仅是一挺身,便准确无误的滑入那神秘之地。两人都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么紧密的契合让人癫狂。

来不及停留,在喘息愈发沉重的时候,开始了律动。一室旖旎,这样的爱,不可能容得下别人的觊觎。凉凉夜风吹入小屋,都变得那么温热,丝毫不觉凄寒。他们多想在这样一个幽谧的谷中自此永远生活下去。看着彼此坚定不移的目光,外面的风筝与他们无关。长亭是安琴的一切,安琴是长亭的一切,赐予般的爱恋,只有这一份!

房间墙外,薛玉楼将额头紧紧抵在壁上,听着那不断闯入耳中声音,薛玉楼只是笑,只是笑,笑里没有情绪。他感觉到自己下身的僵硬,感觉到内心的狂乱。他知道他闯不进去那女人的心,可是他真的无法做到他说的那种无欲无求。幻想此刻与她欢爱的是自己,幻想他也能够拥有她最媚的容颜,幻想他的指尖在她柔软私密处轻轻流连。

薛玉楼浑身变得滚烫滚烫的,他知道,那该死的渴望已经**,让他下身冰凉黏腻。这么狼狈的他,让他自己也难以接受。他转身离开,留下早已准备好的一份信,放在桌子上,他连夜离开,不说再见。因为他们一定会再见。多年之后,带着愧疚的薛玉楼曾跪在安琴面前,终究没有把自己做的事说出来。他有私心,希望自己在安琴面前永远清高。

还有多少心事,被埋葬在夜色深深之处?

赵延美靠在石壁上,看着高墙上那个小窗子透出的些许月光,笑得妖冶妩媚,他再一次想到了那个女人。她在哪里?她是一个祸,让赵延美多年来的一切轰然崩塌,他仍旧想念,那个冰冷的身影。

这一夜,很多人的命运走向了悬崖绝壁。即便是流年苦短放纵欢情的长亭又如何?